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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冯玉祥五原誓师 何应钦平定福建

    【史要】冯玉祥“五原誓师”;吴佩孚流亡四川,孙传芳丢失江西,何应钦平定福建……

    却说,“北伐军”围困武昌、攻打南昌之时;在苏联考察的冯玉祥,鉴于国内急剧变化的形势,迫不及待地结束考察回国了。

    原来,冯玉祥的“下野”与出国考察乃形势所迫,其心却仍系“国民军”的生存。

    冯玉祥抵达库伦时,鲍罗廷、于右任及“国民政府”外交部长陈友仁、“广东大学”校长顾孟余等三十余人专程前来送行,并与冯玉祥讨论了国民党和“国民军”合作的问题。

    当时,鲍罗廷曾向冯玉祥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冯将军发动‘北京政变’,做出了惊天动地的伟业,是中国军人的骄傲。冯将军有救国之心,但不知有无具体的救国方针?何时实现?如果您的救国方针优于国民党,我们可以离开国民党来帮助您。”

    冯玉祥被鲍罗廷问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想了一会,才直言答道:“我是一个军人,不懂政治;我只想救国,但谈不来什么救国方针。”

    于是,鲍罗廷因势利导道:“既然如此,冯将军何不加入国民党呢?国民党有主义、有方针、有政策,冯将军若能加入国民党,救国理想的实现岂不是更有希望了?”

    冯玉祥本无参加国民党之意,但经鲍罗廷这么一说,确是促使他考虑了;只是,一时难以抉择,也就没有立即回答。

    就这样,冯玉祥带着这个严肃的问题去往苏联了。

    半个月后,冯玉祥一行抵达莫斯科,受到了莫斯科“东方大学”和莫斯科“中山大学”数百名学生的热烈欢迎。同时,苏联政府也给予冯玉祥高规格的礼遇。

    考察期间,冯玉祥拜会了季诺维也夫、加里宁、托洛茨基、拉狄克、伏罗希洛夫等苏联领导人。

    在冯玉祥的眼中,苏维埃主席加里宁像一位朴实的农民,一点架子也没有甚是可亲;而在黑海养病的斯大林则给冯玉祥致《函》,言“待病愈后与他晤面”,这令冯玉祥深受感动。

    莫斯科“中山大学”校长拉狄克则与他进行了促膝长谈,并给他讲解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使冯玉祥深受启发。

    一段时间的考察后,苏联这个由工、农当家的政体,使冯玉祥这位贫穷出身的将军产生了好感;为此,他将原来在德国读书的长子冯洪国、长女冯弗能转入莫斯科“中山大学”,二女儿冯弗伐也进了莫斯科的一家飞机制造厂当学徒、半工半读。

    在莫斯科期间,冯玉祥还结识了中*共*驻共产国际负责人蔡和森及中*共*旅莫斯科支部书记刘伯坚等人。

    刘伯坚向冯玉祥介绍了俄国“十月革命”的经验、苏联红军的建军原则、政治工作方法,孙中山的“三民主义”、“三大政策”及国民党与共产党合作等;这使冯玉祥深受启发,令他对孙中山及其创建的国民党有了进一步了解;并记起了在库伦时鲍罗廷建议自己加入国民党的问题,觉得确实该郑重的考虑一下了。

    恰不久,忽而传来“国内爆发‘南口大战’,‘直、奉联军’仍对‘国民军’发起进攻了”的消息。

    冯玉祥想不到,自己已“下野”出国了,却仍没能换取避免战争;且张作霖与吴佩孚必欲置“国民军”于死地,这令冯玉祥又为“国民军”的生存忧心了。

    好在,“国民军”凭借南口坚固的防御工事顶住了“直、奉联军”的进攻,已坚守数月没遭覆灭。

    然而,冯玉祥的心已被揪紧;因为,毕竟关系到他那“国民军”数十万弟兄的生死存亡。

    不过,很快又传来“‘国民政府’起兵‘北伐’”的消息,这才让冯玉祥松了一口气;因为,“国民政府”的“北伐”势必会迫使吴佩孚分兵南顾,驻守南口的“国民军”也就能减轻一些压力。

    且也因此,冯玉祥觉到了自己已处在必须做出抉择的叉路口了。

    他明白,“国民军”现在南口苦战,而单凭“国民军”的力量是难以抵住“直、奉联军”进攻的;唯有与已举兵“北伐”了的“国民政府”联手,方能抑制“直、奉联军”的嚣张气势而让“国民军”求得一线生机。而若孙中山及其创建的国民党真如刘伯坚介绍的那样,其“三民主义”的宗旨是救国救民,这倒与自己所求相合;而“国民政府”眼下举行的“北伐”,目的就是为了打倒吴佩孚,这也是自己所希望的。

    如此看来,国民党所谋、所为确与自己所求相符;既然国民党与自己所追求的目标一致,哪就干脆依鲍罗廷之言加入国民党算了;如此,自己就与“国民政府”成为一家人了,双方联手、南北夹击定能一举击垮吴佩孚。

    而此时,苏联政府对于冯玉祥要求支援也给予了答复,言“只要冯玉祥能与‘国民政府’联合,打倒有帝国主义扶植的‘北洋军阀’,他的‘国民军’就能得到苏联政府提供的大笔军事援助”;这确是块令人垂涎的诱饵,冯玉祥怎会不动心而轻易放弃?

    从而,也促使冯玉祥做出了抉择,决定加入国民党了。

    于是,冯玉祥派遣李鸣钟、徐谦赴广州与“国民政府”联系,表示“愿率‘国民军’集体加入国民党”。

    同时,冯玉祥打算回国后用苏军的政治工作经验改造“国民军”;为此,他要求“共产国际”为其“国民军”派遣顾问,并点名要刘伯坚到其“国民军”中帮他做政治工作。

    对于冯玉祥的这些要求,“共产国际”自然答应。

    于是,中*共*党员刘伯坚被冯玉祥聘任为政治部副部长,而由共产国际派遣的乌斯曼诺夫则成为冯玉祥的首席军事政治顾问。

    就在冯玉祥派遣李鸣钟与徐谦俩人前往广州之时,驻守于南口的“国民军”抵不住“直、奉联军”的进攻,不得不于八月十五日撤离南口退往绥远了。

    “国民军”退到绥远后,孙岳、张之江、鹿钟麟、宋哲元等人皆致《函》冯玉祥,要其“回国率‘国民军’继续与‘直、奉联军’抗衡”。

    而李大钊也派于右任前来劝说冯玉祥:“国内形势骤变,‘国民军’面临危局;将军应速回国、重振旗鼓,以救国、救军、救民。”

    于是,冯玉祥等不及李鸣钟与徐谦的回音了;心系“国民军”存亡的他再也按捺不住,即于八月十七日,在苏联顾问乌斯马诺夫和刘伯坚及其部属李兴中、任右民、何其芳、赵亦云、李连海等人的陪同下,离开莫斯科回国了。

    冯玉祥一行从莫斯科启程后不久,即收到了来自广州的消息。

    原来,李鸣钟、徐谦俩人抵达广州后,即向坐镇广州、时任“国民政府”主席谭延闿转达了冯玉祥的意愿。

    谭延闿闻后心中大悦,这对于“国民政府”来说可谓是求之不得;因此,谭延闿即召集在粤的中执委员商议,决定“接纳冯玉祥及其‘国民军’”。

    于是,八月二十三日,“国民政府”立即《任命》冯玉祥为“国民政府委员”兼“军事委员会委员”;“国民军”则被改称为“国民联军”,由冯玉祥任“国民联军”总司令兼党代表。

    如此,冯玉祥正式加入国民党了,“国民军”也就与“国民革命军”合流。

    而徐谦回到广州后,即就任“国民政府”司法部长;李鸣钟则作为“国民联军”代表留在了广州,并也成为“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

    九月十六日,冯玉祥一行终于抵达绥远五原。

    此时,驻于五原的尚有鹿钟麟、张之江、邓宝珊、宋哲元、徐永昌、方振武、弓富魁等原“国民军”旧部,冯玉祥决定以此为基础重振旗鼓。

    第二天,即在五原举行“‘国民联军’誓师典礼”,史称“五原誓师”。

    “誓师会”上,国民党中执委员于右任代表“国民政府”向冯玉祥授旗;从而,“国民联军”正式宣告成立了。

    冯玉祥在“誓师典礼”上发表《宣言》并作了激动人心的演讲,声明:“‘国民联军’遵奉孙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以救国救民为己责,为打倒军阀而奋战。”

    同时宣布:“‘国民联军’从即日起,全体加入国民党。”

    随着冯玉祥的演讲,“打倒列强!铲除军阀!”的口号声此起彼伏,群情十分激动。

    “国民联军”成立后,冯玉祥《任命》鹿钟麟为“国民联军”总参谋长;并将原“国民军”改编为六个军,重新《任命》了各军军长。

    第一军军长张之江、第二军军长邓宝珊、第三军军长徐永昌、第四军军长宋哲元、第五军军长方振武、第六军军长弓富魁。

    因为,刘郁芬已在甘肃督办任上、李鸣钟尚在广州,故俩人没有另行授任;而孙岳此时已病重在身,“五原誓师”后即赴上海就医去了,故也没再授实职。

    同时,冯玉祥又在“国民联军”中设置了特别党部,由刘伯坚、方振武、任右民、赵守钰、王一飞、张绍丰、续培模、张允荣、武勉之、弓富魁、石敬亭等十一人为“特别党部”执行委员;而冯玉祥自己与徐谦、于右任、刘骥、史宗法等五人为监察委员。

    如此,冯玉祥的“国民联军”算是脱胎换骨了;从此,完全与“国民政府”及“国民革命军”融为一体。

    闻知冯玉祥回国并在“五原誓师”了,溃散在各地的另外一些“国民军”旧部孙良诚、马鸿逵、孙连仲、杨兆麟、赵守钰、刘汝明等人则都率部归附到了冯玉祥的麾下。

    而对于已投靠阎锡山了、现驻于归化、包头、武川、和林等地的韩复榘、石友三、陈希圣、张万庆诸将,冯玉祥则派人招抚;对其“投晋之举,既往不咎”,遂使他们也萌生了归意。

    而此时,一心想当“山西王”的阎锡山,见吴佩孚已江河日下、不再当年了;于是,又见风使舵地赶紧派遣其幕僚、督署参议赵丕廉赴广州联系,欲再次改换门庭、以求自保。

    果然,阎锡山不久也投靠“国民政府”了;其“晋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北路军”,阎锡山被《任命》为“北路军”总指挥。

    因此,当冯玉祥派人前来招回其旧部时,阎锡山也就没加阻止一概放行。

    于是,投靠阎锡山了的石友三、韩复榘、陈希圣、张万庆等人重新回到了冯玉祥的麾下。

    如此一来,原“国民军”旧部基本上都回归了,“国民联军”重振旗鼓后复又势盛。

    冯玉祥“五原誓师”后,接下来面临的问题是如何进军?

    此时,军中出现了两种不同的意见;一是,回师南口,进攻北京;二是,取道宁夏,进军陕西;这使冯玉祥一时举棋不定了。

    此时,李大钊给冯玉祥送来《密件》,也建议他:“取道宁夏、甘肃,进取陕西;然后,出潼关,与‘北伐军’会师中原。”

    而此时,被刘镇华的“镇嵩军”围困在西安的原“国民三军”第三师师长杨虎城与“国民二军”第十师师长李虎臣等部已坚守了长达八个月之久;西安城内早已是粮食告罄,情况十分危急亟待解救。

    如此看来,取道宁夏、甘肃,进军陕西,正可顺路解西安之危,倒是一举两得为可取之策。

    于是,冯玉祥采纳了李大钊及部分将领的这一意见,决定进军陕西,先解西安之危;然后,出潼关,与“北伐军”会师中原。

    只是,欲使此计划实现,必得巩固绥远、宁夏这些后方基地。

    为此,冯玉祥又《任命》张之江为“西北边防督办”,率部留驻绥远以固根本;同时,派遣宋哲元率韩复榘等部入宁夏,《任命》其为‘国民联军驻宁军”总司令,以控制宁夏;而甘肃已为刘郁芬掌控,自是无虑。

    此时,冯玉祥担心的却是阎锡山。

    虽然,阎锡山也已归顺“国民政府”,应算是同一营垒了;但是,阎锡山善于投机琢磨不定;所以,冯玉祥仍唯恐“国民联军”入陕后,“晋军”乘虚而入;因此,不得不心存戒心。

    故而,冯玉祥特又派遣陈希圣入晋,名义上归阎锡山指挥,实际上是对“晋军”进行监视。

    如此部署定后,冯玉祥这才放心地打算向陕西进军了。

    于是,他又组建了“援陕军”,以孙良诚为“援陕军”总指挥,方振武为“援陕军”副总指挥;然后,分兵五路。

    方振武部为第一路、弓富魁部为第二路、孙良诚部为第三路、马鸿逵部为第四路、石友三部为第五路,经由宁夏、甘肃向陕西进军。

    刘镇华闻报冯玉祥派兵由陇南进入陕西欲解西安之危,即赶紧从三原调兵欲阻截。

    十月中旬,已在甘肃的孙良诚部率先入陕,不久即进至咸阳外围,与刘镇华的“镇嵩军”遭遇。

    此时的“镇嵩军”号称“十万”,孙良诚部也就显得兵少难敌;于是,冯玉祥急《令》“方振武、马鸿逵等部火速增援”。

    不久,“国民联军”方振武、马鸿逵等部与孙良诚部会师咸阳;如此,数路“国民联军”合击“镇嵩军”;刘镇华不敌而全线溃退,咸阳遂被“国民联军”攻占。

    接着,“国民联军”又分兵三路进攻西安。

    中路是孙良诚部,由咸阳直扑西安;左路是方振武部,向泾阳东南推进,攻西安城北;右路是马鸿逵部,向户县东北推进,攻西安城南。

    与此同时,“国民联军”刘汝明与孙连仲部也相继抵达,并绕到西安城东面,向“镇嵩军”的后方十里铺发起攻击;如此一来,围困西安的“镇嵩军”反而受到了“国民联军”的反包围。

    西安城内杨虎城与李虎臣部的将士见援军到来,即都来了精神;虽已疲惫不堪,却坚持着对刘镇华发起了反攻,西安城攻、守双方的局势顿时逆转了。

    十一月二十六日拂晓,“国民联军”向“镇嵩军”发起总攻;激战一昼夜,“镇嵩军”大溃,刘镇华率残部逃往潼关。

    于是,被困长达八个月的西安之围终于解除了。

    西安之围解除后,“国民联军”乘胜追击又夺取潼关,刘镇华仓皇逃往豫西陕州。

    至此,陕西全境为“国民联军”所有;于是,冯玉祥《任命》于右任为“国民联军驻陕军”总司令,邓宝珊为副总司令;然后,准备出潼关向河南进军。

    “国民联军”击败刘镇华、解除了西安之围并攻占陕西全境后,阎锡山觉到了冯玉祥已今非昔比,不得不进一步对其摆出“亲善”的姿态。

    于是,赶紧将被其扣押的原“国民二军”军长岳维峻释放了。

    岳维峻获释后,冯玉祥即《委任》其为“国民联军南路军”总指挥,《命》其“收拾旧部,进军河南”。

    且说,张作霖见吴佩孚节节败退已难以自保了,遂打算趁机进军河南,将吴佩孚的地盘收于自己囊中。

    而已畏缩到河南了的吴佩孚却是坐立不安了,内部开始分化而矛盾显现。

    吴佩孚的部将靳云鹗眼见得非但“北伐军”与“国民联军”对河南构成威胁,连“奉军”也在打河南的算盘;他担心如此下去,河南这块仅存的地盘必定不保。

    而在靳云鹗看来,冯玉祥是狼,张作霖是虎;两者相较,张作霖的野心比冯玉祥更大且防不胜防;为此,他提议:“不若与冯玉祥捐弃前嫌、重修于好,以便联手防止‘奉军’染指河南;如此,或可自保。”

    虽然,吴佩孚也知张作霖有“‘图豫’之心”;但是,在吴佩孚心目中,他与冯玉祥已是不共戴天、绝不可妥协;因此,吴佩孚说什么也不愿听靳云鹗之言,仍一意孤行地要与冯玉祥作对到底。

    且因靳云鹗主张“联冯”,吴佩孚也就对他有点不放心了;于是,以“失守汉阳,不事反攻”为由罢免了靳云鹗的“‘十四省讨贼联军’副总司令”之职,而由河南督办寇英杰接任。

    吴佩孚此举,令靳云鹗甚是心寒,想不到自己一片赤心却换来如此结果。

    其实,吴佩孚能夺占河南,全靠靳云鹗取开封、克郑州,击溃岳维峻,这才大功告成。

    而当时,寇英杰在信阳受阻长达一个半月,迟迟没有进展;此后,攻打南阳又无果而终,致使樊钟秀至今仍安驻在南阳。所以,若是论功行赏,靳云鹗当在寇英杰之前。

    然而,吴佩孚占据河南后,却将河南督办的第一把交椅给了寇英杰,靳云鹗只授了个位次的河南省长之职;如此的赏罚不明,已令靳云鹗心中甚是不爽。

    而今,吴佩孚又将他削职了,确令靳云鹗心中难受;不过,面对危局靳云鹗虽是窝了一肚子气,还是忍耐了。

    而寇英杰虽被吴佩孚委以了重任,但他见河南已是一片风声鹤唳,吴佩孚的日子看来不长了;于是,开始给自己找退路。

    不久,寇英杰即以“送家眷回天津”的名义离开河南;然后,去往天津投奔张作霖了。

    寇英杰与靳云鹗的矛盾,正好让张作霖有了进军河南的借口;于是,张作霖《任命》寇英杰为“‘安****’第二方面军副军团长兼第十二军军长”;然后,《命》其“率部进军河南”。

    吴佩孚想不到寇英杰会背弃自己,更想不到他会引狼入室借“奉军”之力来攻打自己,心中虽是十分气恼但却无奈。

    吴佩孚在湖北连遭挫败后手下兵力已是不多,眼见得自己处于了众叛亲离、四面楚歌的境地,不由得心灰意冷了;而今,又面临了强敌来犯,吴佩孚自知难以抵御;于是,决定离开河南,以免遭不测。

    然而,此时的吴佩孚几乎已是走投无路、处于了绝望之中;无奈之下只得《致电》向杨森求助,《电函》中之言甚是凄怆。

    虽说,杨森已投靠了“国民政府”;但是,他毕竟受恩过吴佩孚倒是铭怀不忘;而今,眼看吴佩孚已落泊如此,不忍心视若无睹、见死不救;于是,杨森派人设法将吴佩孚接到四川万县。

    吴佩孚流亡入川后,终于在杨森的庇护下隐居了下来,从此离开政坛。

    四年后,张学良以子侄的身份将吴佩孚邀至北平;然因,吴佩孚虽主政多年,却无私蓄也没置房产;故而,张学良将位于东四什锦花园胡同内的一幢大宅院赠予,并每月给予四千元接济;从而,吴佩孚结束了流亡生涯,在北京安居了。此是后话,顺提。

    吴佩孚离豫赴川前重新起用了靳云鹗,并将河南交于靳云鹗,自己则携带家眷与亲随离开了河南。

    吴佩孚逃离河南后,被阎锡山改编为“正义军”、时受吴佩孚调遣进入河南了的魏益三与驻于郑州的原“建国豫军”第一师师长任应歧即归顺了“国民政府”;魏益三被《任命》为“‘国民革命军’第三十军军长”,任应歧被《任命》为“‘国民革命军’第十二军军长”。

    如此一来,受《命》留驻河南的靳云鹗更是成了一支孤军,如何敌得已投靠张作霖了的寇英杰与“奉军”的联合进攻,遂带着残部投奔冯玉祥了;于是,河南大部即为张作霖的“奉军”夺取。

    且说,“北伐军”进军江西,冯玉祥“五原誓师”之时;中*共*杭州地委与国民党浙江省党部共同在浙江开展工作,力促时任浙江省长夏超脱离孙传芳。

    夏超见“北伐军”攻取湖南后已进军“赣、鄂”,吴佩孚与孙传芳皆已江河日下了,遂决定“顺应潮流、举兵起义”。

    于是,密派时任“浙江省教育厅厅长兼‘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校长”马叙伦赴粤,向广州“国民政府”表示“愿举义归顺”;且约定“一俟北伐军攻取赣、鄂,自己即在浙江举兵响应,以断孙传芳军退路”。

    于是,广州“国民政府”《任命》夏超为“‘国民革命军’第十八军军长”,《命》其“伺机举事”。

    不久,“北伐军”攻克了南昌与武汉,孙传芳从九江败退。

    夏超觉得时机到了,遂于一九二六年十一月十五日《通电》宣布“浙江独立”,并在杭州正式就任“‘国民革命军’第十八军军长”;然后,派“国民革命军”第十八军参谋章培为前敌指挥,率两个团的保安队赴嘉兴、嘉善一带布防,以防孙传芳回师反扑。

    果然,孙传芳闻讯大惊,急《命》驻于上海的松沪警备司令宋梅村与驻于浙南的“五省联军浙军”第八师师长孟昭月迅速平叛。

    俩人受命后即率部镇压,宋梅村由沪入浙,孟昭月由浙南北上,两面夹击。

    夏超见孙传芳派兵来犯,即亲赴嘉兴抵敌;然因,夏超所部毕竟只有两个团的保安队,装备简陋且又无实战经验,如何抵得宋梅村的正规军;因此,战不多时即不敌。

    夏超见状,只得下《令》撤退,欲据守浙西以待援。

    途经杭州时,夏超想起了其父夏鼎尚在杭州城内的广济医院养病;夏超是个孝子,因担心乃父安危,遂嘱咐其卫队“在离杭州城不远的松木场等候”,自己则带了少数亲随入城看望父亲。

    夏超安顿好乃父后,即出城返回。

    但谁知,此时候在松木场的卫队已被宋梅村部俘获,并供出了夏超的去向。于是,宋梅村派兵候在了夏超必经之路。果然,十一月二十二日清晨,宋梅村一举将夏超也捕获了,即向孙传芳禀报。

    孙传芳闻报夏超被拘,即《命》就地将其杀害。

    孙传芳杀了夏超后,即《任命》浙军第一师师长陈仪为浙江省长;就这样,夏超的“浙军”起义被镇压下去了,孙传芳保住了浙江。

    虽说,孙传芳保住了浙江;但是,面对“北伐军”的步步紧迫,毕竟有点自感力不从心了;遂打算联络“奉系”,以挽回颓势。

    于是,孙传芳派遣“五省联军”总司令部总参议杨文恺赴济南见张宗昌;表示“愿捐弃前嫌,重修于好,共同对付‘北伐军’”。

    而此时的张宗昌见“北伐军”攻取湖北后兵锋已指向河南,大有与已投靠“国民政府”了的冯玉祥联手威逼“直、鲁”之势,也已感到了不小的压力;因此,认定当前的敌人应是“北伐军”而非孙传芳了,也就不想再跟孙传芳计较旧怨。面对咄咄逼人的形势,倒是觉得自己与孙传芳已是牵在一条滕上蚂蚱了,也就只能与其联合以共同对敌。

    因此,张宗昌款待杨文恺,表示“愿意接受修好”。

    张宗昌的这一态度,让孙传芳放心了许多。接着,孙传芳在张宗昌的陪同下,专程赶到天津去拜见了张作霖;孙传芳向张作霖当面作了道歉,并竭力尊崇张作霖当为全国军队之统帅,表示愿将五省联军纳入安****,以共拒北伐军。

    张作霖见孙传芳对他如此卑恭,心中大悦;于是,非但同意与孙传芳修好,还委以孙传芳“安****副总司令”之职。

    张作霖接纳孙传芳后,即答应“派军南下给予驰援”。

    如此,孙传芳如愿以偿了,遂返回南京欲重振旗鼓。

    然而,就在孙传芳将夏超的“浙军”起义镇压下去、且与“奉军”重修于好而重拾信心之时,福建的周荫人却也败北了。

    原来,福建督办兼闽军总司令周荫人,遵照孙传芳之《命》,于一九二六年十二月,率部向粤东进军后,战况却出乎意料。

    当时,“闽军”编有四个军,号称“六万之众”,兵力多于驻守粤东的何应钦部数倍。

    周荫人凭着优势兵力,信心十足地欲一举踏平粤东;于是,周荫人将“闽军”兵分三路向粤东进军。

    由张毅率“闽军”第一军从潭州出发,进攻诏安、饶平;李凤翔率“闽军”第二军从岩前、大坝出发,进攻蕉岭;刘俊率“闽军”第三军从永定、峰市出发,攻打松口、大埔、梅县;孙云峰的“闽军”第四军为总预备队,驻守在长汀、上杭。

    因为,刘俊的“闽军”第三军是闽军中的主力;所以,周荫人将“闽军”总司令部随于刘俊部也置于永定,以坐镇督军。

    而此时,驻守粤东的何应钦部仅有“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的三个师,即谭曙卿的第三师、冯轶裴的第十四师、钱大钧的第二十师及张贞的独立团,兵力只有七千人。

    兵力多寡如此悬殊,如何抵御“闽军”的三路来犯,确是使何应钦遇到了难题。

    若是分兵扼守,本来就不多的兵力分散后更会显得不足,如何守得?看来,消极防守并非上策定然不成;还是以攻为守集中兵力主动出击方为上策,如此或能出其不意险中求胜。

    且何应钦知道,“闽军”虽号称“六万”,实际兵力却是三万;而由于,周荫人是直隶武强人,所部原是江西督军陈光远的“赣军”,随同孙传芳南下后才入的福建;所以,可谓是“非闽人主闽、客军当家”;“闽军”内部也就矛盾深重,可被分化利用。

    而能效命于周荫人的只有刘俊的“闽军”第三军;若能将其击溃,“闽军”的其他各部也就不在话下了;而刘俊所部虽是“闽军”主力,但因其多是只习惯于在平川上驰骋的北方人,到了“闽、粤”边境的山地就施展不了手脚;因此,只要集中兵力、重拳出击,定能将刘俊击败。

    何应钦如此考虑后,便将自己的想法报告蒋介石,要求“能允许他主动出击”。

    因此时,“北伐军”已取得湖南,进军“赣、鄂”了,蒋介石也正雄心勃勃准备攻取江西后即东进“浙、闽”;因此,同意了何应钦“主动出击”的要求;并将其所部名为“东路军”,《任命》何应钦为“‘东路军’总指挥”。

    得到蒋介石首肯与授权后,何应钦也就放胆而为了。

    于是,何应钦《任命》“‘黄埔军校潮州分校’教育长”王绳祖为“潮州卫戍司令”,《命》其“率领该校师生四百余人驻守潮州”;而《任命》其弟、“‘黄埔军校潮州分校’校务委员”何辑五为“汕头卫戍司令”,留驻汕头且协助王绳祖防守潮州。

    同时,在汕头海口布设水雷,以防“闽军”水师从海路犯粤。

    部署定后,何应钦自己则率“东路军”先发制人地奔袭尚在永定的“闽军”主力刘俊部。

    十月十日夜,何应钦率部抵达永定,即连夜对驻于永定城发起猛攻。

    守城的“闽军”猝不及防,有的还懵懂地在梦乡中就稀里糊涂地当了俘虏。

    刘俊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搞不清敌军从何方突然而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勉强抵抗了一阵,但终因难抵而溃败。

    坐镇在永定的周荫人想不到革命军竟会出其不意地先下手,且来得如此神速简直如同从天而降;他见刘俊已难抵挡,料想永定城必是不保;于是,赶紧带上亲随,在刘俊的保护下仓皇而逃。

    于是,何应钦攻取永定,并俘敌四千余,缴获大量辎重。

    “东路军”旗开得胜、士气大振,而“闽军”却因此而军心被撼了。

    且不久,湖北的武昌与江西的南昌相继都被“北伐军”克复,“闽军”更是大为震惊了;将士们都觉到了吴佩孚已来日不长,孙传芳也坚持不了多久;于是,都暗自打算各觅退路了。

    已行进到粤东北韩江上游蕉岭的“闽军”第二军第五旅旅长曹万顺与“闽军”第二军第六旅旅长杜起云,干脆《通电》宣布“归顺国民政府”了。

    于是,“国民政府”将两人所部合并,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十七军”;曹万顺《任》第十七军军长兼该军第一师师长,杜起云《任》该军第二师师长。

    如此一来,福建的局势完全逆转了,何应钦部由守势转为了攻势。

    接着,“东路军”乘胜挺进势如破竹,又一举收复了汀州、漳州、南靖、同安等地,兵锋逼近福州。

    此时,“江西战役”已经结束;戴岳所部“国民革命军”第二军第六师已奉命向闽北进军,以协助何应钦的“东路军”夹击“闽军”。

    而此时的“闽军”已如惊弓之鸟、一击即溃,根本难抵“北伐军”的攻势;因此,戴岳的第六师入闽后,很快就连克了闽北的光泽、邵武、建阳、建瓯等地。

    与此同时,赖世璜的“国民革命军”第十四军也受《命》入闽,连克了建宁、泰宁、将乐、顺昌等地;如此,福建大部已归“北伐军”所有。

    而驻守福州的福州城防司令李生春在中*共*福州地委书记方尔灏等人的策动下,已表示了“愿意易帜反正”。

    周荫人感到情况不妙,赶紧离开福州逃入浙江境内。

    于是,何应钦的“东路军”收复福州;至此,“福建战役”也告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