第12章 计划与计谋
最先抓到申宁正父母的人并不是端本横木，而是巫烂壶。巫烂壶在给洪天龟收尸回来的中午就派了人去监视申宁正的父母。恰好那天申宁正从黑林窝回来很忙很忙，就没有时间去安排父母的转移，直到下午才叫警察万火平去通知并帮助父母转移。 万火平一到蓝光巷就发现了巫烂壶的人在申家门口探头探脑，其中有一个就是巫三保，他灵机一动就冲上前去把他们当作小偷打跑了。他开口大骂：“光天化日之下想偷东西，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抓你们到警察局去坐几天班房！”巫三保知道警察不好惹，他这几个人加起来都打不过万火平，何况巫烂壶是交待他们秘密行事的，见万火平打来了就暂时逃走了。 万火平立即进屋叫申老伯老母收拾东西出县城，说是申探长说的他没有时间回来了就叫他来通知二老了，申探长要在今晚带领警察举事杀日本人了，二老在城里就不会安全了，门外已经有巫烂壶的人在监视您们了。 申宁正的父母一听万火平这么说就立即知道儿子是个好儿子了，他不是日本鬼子的汉jian而是杀日本鬼子的骨干了，满心喜欢地收拾家伙就准备出城了。但有一事立即把他们难住了，就是出城到哪里去呢？城外是有亲戚但是那太远太远，一时间也去不了，只有在城外十五里的申家坡还有几间老破了牙的旧房子，就权且到那儿去安身吧。 万火平也没有听申宁正说到把他父母转移到哪儿去，只是说叫他父母快快出城去就是了，万火平就同意先让二老转移到申家坡。这时门外又来了巫三保，万火平怕引起他们的怀疑牵连到申宁正的举事，就硬着头皮等到天黑才把巫三保的人打跑，申宁正的父母趁机才逃了出来到申家坡去了。 万火平直到把申宁正的父母送出城才回到警察局。二老坚持不让他再送，说警察举事杀日本人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你再要送他们就不走了。万火平只好不送了回到了警察局，向申宁正报告说伯父伯母已经到申家坡去了。 申宁正知道申家坡那是他家几十年前的老庄屋，是个藏在深山老林中的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也就放心了。后来一忙也没有去接二老了。当然也有这个原因，有多少警察和民勇队队员的父母在城外，自己也该做个榜样，大家都去接父母，那仗还怎么打啊？ 程似猴前两天到县城侦探敌情时还去过申家坡，见二老在那里过得还很好，回来报告这申宁正。申宁正听说二老在老家很好，就没有在意了。不想现在父母被端本横木抓了，申宁正伤心得揪肠扭心肚子里流血泪了。 巫烂壶那天一听说申宁正的父母不见了就训斥了巫三保一顿。他呵斥巫三保再去寻找，自己就到端本横木那里告发申宁正去了。端本横木就叫良谷峻去警察局“请”申宁正。申宁正就在警察局杀了良谷峻。巫烂壶的卫兵队长巫信坤就包围了申宁正。童志月正好赶来救了申宁正。端本横木带着巫烂壶亲自来抓申宁正扑了空。申宁正和童志月到鬼子的军火库去了抢了鬼子的军火库又炸了鬼子的军火库。端本横木从南门飞跑过来包围了军火库。申宁正和童志月却攻破了南门到死狼口去了。端本横木追赶到死狼口吃了个大败仗逃回县城来。 端本横木回到县城就派人去抓申宁正的父母，也包括其他警察的父母和家眷。但是申宁正的父母和警察们的家眷大都不在县城了。端本横木气得发了疯，叫来巫烂壶命他一定要抓到申宁正的父母，还要用申宁正的父母来逼申宁正就范。巫烂壶就派出亲信四处打探申宁正的父母的下落。不几天他的手下就找到了申家坡。巫烂壶亲自前去把申宁正的父母抓起来送给端本横木了。 端本横木得到了申宁正的父母异想天开地高兴。他迅速假惺惺虚绵绵rou麻麻肚里藏jian笑里藏刀地恭维抚慰了二老一阵，说他很佩服申宁正的胆气豪气才气和武功，只要二位老人劝申宁正回来归顺，他就既往不咎。 但是申宁正的父母不吃端本横木这一招，他们说孩子大了是他自己的事，孩子的事儿他们老了已经管不着了。端本横木知道这是申宁正的父母在搪塞，就原相毕露张牙舞爪恶狠狠地威逼说要对他们用刑。 但是申宁正的父母也不吃这一套，他们说：“小鬼子，你有什么刑就使出来吧，我们怕死就不是中国老人！”端本横木就用刑了，给申宁正的父亲用了夹手棍，给申宁正的母亲灌了辣椒水。 但申宁正的父母宁死都坚贞不屈。端本横木也没有办法了，他也舍不得把这二位老人弄死，他怕弄死了这二位老人他反而没有诱饵引申宁正上钩了。这时巫烂壶附耳在端本横木脑后说了一通。端本横木突然大笑了，他笑后就把申宁正的父母悄悄地送回了蓝光巷的申家小院。 巫烂壶则在蓝光巷的北头和南头悄悄地驱散了绿幖院和黄龙轩的住户，悄悄地派了自己的一小队卫兵和一小队亲兵在那里悄悄地监守。端本横木和巫烂壶把放回申宁正父母一事做得静悄悄，好像就从没发生过抓了申宁正的父母一样。端本横木也悄悄地在离蓝光巷不远处的绿亭台里派了一个中队的日本兵驻守。 端本横木和巫烂壶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以申宁正的父母为诱饵，引申宁正和申宁正的人上钩来捉拿他们。端本横木知道中国人百事孝为先，像申宁正这样的大孝子不会不来救他的父母。 巫烂壶就更知道申宁正的孝心了，在县城曾经举行的一次孝廉评选中，申宁正曾被评为孝子的楷模。巫烂壶派了认得申宁正的卫兵在巷子的两头，从早到晚监视着过往巷子的人。还在巷子两头装了电话，一旦一头发现申宁正和可疑的人就可立即通知另一头封锁巷口，那来人就插翅难逃了。巫烂壶的这一招真是毒辣，申宁正和他的人不知道有这么周密的埋伏，一旦来了肯定会中招。好才还没有人来，就还没有人中招。 秦怀素是申宁正的父母放回来最先来过蓝光巷的人。尽管端本横木和巫烂壶把捉放申宁正的父母的消息做得静悄悄，但秦怀素还是在申宁正的父母被捉入城的时侯就知道了。那是巢二皮亲自送出来的消息。巢二皮秘密来到和顺商号见到秦怀素，把申宁正的父母被巫烂壶抓住送到端本横木那里去了的事告诉了秦怀素，他希望秦怀素尽快通知申宁正来救。 秦怀素知道了这消息就十分关注日本军端本横木的司令部了。他叫小乞丐罗米鼠指挥他那群丐帮小兄弟全方位全天侯地监视日军司令部，一定要打探到申宁正父母的消息。罗米鼠当晚就来找秦怀素报告，小鬼子用一辆封蔽马车把申老先生和申老太母送回到蓝光巷家中去了。 秦怀素得知这一消息后就假扮过路人去了一趟蓝光巷，她就发现了巷子两头皇协军的暗兵，同时也发现了申家小院里也有伏兵埋伏在那里。秦怀素是仔细人，她还绕到附近的大街小巷转了一圈，结果又发现了有荷枪实弹的日本兵暗暗地开进了这儿的制高点绿亭台。 秦怀素一回到家就见到了三位客人。他们是冠广群、耿直飙和王大勇。秦怀素不在商号的时侯，是秦秀娴和冠广群对的暗号接待了他们。秦秀娴是秦怀素的堂妹，和秦怀素一样有本领。商号里还有好几个女经理，都是经理加精武的女杰。商号里也还有一批男保镖，都是保镖加杀手的男侠。这些人在秦怀素的指挥下，在以前没少杀过日本特务和汉jian，也在深夜惩治过远远近近的害民之辈。和顺商号其实就是共产党在平山县的一个堡垒，秦碧素领导的县委的大多数人也在这个堡垒中，这个堡垒不光是起交通站的作用，也发挥党的领导机关和执行机关的作用。 秦怀素在门口就听秦秀娴说到来的是抗日武功团的人，立时兴奋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抗日武功团的成立，鲁问鼎早就通过情报员告诉她了，抗日武功团的宣传标语，鲁问鼎也派情报员送过来让她在大街小巷里贴了。但是抗日武功团的人还从没有来过，现在来了，是不是抗日武功团已经来到平山县了，是不是抗日武功团要来攻打平山县城的日本人了？ 秦怀素一想到此当然是兴奋得不得了啦，她也时刻梦想和准备着参加抗日武功团明枪明拳地跟日本人干呢。秦怀素快步走进里屋，一眼就看见了她多么想见的人，原来她真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她早就认识的王大勇。 秦怀素握着王大勇的手说：“王小兄弟，怎么是你啊？”王大勇说：“秦小jiejie，怎么就不能是我啊？”原来上年秦怀素作为警卫员陪jiejie秦碧素到燕城去开会的时侯见过王大勇，那时王团长也就是全中大叔还是燕城地区党的区委书记，王大勇是全中大叔的警卫员，两个警卫员在一起见了面也就很亲热，王大勇年纪小礼貌大就叫了秦怀素一声秦小jiejie，这一声小jiejie立即就拉近了他们的距离，两个人就以姐弟相称了。 当时的时间很短暂，王大勇也不知道秦怀素是哪里人，当然纪律上也是不允许问的。王大勇这次到平山县来见到秦怀素也是个特别的惊喜。 秦怀素知道全中大叔现在已是抗日武功团的团长了，王大勇肯定也是武功团的成员了，就问：“王小弟弟，你这次代表抗日武功团来是有重要的战事吧？”她当然想急于知道抗日武功团是不是来打平山县城，如果是这样，那申宁正的父母就好救了。王大勇说：“这事你得问我们二营侦察排冠排长。” 秦怀素这时才想起冷落了在场的另两位客人，立即说：“对不起，对不起，一见到小弟弟，就不知礼数了。”一边来和冠广群和耿直飙握手。当她和耿直飙握手时，王大勇介绍说：“这是我们二营常营长的警卫班长，大名叫耿直飙。”耿直飙说：“你把你自己也介绍一下吧，别叫秦同志总是叫你小弟弟，你是王团长的警卫排副排长啊！” 王大勇笑着说：“你这不是代我介绍了吗，那我向你介绍秦小jiejie。”冠广群说：“你秦小jiejie你就不要介绍了，刚才秦秀娴同志已经介绍过了，现在请秦怀素同志向我们介绍平山县的日伪军情况吧。” 秦怀素见冠广群这么想知道平山县日伪军的情况，以为抗日武功团是要来打平山县的日寇了，就问，“抗日武功团是不是要来攻打平山县城？”冠广群说：“不是，哦，我忘了向你说明我们来此的目的了，我们这次来有两个目的，第一是了解平山县的敌情，以给抗日武功团作决策用，第二是来了解最近平山县大虎山一带有了一股军队，他们是伪军呢是土匪呢是山大王呢还是抗日的军队呢？” 秦怀素立即说：“哦，原来是这两个目的啊，那我就向你们报告，关于平山县的敌情，我有详细的敌情报告书和日伪军驻防图，给你们就是了，关于大虎山那一带的军队，那是刚成立的抗日同盟军，也可以说是我们的军队。”于是就把童志月、申宁正和秦碧素共同组建这支军队和这几天县城所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冠广群他们三人。 冠广群、耿直飙和王大勇三人听了秦怀素的报告当然是十分地兴奋了。特别是王大勇，他还得到了童志月的消息，并知道童兴岚杀了洪天龟为童志月的一家报了仇，真替童志月高兴，也为王团长有了童志月的消息而高兴，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但是秦怀素却高兴不起来，她还在忧心忡忡地想着申宁正的父母在日本人的掌控之中。秦怀素想，日本人是把申宁正的父母作诱饵来引诱捕杀申宁正和抗日的人士，日本人的目的达到了也会杀了申宁正的父母的，他想到这些就不寒而栗，因此脸上灰沉沉地忧愁显示了出来。 秦怀素的这个脸色瞒不过侦察排长冠广群，他立即猜想出秦怀素有难言之隐。冠广群犹豫了一下，终于试探性地问了秦怀素，问：“秦同志，我见你有些不愉快，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秦怀素见冠广群看出了她的忧愁，就说：“非也，是我遇到了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冠广群、耿直飙和王大勇听说秦怀素遇到了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都想知道是什么事，都有想能不能帮助她，就齐声问：“什么事情，能说给我们听吗？” 秦怀素见他们三人这么关心她的事，就把申宁正的父母被日本人抓住现在又用来作诱饵诱捕抗日人士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下子四个人都显得沉重了。 为什么沉重？是因为大家都想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为什么沉重？是因为大家都想到了事态的紧急性。为什么沉重？是因为大家都想到了救人的难度。为什么沉重？是因为大家都在想救人的难度。 冠广群、耿直飙和王大勇一听说申宁正的父母被抓来当作诱饵，立即就想到要去救人了。只有立即把申宁正的父母救走，那些抗日的人士以及和申宁正要好的人士就不会去闯那龙潭虎xue和天罗地网与阴险陷阱了，才可以避免许多的无谓牺牲，当然申宁正的父母也就不会遇害了。 王大勇最先说：“秦jiejie，这事不难，我们去救申宁正的父母就是了。”耿直飙也说：“不就是几个皇协军和日本人嘛，我们去把他们杀了就救出申宁正的父母了。”冠广群说：“这事要从长计议，要做到有备而去，更要做到万无一失，弄不好可能伤了自己人也可能致申宁正的父母于死地，那我们就成了罪人了，我们要快速地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 秦怀素见他们三人都参与到救人的思维中来了，心就稍宽了，心想有他们三个人的帮助，这救人就有成功的希望了，仅凭她个人的力量和她的那些经理和保镖们，要从精心策范的日本人和皇协军手中救走申宁正的父母，那是有相当大的难度的。 当下他们四个人就集中精力智力来研究营救申宁正父母的方案。直到半夜，方案才出来。也还是个冒险的方案，只是有一点四个人都同意，一旦失败就撤退，原则是不能让申宁正的父母因救而受到伤害，当然救人的人也不要因营救受到伤害。方案制订起来困难和复杂，说起来就容易和简单了。方案是这样的。 第一步，就是派人潜越到申家小院里去杀了埋伏在那里的皇协军伏击手。 这一步是成功的开始也是成功的关键。大家都不知道敌人在申家小院里面到底埋伏了多少伏击手。敌方的多少决定己方去人的多少。因为这是一次不能用枪的战斗，只要枪声一响全城的鬼子和皇协军都知道了出动了，营救就立即失败了。大家只能估计申家小院里有多少伏击手了。 秦怀素对申家小院相当地熟悉，从申家小院的房屋和宽敞来看，那里面驻扎一个排的伏击手都有自由的活动空间。这个数字太有伸缩性了，最后只能用猜想来确定院子里的敌人了，就定为十二个吧，整整一个班，是不是差不多，那只能到院子里去杀了那些敌人才会知道。因为不能开枪，十二个敌人要在很短的时间里杀掉，就需要多去些人手了。 大家想到，巫烂壶也不是个没头脑没阴谋的人，他派到申家小院里去的伏击手肯定是训练有素身手敏捷的人，并且他们可以开枪，这就大大增加了用功夫杀掉这十二个敌人的难度。最后就决定去六个人到申家小院去解决那里的十二个敌人。 这六个人是秦怀素、冠广群、耿直飙、王大勇、秦秀娴和秦叔夯。秦叔夯是秦家的老武师，轻功了得，所以选了他去。这一次去申家小院全程是要从很远的街道上房越脊走的，所以对轻功的要求特别高。六个人都得带枪带刀去申家小院，刀是用来不出声杀掉小院里的敌人的，如果敌人开了枪，那我们就只好用枪了，营救就告失败立即就撤回。 这一步的行动由秦怀素指挥。 第二步，就是如何把申宁正的父母救出蓝光巷。 蓝光巷不是很宽，只能容一辆马车通过，但是很长，至少有五百步长。巷子原先是一条街道，两边的住户就在家里做起了生意，全是些小吃、小炒、小卖、小服务的营生，不过生意十分地红火，来的人相当地多，蓝光巷就成了一条地方特色名街。 后来在蓝光巷的两头建了大街，东有如愿街，西有遂意街，有许多生意就转移到大街上去了，不过蓝光巷有历史底蕴传统优势，仍旧不失往日的繁华。日本鬼子来了，人们不常出来聚会了，这里的生意就清淡了许多，行人也少了许多。 不过有一些行人那是必不可少的。比如每天要到各家各户来收大粪小便的马车，那是必然要来的，因为这些东西太臭了，必须当天运出城。还有每天要到各家各户来乞讨为生的叫化子，那是必然要来的，因为这里的饭菜太香了，就算是碗残羹剩汤那也是十足的美味。罗米鼠和他的那团丐帮小兄弟，就是这巷内的常客，不光在这里讨吃，还在这里打闹顽皮，已经成了这里的亮丽风景，他们一天不来，人们倒不习惯了。 秦怀素也是经常到蓝光巷来的人。她来不光是到申宁正的家里看望远亲姨妈，也来这巷子里吃小吃，更重要的是到这巷子东头的船山书画店的老板王耕书家中来收集情报。王耕书是党在这里的情报员，他的书画店也就是情报的集散地。秦怀素此次要救申宁正的父母，首先也想到过他，但她不能暴露这个情报站，那样会对党的情报工作是个大损失，说不定就会有许多不知情的情报员前来被捕杀。 秦怀素向冠广群等人详细地介绍了蓝光巷的情况，希望大家想出一个救出申宁正父母出巷的办法来。 但是大家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有效的办法来。最后是王大勇想到了粪便车粪便桶，他说：“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可不可以把被救的人装在粪便桶里从小巷子里运出来。”这句话立即让耿直飙忍不住笑个不止。耿直飙说：“王排长，亏你想得出来，我都为你这句话感到汗颜了。” 但是冠广群和秦怀素没有笑，他们倒想到了这是一条可以商榷的好计策。最后几经商榷和完善，就采用了王大勇提出的这条计策，只是把大粪桶换成了新的，在粪桶上抹些泥巴装作旧的一般。还有就是准备了好几辆大粪车大粪桶，除了有两辆开到蓝光巷的以外，其他的真真假假地开到如愿街、遂意街以备急时所需。 秦怀素和县城里的掏粪行很熟，掏粪行的行长陶水敏就是自己人，那里的掏粪工中也有许多自己人。秦怀素把这一计一说完，立即就吩咐手下人分头准备去了。这一步难题就这样计谋了。 有了上面这两步，人就救出来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下两步就不必要了。只是由掏粪工将申宁正的父亲和母亲装在粪桶里运出城来就是了。而掏粪车的出城是比较容易的，日本军和皇协军也要拉屎撒尿啊，他们也不乐意呆在臭烘烘的城里啊。掏粪车由于臭，还有专门的出城通道，大路和大街门是不准走的，因为粪桶里经常有粪水喷出，走的久了，会让大路变得臭烘烘，所以就专辟了一条粪路让掏粪车走，那条路确实是又烂又滑又臭烘烘的。 但是秦怀素等人还是制订了第三步和第四步，要做到步步衔结步步为胜善始善中善始善终万无一失。 第三步，就是掏粪车如何出巷口。 蓝光巷的巷子南北两头都有巫烂壶的卫兵把守。据秦怀素的偷眼观察，那里面的卫兵还不小，估计各在一个排以上。如果有士兵起了怀疑或者发现了蛛丝马迹或者是心血来潮来找掏粪车的岔子，那该怎么办？ 大家想到，巫烂壶的狡猾胜过日本人，他是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的，他一定会命令他的卫兵严查进出巷口的一切物件的。像掏粪桶这样能装进大人的器皿，他们应该是不会放过检查的。秦怀素到北巷口的时侯，就看见巫烂壶的卫兵在检查一只进巷的马车，马车上的箱子里装的是茶叶，箱子也没有那么大装得进人，但巫烂壶的卫兵还是把箱子都打开了来检查，还用剌刀扎进茶叶里绞了一番，可见检查是十分地严密。 如果装有申宁正的父母亲的粪桶也遭到巫烂壶的卫兵如此检查的话，那该怎么办？这一点是务必要事先想到和防范的。由此第三步就是防范巫烂壶的卫兵来刁难和检查掏粪车装粪桶出巷口。想了好一会了最后也想出了办法了。 最后想出的办法是把这件大事交给了小小年纪的罗米鼠，让罗米鼠的叫化子都到那儿去制造混乱，在乱中让掏粪车从北巷口快快赶走。为保险起见，秦怀素则派出李相湘带上陈足宝、包修亮和塍焰熛三个人扮作过路人在北巷口如意街那地方就近隐蔽，救人粪车一出巷口就保护粪车出城，如果救人粪车在巷口遇到太大的麻烦，他们也要冲进巷去出手相救。 李相湘等人出手相救是以防万一。万一巫烂壶的卫兵用手或用枪托敲敲粪桶，那装人的粪桶就会发出不一样的响声，这时就可能要露出真相，那就需要李相湘等四人冲进巷子来真刀真枪地干掉那些检查兵了。当然首先是用刀，用刀不会惊动其他地方的敌人。但也不排除用枪，万一敌人先开枪再就只有用枪了，也就是李相湘等人就要向巫烂壶的卫兵开枪了，用子弹来阻止巫烂壶的卫兵阻止救人的粪车的前进了，也让子弹来阻止巫烂壶的卫兵来追击救人的粪车了，也好掩护救人的粪车快快地逃走了。 但这样就必须还要有第四步的计划了。 第四步，如果枪声响起来了怎么应对？枪声响起来，全城的鬼子和皇协军就知道了，全城立刻就有鬼子和皇协军向蓝光巷赶来了，这就会给救人的粪车造成很大的危险了。 而最大的危险和最先的危险就是在蓝光巷北巷口绿幖院里的巫烂壶的卫兵。院子里的卫兵一听到院子外巷子里的枪声，立即就会从院子里冲出来战斗了。这时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绿幖院里的这伙卫兵了。这里的卫兵大概是三十多人，算是一个庞大的有战斗力的队伍了。如果他们都从院子里冲出来参加战斗那是很难对付的，因此就必须要快要先下手为强把他们堵在绿幖院的院子里消灭掉。 如何把这伙卫兵消灭掉呢？秦怀素派了公司的保安队队长郎亚君带了十名保安队员去完成这一任务。冠广群献计先派人带一挺轻机枪先在绿幖院对面的房顶上埋伏封锁绿幖院的大门。耿直飙献计战时先用手榴弹和手雷扔进绿幖院的院子里炸死院子里的敌卫兵。王大勇献计说救人车一出巷就朝大街上跑别朝小巷里跑因为小巷跑得慢大街上跑的快且大街上的掏粪车反而不会引起敌人的注意。秦怀素采纳了他们的献计，立即叫郎亚君安排人按此办法办。 第五步，就是如何对付越来越多的日军和皇协军？ 枪声一响，日军和皇协军就会迅速地向枪声处蜂拥而来，特别是在蓝光巷南巷口那头的黄李轩，那里有巫烂壶派驻的一个小队的皇协军。小队长朱同是巫烂壶的亲信，这一小队的兵也是巫烂壶的亲信兵。黄李轩到绿幖院也就是蓝光巷这一个巷子长，十分钟就赶得到。因此要作好阻止这一小队皇协兵前来追击的准备。秦怀素把这个任务也派给了郎亚君。 还有就是对付其他的皇协军和日本兵了。枪声一响，在如意街绿灵台的日本兵也会向蓝光巷这边来，在城东的端本横木也会带着日本兵赶来，在城西的巫烂壶也会带着皇协兵赶来围剿，在城南城北的守城兵也会派出兵丁向城中合围。平山县城就这么大，这么多的敌人从四面八方而来，就是只蚂蚁也难以逃生了。因此必须要把敌人引开，主要是引敌人与救人的粪车南辕北辙，好让救人的粪车顺利地出北城。但是秦怀素已没有兵了，只作预备自己和冠广群这一组的人向南开枪引鬼子和皇协军向南追了。 秦怀素在平山县城里长大，对这县城里的大街小巷熟悉的程度不亚于自己的掌纹，因此她就制定了迂回地把敌人引向北城的路线，让救人的掏粪车好顺利地向南城口的粪路上出城。引敌的人员他也安排好了，先到指定的地点去埋伏，待战斗打响，就一边杀敌一边引敌，达到目的后就悄悄地潜回。她和冠广群等人则潜出南城口，去与救人的粪车会合，然后护送申宁正的父母到大虎山。 计划和计谋就是这五步。计划是成功的基础，计谋是成功的保障。有了计划和计谋，行动就容易了。但这只是理论上的说法，实际上，执行计划和计谋更难。有一点点差歧，有一点点意外，有一点点失误，有一点点特因，都可能使整个的计划付之一炬复水难收。因此冠广群和秦怀素都强调，参救人员都既要严格按计划执行，也要机动灵活随机应变因事制宜果敢果决地地处理突发事变，确保这次营救行动的成功。 尔后他们又各各进行了周密的准备。时间就到了半夜了。他们就悄悄地出发去执行营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