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全是好消息

    林狮子和段民生走后，王团长则开始处理战斗后事。

    王团长首先赶到三叉河安排龙乘水的三连和晁洞清的四连对十二里镇的设防。王团长对他们说：“十二里镇现在是我们的大本营了，要加强对各进镇要道的防守，现在我分配任务，三连防守东南面，四连防守西北面。”龙乘水和晁洞清答：“是！”

    王团长接着对龙乘水说：“你派两个排去苏家山防守从洪桥镇方向可能来的鬼子，派一个排到水码头去防守从水上乘快船可能来的鬼子。”龙乘水答：“是！”王团长接着对晁洞清说：“你要派两个排去三叉河西南面的西峰山防守从南桥镇方向可能来的鬼子，紧临的八莽山方向也要注意警戒，防止鬼子绕道八莽山而来，其余的两个排在三叉河防守和维持十二里镇的秩序。”晁洞清答：“是！”

    王团长又对他们两人说：“虽然我料定鬼子不一定来，但防守却一点儿也不能放松，要做到防守万无一失。”龙乘水和晁洞清答：“是！”这是王团长用兵的特点之一，王团长从来都是在安全中求安全，从不粗心大意，从来都防万一，从不大意失荆州。王团长还对龙乘水和晁洞清说：“你们还要在各路安排至少三十里路远的侦察哨，防止鬼子的突然来袭。”龙乘水和晁洞清答应：“是！”王团长又对张高真和岳胜开说：“你们两个连政委要多做战士们的政治思想工作，千万不能让武功团的战士在镇里犯纪律。”张高真和岳胜答应：“是！”接着，四个人就调兵遣将去了。

    接下来王团长就赶到了碉堡里。乔旅洋正在接电话。自从十二里镇的战斗打响以后，碉堡里的电话就响个不停。乔旅洋和颂阆闳接管电话以后，已经接到三十多个电话了。电话大都是燕城的驴田大佐那里打来的，一是告诉援军来这里的信息，二是询问这里的战情。也有的是洪桥镇的横田一木大佐打来的，准确告知援军出发的时间，也问这里的战情。还有的是南桥镇的鬼子打来。乔旅洋和丛正升遵照段民生的嘱托，对这里的战情，模棱两可地回答，对那边的敌况，转弯抹角地详问。乔旅洋对驴田大佐说：“这里的战斗很激烈，游击队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但游击队很顽强，还在向我们进攻，请叫援兵快快来啊！”驴田大佐在电话里一边表扬这里的皇军，一边命令说：“要顶住，要顶住，援军不久就要到了，到时两面夹击游击队，务要把游击队一举歼灭。”乔旅洋听了很好笑。但他没有笑，他在电话里用日语信誓旦旦的回答驴田大佐：“是，是，是！”

    接完了电话，乔旅洋和颂阆闳立即就把日本援军的情况和驴田大佐的问话报告给王团长。王团长听了正中下怀，原先还担心你援军不来呢，现在知道你来了，来得又很快，正好来进埋伏圈，送死是必然无疑了。王团长对乔旅洋和颂阆闳说：“继续接听，一刻都不要离开，有了新情况要随时送给我。”乔旅洋和颂阆闳答应：“是！”王团长说：“在天亮以后，如果驴田大佐还问，就向驴田大佐报告说，说把游击队彻底打跑了。”乔旅洋和颂阆闳又答应：“是！”

    王团长从碉堡里出来，又去了刘家大院。这次他是来察看和收缴战利品的情况。日本鬼子在这里储存了大量的军用物资。仓库里有成堆的枪枝、弹药、布匹、军服、通讯器材，还有大量的面粉、大米和黄油。这些物资对抗日武功团是太重要了，王团长要把它们全数收缴搬到马甸子去。王团长当即叫卢争贤负责处理此事。卢争贤和他的原卢氏粉面店的伙计们已经在做了，王六民和王六生也带着王家村送马来的青年人在整理战利品。

    王团长对卢争贤说：“这些战利品要全部运回到马甸子去，水码头有船，去弄几条船装运。”卢争贤说：“已经去弄船了，是刘呼众带人去弄船了。”王团长说：“好，但不要弄太大的船，从这里走水路到马甸子要从湘江进南江通易水河绕小龙河进南屏山到马甸子，途中易水河水浅通不了大船。”卢争贤说：“这点我倒还没有想到呢，只想到了到那里再搬上岸转运呢。”王团长说：“转运起来太麻烦，如果鬼子用汽船追来，还可能前功尽弃，不如就用小船一行到底，再说小船也走得快，再说鬼子的汽船也过不了易水河。”卢争贤立即说：“团长说得有理，那就全用小船运。”立即就对身边的卢胜快说：“你快去水码头告诉刘指导员，叫他尽量多弄过得了易水河的小船来。”卢胜快是卢争贤的堂弟，曾是红军中的副排长，他答应一声：“是！”就走了。

    王团长又对卢争贤说：“还有苏家山、镇东门、水码头等处的战利品，凡是军用物资也要悉数运回马甸子去，凡粮食等民用物资就分给老百姓。”卢争贤答：“是！”立即就安排路登恒、湛沛泂和尤士杰带人去这三处清理和搬运。王团长怕卢急争贤的人力不够，还叫王大勇去叫警卫二班和三班来帮忙，要争取尽快让战利品早点上船早点离开十二里镇早点运回马甸子。

    接下来王团长就回到了唐家祠堂。此时已到半夜，月上中天分外明。

    王团长才落坐，王明空正好从对峙山回来，向他报告了一个特大喜讯。王明空向王团长报告说：“樊向烈在对峙山打了个大胜仗，消灭了两百多个鬼子缴获了两百多条枪，还有六门掷弹炮。”王团长听了非常喜悦。王明空接着说：“鬼子鱼贯而来，毫无怀疑地进了埋伏圈，樊向烈一声令下，三山上的步枪机枪手榴弹火力齐发，打了鬼子一个一声不哼，全死了，整个战斗用时不到一刻钟，余下的十多个鬼子想逃跑，樊向烈早有防备，早派了人堵住了鬼子的归路，想跑的鬼子也被机枪扫掉了。”王团长听了喜悦极了。王明空接着说：“这一仗打得真漂亮，樊向烈真不愧是刚烈巾帼，只叫战士们捡了枪，连战场也没有打扫就奔大岭山黑林村去了。”王团长说：“樊向烈打仗向来英烈。”王明空说：“樊营长临得时叫我转告团长，在黑林村，她照样会打一个大胜仗，叫团长听她的好消息。”王团长说：“我一定会听到她的好消息的。”

    王团长听了王明空的讲述，心中大为高兴，虽是预料中的胜仗，但没有得胜之前，心中总还是一块肥rou没下肚。现在仗打胜了，而且是大胜，是大获全胜，胜得干净利落，胜得一丝不苟，胜得一敌不留，能不大快人心吗！王团长心中确实是高兴极了。甘济飞等警卫员则拍手抛帽欢呼起胜利来。

    好消息接锺而来。不久，常苍昊也派了通讯员隋幸之来报告，他们在南沙谷也打了一个大胜仗。常苍昊对南沙谷的地形十分熟悉，一行人从水码头出发，有马骑，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南沙谷。在南沙谷前的南谷山拴了马，就全都埋伏在南沙谷的三面山坡上。等了一个时辰，南桥镇的鬼子就来到了，全不防备地进了南沙谷。常苍昊待鬼子全部进了埋伏圈后，一声喊打就开了枪。战士们一听主帅枪响，全都向敌人开了枪。枪弹如雨，手榴弹如雷，鬼子连招架之力也没有就倒了。在水码头缴获的敌机枪发挥了大作用，那日本鬼子的机枪真是好啊，嗒嗒嗒嗒连连喷射打得日本鬼子鬼哭狼嚎。打了十多分钟，鬼子就没有鬼哭狼嚎了，死得差不多了。有二十多个鬼子见势不好，快速地从入谷口退回逃走了。第一排排长常胜军带人追了一阵也没有追上。战斗就算结束了，战士们都到谷里去捡枪。常营长这时不甘心让那些鬼子逃跑回去报信，就叫上第二排排长许铁达率全排战士骑马去追。结果在二十里路远处把鬼子追上了。鬼子也逃累了，正在慢腾腾地走。常营长从马上一梭子就打倒了两个鬼子。战士们也不含糊，冲锋枪嘎嘎嘎齐开火，不一会儿鬼子就全部被消灭了。这一仗共打死日军两百多人，也没有时间具体核实，从缴获的武器判量，缴获机枪十四挺，掷弹炮六门，冲锋枪和步枪一百五十六条，还有手枪十二把，手雷和手榴弹五百多个。常苍昊还命战士们各剥鬼子的衣服一套，将来好用作扮鬼子打鬼子呢！

    王团长听了隋幸之的描述又增兴奋，表扬隋幸之说：“你们营打得真好！”隋幸之说：“全是团长安排得好，我们常营长说，那南沙谷真是个天生的打伏击的好地方，要不是团长安排在那儿打伏击，也得不到这么彻底的大胜利。”王团长说：“是你们打了大胜仗，怎么把功劳说到我头上来了。”隋幸之说：“实在的，不光是常营长这么说，战士们都是这么认为的，若无团长的好决策好布置，那不伤一兵一卒而打死两百多个日本鬼子是不可能的事。”王团长说：“你回去告诉常营长，就说我说的，只要战士们不受伤，就是少打死几个日军也无妨，打仗，保护战士们的安全是第一重要的事，消灭敌人摆到第二位，取得胜利摆到第三位。”隋幸之答：“是！”

    王团长接着说：“你们营的下一仗是在藏月山，打南桥镇来大岭山的鬼子，你再告诉常营长，这次的任务是只把鬼子打回南桥镇就行了，不求歼灭敌人，目的达到了就迅速去北云山，只派通讯员回来向我报告情况就行了。”隋幸之答应一声：“是！”王团长说：“那你就快回去吧，路上要小心。”隋幸之说：“我会的，我这一路特熟。”站起来就向外走了。

    王团长直把隋幸之送到祠堂大门外，见隋幸之上了马，又嘱咐：“路上要特别小心！”隋幸之很感动，说：“我会的，团长放心。”他感动得喉咙都有些哽咽了，话说得有些打哽不流利。王团长望着远去的隋幸之，也有些舍不得他连夜单人单骑赴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