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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女人,最忌自以为是

    车内很静,漂浮着淡淡的烟草味,來自于廖天磊;还有甜腻适中的女士香水味,來自于庄梦蝶。

    车内开着暖气,温度怡人。本是都能让人接受的味道,如今在狭密的空间内相遇,交错夹杂在了一起,倒有些不和谐了,给人一种很刺鼻的冲撞感。

    这个味道乐森闻到了,他转头睇了眼身旁的司机小李,见他一直张着嘴,想必他也是闻到了,更何况是廖天磊呢。

    乐森透过后视镜看廖天磊,他仍在处理公务,但薄唇轻抿,似是在隐忍什么。

    车行数分钟,黑色西装外套里传來一阵手机震动声,廖天磊回过神來,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黑色的手机,他只是看了一眼上面的信息,便又重新把手机放回到西装口袋。

    他似是失去了继续处理公事的兴致,打开商务车旁侧的一扇玻璃窗。

    风像是难民营内疯狂的难民,猛地灌入,引起了车内的一阵兵荒马乱。

    打开的文件被吹得沙沙直响,同样受灾的还有车后面坐着的庄梦蝶,今日为了好看,她只穿了一件礼服和一件皮草外套。刚才上车的时候,因为车内开着暖气,所以她把皮草放到了一边。

    如今,廖天磊突然的一个动作,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沁骨的温度透过每一个毛孔钻进了身体内。这倒好办,只要穿上皮草就可以解决了,只是这肆意飞舞的头发,只靠她一双手是忙活照顾不过來的。

    枣栗色的发,一丝丝、一缕缕、一片片地被吹散开來,荡在了空中,俯在了脸上,缠绕进了胸前那串钻石项链中。

    庄梦蝶有些懊恼,却也只能一点点地细致的处理。

    风并沒有因为她难得的好情绪,而对她大发慈悲,似乎更加任意妄为了起來,将原本就蓬松的大波浪,硬生生地给吹出了一个爆炸头來。

    任庄梦蝶再精致的脸蛋儿,如今也只怕是羞于见人了。

    乐森透过后视镜偷瞄着廖天磊的脸部表情,也许不是偷瞄,是光明正大的察言观色。

    不知道刚才他家总裁到底是收到了什么样的短信,才会这般惩罚庄梦蝶呢?

    对,惩罚!

    怎不是惩罚呢?虽然廖天磊平日里冷酷寡淡,对女人也鲜少怜香惜玉,但是像今天这样,明知道庄梦蝶坐在车后座,穿的还这般凉爽的情况下,还会把车窗打开的情况,是很少见的。

    廖天磊平日里出來办公,为了保险起见,一般都会一辆车随行。一方面是为了安全考虑,另一方面就是防止自己被记者或者一些有心人士跟踪追拍。

    他是一个极其重视隐私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打开车窗如此明显地给人一个窥探的机会呢?

    如今的庄梦蝶怕是已经触及了廖天磊的底线,所以他才会这般不管不顾。

    到底是什么呢?聪明如乐森,他是已经想到了,怕是跟今天廖天磊相邀庄梦蝶去婚纱馆有关,这个女人怕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敢在廖天磊的身上如此光明正大的做文章。

    这样的女人的确是该给她一个教训,以示惩戒。

    车离婚纱馆还有些距离的地方,廖天磊转头,对着前面眉眼稍抬,“停车。”

    这话自是说给司机听的。

    司机小李应声停车,庄梦蝶左右环顾车窗外,这里离婚纱馆的距离不断,至少还得要一百多米呢,他有些诧异于廖天磊的安排,此时形象不佳的她跟他走下去,有损颜面的怎会是她一人,她有些不确定的问,“从这……这里走过去?”

    乐森已经下车,拉开车,候在车门外。

    廖天磊眉眼不抬,率先从座椅上拿了自己的西装外套,先下了车。

    他似是故意曲解庄梦蝶的意思,将西装套上,整理妥当,这才抬眸看向庄梦蝶,“不想?”

    “不,不是。”庄梦蝶坐在车内未动,她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已然变形的发,“只是……”她沒明说,她以为廖天磊都懂。

    廖天磊不懂,他故意让自己不懂,抬腕看了看奢华的腕表,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乐森,“下个行程安排在几点?”

    廖天磊是什么意思,乐森明白,他这是想要变相地告诉庄梦蝶,他的时间不多,经不起她的磨蹭。

    老板的授意,他当然也只有配合的份儿了,“廖总,半个小时以后。”

    对话虽然简短,倒是很明确地表达了廖天磊的意思,乐森对着车内的庄梦蝶笑了笑说,“庄小姐,留给您的时间不多,不知道您现在是否方便下车。”

    乐森是故意的,他故意将方便这两个字咬得很重。

    但庄梦蝶此时沒时间跟他计较这些,庄梦蝶只能弯着腰从最后排车座钻了出來,她沒有直接下车,而是先左右环视了一圈儿以后。

    这才下得车來,她理了理身上的礼服,用手随意疏离了一下头发,有些气恼地拿起手包去遮挡自己的脸部。

    庄梦蝶在做这些的时候,廖天磊手里燃着一支烟,一直背对着她。

    庄梦蝶误解了,她以为廖天磊是在等她,所以等她草草的梳理了一下自己后,说了句,“走吧。”很自然地抬臂要挽上廖天磊的手臂。

    注定,她的这个动作是要落空了。当她的话音才刚响起,廖天磊已经先于她抬起脚步往婚纱馆走去,她腾在空中的手臂也只好自己找了个理由收回來了。

    庄梦蝶提着裙摆,小碎步地跟在廖天磊的身后,想要拉短她跟廖天磊之间的距离,只怕她蹬着高跟鞋还得跑上一会儿。

    此时的狼狈,庄梦蝶自己也已经意识到了,可是怎么办,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助理,她也无法把控明日的娱乐头条标題是什么。

    说他廖天磊被国际名模逼婚?还是说她为了炒作,完全不顾及形象了?

    欲哭无泪,用來形容此时的庄梦蝶应该是再贴切不过了。

    乐森站在车外好久,直到身上打了激灵,这才想起上车,他上车的时候,司机小李已经把车窗给关好了。

    车内又恢复了温暖宜人的温度,庄梦蝶的味道却是一丝都沒有來得及残留,便已经被吹得烟消云散了。

    司机小李,从车门边拿了瓶水递给乐森,乐森似是沒有看到,毫无反应,然后,他又用手敲了敲乐森的手臂,待乐森回神,把水接在手内,然后拿起自己的水,他实在是太好奇了,又不敢太过明显的问,于是,拧开瓶盖灌了口水,状似无意的问,“乐助理,廖总这趟特别的安排有什么含义吗?”

    乐森看了看手上的水,也跟小李一样,拧开了瓶盖。

    既然这场对话早已经坐了定位,那么他也就跟小李闲谈一场吧。

    他微抬下颌,喝了口水,瘪了瘪嘴,“安排是特别的,看來是沒有什么特殊含义的。这个站在廖总身边的女人可以是庄梦蝶,也可以是任何一个曾经出现在廖总身边的女人。”

    “既然廖总愿意让那些记者拍照,为什么还要让庄小姐有损形象呢?”

    乐森听到小李提起记者,转头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小李,还真的是不能小看了任何一个在廖天磊身边呆过的人,每一个人都可能是修炼成人精。

    “这可能就是廖总沒有特意指责庄小姐的原因吧。”安排这样一场秀,沒有观众当然总是缺少了点什么的。

    这点只怕廖天磊早就已经算到了,所以才沒有特别交到乐森去安排记者。只是这位全局掌控者,他又很别扭地不想要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得逞,所以才会有了车窗这一安排,也多了这长距离的红毯秀了。

    “廖总的心思还真的是沒人能够猜得透。”小李放下手里的水,上身前倾,俯在方向盘上,一副膜拜者的姿势。

    “如果能猜得透的话,可能现在进婚纱馆的那个人就是你了。”

    乐森这句话也只是随口一说,倒是把小李给吓到了,可能起身起得有些急了,后脑勺重重的撞到了汽车椅背上,转身看着乐森,连连摆手,似是一种保证,“不敢,不敢,我还是开我的车就好了,商场上的规则太多,不适合我这种呆瓜。”

    呆瓜?

    小李真是自谦了,乐森在心底感叹。

    但要相对廖天磊來说,怎不是一个呆瓜呢?即使你计划很久,主动权那个权杖永远是握在他的手里的。

    今天的廖天磊今天的重点不是來陪庄梦蝶试婚纱,他是想要给G市的人民做一场秀倒是重点所在。以庄梦蝶的话題性,來炒作倒是再合适不过了,所以他才会如此顺手推舟。

    他要让G市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廖天磊已经有了要结婚的对象。

    所以他的这场秀也只会演到婚纱馆的门口,进得婚纱馆廖天磊便开始自顾自的忙了起來,他好像有永远都打不完的电话一般,一直坐在沙发上坐着打电话,就连庄梦蝶到底穿了那几件婚纱,换了多少个发型头饰他全然不关心。

    他只要坐够半个小时,那么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就在指针指向他预定的刻度的时候,在所有人还都沉浸在夸赞庄梦蝶的美的当口,廖天磊修长挺拔的身姿一立便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