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赌博
三人离开后,长老院角落里一间屋子的门悄声打开,露出里面的一男一女。ziyouge “师父,即墨火轩在藏书阁里那时分明是要入魔,为何你要将这件事隐瞒下来?”那妖娆女子站在那黑衣斗篷男子的身后,神情中透着不解。 穿着斗篷的男子抬起手,手中赫然是一颗与藏书阁顶层的那颗几乎一模一样的红色珠子。只不过男子手中这颗似是透明中空的一般,只是里面红色光晕流转,珠子里红色液体占了珠子的八分满。 “这珠子叫‘子母珠’,藏书阁里那颗是母珠,我手里这是子珠。母珠震着整个藏书阁,一旦藏书阁里发生什么异变,便会通过母珠传到这颗子珠上。” 将珠子抬到眼前,男子沉声道:“这颗珠子里的子液本是无色,因即墨火轩有入魔的倾向,才变成了红色。” 女子点点头,她自然之道这些。自从即墨倾雪几人进入藏书阁后,她师傅便让她寸步不离地看着这颗珠子,一有异变便第一时间通知他。 独自在漆黑的屋子里守着一颗珠子当真无聊透顶。守了几日,也不见珠子有任何响动,她自然也就不再将它放在心上。那时她正昏昏欲睡,本安稳放着的珠子却猛地“嗡嗡”震了起来。 她被吓的从椅子上惊坐而起,只见那本是透明的珠子竟变成了血红色,里面还清晰映着即墨火轩疯狂的满是血迹的脸。 慌忙将珠子装进师父给的千层袋里,打开房门便有些癫狂地冲向他的房间。 即墨火轩若是真的入了魔,那么整个狐族便会成为整个闻人界攻击的对象,第一个除了即墨火轩,第二个便是要灭了狐族。 若是他不能入魔,他们只消单单将他在藏书阁里有入魔倾向这件事捅出去,那他的好名声也从此没有了。众人对他只会惧怕,也断断不会允许这样的人当做狐族的继承人,即墨火轩也从此做不成狐王了。 而狐族那个二殿下即墨火宇,速来狂放不羁,大大小小的事从不放在心上,和他那个大哥差的不止一点半点。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是个能当狐王的料。 至于那个即墨倾雪,一个柔柔弱弱的只会耍小心思的连灵力都几乎没有的公主,哪能担得起狐王这个重任? 无论下一任的狐王是即墨火宇还是即墨倾雪,都不会如即墨火轩那般难对付,他们要攻打狐族,便更是轻松许多了。 无论怎样,目前的情况都对他们有利。 一路飞奔,妖娆女子想了许多,内心止不住地雀跃。 直到她将千层袋交给了师父,师父看了那红色光晕流转的子珠后,却说了让她料想不到的话。 师傅要她将这件事隐瞒下去,万不可对任何人透漏一个字,哪怕是那个人 “你可知为师为何不让你将这件事告诉其余几位长老?” 男子的话将妖娆女子的思绪拉了回来。女子低着头,道:“弟子不知。” “那你可记得那日你刚看到子珠时,子珠是和模样?”斗篷男子复又问道。 凝神想了想,妖娆女子道:“那日那时的子珠,是通体通红,不断发着光,珠子里面的红色液体似乎都要溢出来,珠子也时大时小,像是随时要爆炸一般。” 点点头,男子道:“可当你跑到了我的房间,将珠子给我的时候,珠子可不是你说的模样。” 没错,女子皱起了眉,那日师傅将珠子从千层袋中拿出,珠子虽也是通体血红,却不似她刚看到的那样,珠子的大小也不再变化,而是恢复了常态。直到如今,珠子里血红色的液体已经较那时少了好多。 “你可知这是为何?”男子将珠子收入千层袋里,问道。 “弟子不知。”女子摇头,眼睛却看着那男子,等着他解释。 果真,那男子解释道:“若是即墨火轩真的入魔,这子珠定会爆炸。你同我说你刚看到子珠时的形态,那分明是即墨火轩即刻便要入魔才会有的反映,而你给我看时,珠子已趋于平静。” 男子眯起眼,“这定不是即墨火轩自己的毅力导致。他是如何突然平复下来?是谁又那么大的能耐,打断了他入魔的路?即墨倾雪那一群人,定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他们中有高人相助,我们断不能这样贸然打草惊蛇。” 将双手背于身后,男子脸上一片阴寒。 “我们如今要做的便是蛰伏起来,待他们渐渐放松警惕,再引蛇出洞,一网打尽。” 听了这一段话,女子终于了然。 “师父英明。”由于面纱挡着脸,只能看见女子眉眼都笑弯了起来声音也很是雀跃。 “哼!”男子冷哼,“若不是想到这一层,那日我定也要直接去长老院将这颗子珠给那些长老了。为了大业,我们目前要做的便是忍。” “谨遵师父命令。”女子屈膝一拜。 “嗯。”男子黑色的脸有些缓和,道,“这段时间便委屈你了,等一切尘埃落定,为师再正是收你为徒。” “徒儿不怕辛苦。”女子很是柔顺地答道。 “你要切记,万不可让旁人遇见你,即便你曾经素来深入浅出,很少有人能看见你。但你家族出事后,你抛头露面了许久,难免这学院里没有见过你的人。”男子细细叮嘱。 “更不可让旁人看见你的面貌,尤其是即墨倾雪那些人,你要远远地避开。” “徒儿明白。”女子跪在地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若不是即墨倾雪,她如今还是千金大小姐,哪会像现在这般只能整日面纱蒙面,连人都见不得?哪会亲人骨rou分离,连面都见不上? 即墨倾雪,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低头看着女子,男子低声道:“为师知道你忍不住。即便忍不住,你还是要忍。为了你尚在狱中的父亲,为了你的弟弟,你也要忍下去!” “徒儿明白。”女子又重复道。因为她明白,所以她忍。她要等到那一日,等到她可以让即墨倾雪万劫不复的那一日。 “好了,你退下吧。我叮嘱你的话,切记。”男子摆摆手,转身回了屋子。
“徒儿告退。”女子俯身磕头后起身,关上房门转身离去。 面纱一角突然从发间掉下,露出面纱后女子的脸庞。一双眸子秋水盈盈,樱桃小嘴,狐族女子惯有的尖下巴。 这脸,这眉眼,分明是狐族前大将军司寇将的女儿司寇绾娆! 司寇绾娆眼中一片阴寒。都是那个女人!若不是她,狐王总是会网开一面的!怎会落到被抄家入狱的下场!若不是她,弟弟如今也不会日日与酒为伴,嘴里心里处处念着她!这复兴司寇家的事也不会全权落到她一个女子身上! 强烈的恨意席卷全身,司寇绾娆重新将面纱戴上,大步离开。她如今需要发泄,而发泄的对象 脑海中又想起那张天人般的脸庞,那总是一袭白衣的圣预言师,如今,正在房中等着她 紧闭的房门内,男子将斗篷上带着的戴在头上的帽子摘下,露出里面漆黑的脸。 这厢即墨火宇匆匆忙忙地抱着白夭夭回了院子,一脚踢开房门便将她扔在了床上。转身又匆匆忙忙地去烧水,红枣,红糖,红鸡蛋,全数煮做一堆。 煮好又端到床边喂白夭夭喝下。堪堪给她灌了一肚子补血的水后又开始剥鸡蛋壳。直到十个鸡蛋壳全数剥完方才想起,白夭夭至今依旧昏迷,能被喂着喝了红糖水便已是难得,而这鸡蛋,她是无论如何吞不下去的。 而他,也没那个能耐把鸡蛋喂到她嘴里去。 手一扬,一个剥好了的鸡蛋便被扔到了桌上。即墨火宇则坐在床边,看着白夭夭苍白的脸。 摸着她头顶的兔耳朵,即墨火宇心中默念:你这只傻野味儿快快醒来,本殿下还等着欺负你。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那时把我从梦境里拉出来。你可知,那有多重要? 白夭夭闭着眼,脸色愈发苍白。 突然,她开口,嘴里含糊着说着话。 “你说什么?”即墨火宇松开抓着她耳朵的手,将自己的耳朵凑到她嘴边。 “快跑”白夭夭似乎拼了命说出了几个字,却只有这两字听地清楚。 “什么快跑?你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即墨火轩柔声道,耳朵更是向前凑了几分。 白夭夭的嘴又听话地蠕动了几下。 即墨火宇却猛地坐直了身子,神情纠结,脸色阴沉。方才他终于听清了白夭夭的话,却还不如不听。 白夭夭的嘴唇依旧蠕动,声音也比方才大了许多。 “郎君快跑” 白夭夭微皱着眉,额上布满了汗珠,依旧喃喃道:“郎君快跑” 脸色由黑转青,由青转紫,一变再变,即墨火宇终是控制不住石破天惊地怒吼:“你这只野味儿,你给本殿下起来!谁是你郎君,你给本殿下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