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一如当初
一切该有个了断。 今天的柳歆怡，依旧穿着一身火热的红色长裙，但她今天的领口开的尤其的低，而妆容也是异常的浓重，这让坐在她对面的顾宇豪有一瞬间的错觉，好像又看见了三年前那个闷热的午后，遇见的那个柳歆怡。 对于她，顾宇豪一直是处于一种感谢的心态，谢谢她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虽然他知道她跟那些女人一样是冲着自己的钱来的，但是柳歆怡却骨子里有那么一种独特的倔强气质，让他一再的对她伸出援助之手。 也许，就是因为她的这点像极了陈汐，所以自己才舍不得将她驱离自己的身边，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过去，也代表着他失去的曾经。 “宇豪，你已经很久没跟我一起吃饭了，你知道吗？”柳歆怡看起来心情很好，明显对顾宇豪约她出来感到开心，她嘴边带着笑容。 坐在对面的顾宇豪，也不先将事情说开，只是如往常一般笑看着她，只是这笑比平常多了一分疏离。 他今天肯约柳歆怡出来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结束这一切。 他私下找娱乐部门的人查过了，陈汐这么早的就被赶出了公司，是玛丽姐背地里煽风点火，而柳歆怡之所以会指使她的经纪人做这样的事，也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被陈汐抢走了，对这件事情还在吃醋。 如果两人这样的关系给彼此带去了累赘，那他们应该就此结束，一切事情就会好很多。 “最近工作还好吗？”他抿了一口红酒，随口问起了她。 “还是那样子，每天依旧忙到睡不够几个小时。”她如实的回答着，看了顾宇豪一眼，“尤其是最近《云上花》，陈汐走了，跟我对戏的那个小丫头特别不省心。” “新人不都是那样嘛。”对她刚才说的话顾宇豪倒不惊讶，因为早在早上陈汐没有去剧组，反而来公司的时候，她在剧里的角色就被硬生生的杀死了，说起来，这件事她应该还不知道。 “说起来，宇豪，今天怎么会这么有闲心找我出来，我以为你忙着处理绯闻呢。”柳歆怡似乎是感觉到了顾宇豪的不寻常，于是忍不住的开口问他。 “歆怡…”他收起一副懒散的表情，坐正了身体，直直的看着柳歆怡。 “别说话了，吃东西吧。”触及到他欲言又止的眼神，柳歆怡有些猜中他要说的事情，便有意的岔开话题。 低下头认真的将牛排切成一块一块，柳歆怡的心中情绪变得复杂，她就知道顾宇豪不可能在两人关系这么冷之后还约他出来，加上原本之前就是自己主动多一些，她更加觉得不可能。 看来他是想结束这段关系了，太残忍了，陈汐这才出现了多久啊，他就要和自己分手。 难道感情真的不问先后吗？话又说回来，也是陈汐遇见他在先。 她将刀叉放在一边，发出了很大的碰撞声音，也引起了顾宇豪的注意力，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着不说话。 柳歆怡含着泪望向窗外，天早已黑了，而从过往的车灯照射中，可以看出来下了一点小雨，这让她不禁联想到遇见顾宇豪的那一天。 被抢了工资的柳歆怡感觉那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她还正在想着接下来的一个月自己要怎么办，就遇见了顾宇豪。 如果当时不是他救了自己，那么自己一定还在那个歌舞厅里陪别人唱歌跳舞，永世毫无自尊的轮回在那人间地狱中。 “如果你不能爱我，那么一开始就不要帮我啊，就不要一直给我希望啊！”终于她忍不住了，没等顾宇豪将离别的话说出口，她就赌气的开始掉眼泪。 “对不起，我喜欢的从来都是陈汐，我以为…”他以为给了柳歆怡昂贵的珠宝，限量的衣服，演出发展的机会，她就会开心，可是事实证明她想要的远比这更多，可惜她想要的，恰好他给不了。 “我早就知道，从你在《遇见你》剧组再一次见到她，我就知道，那么在那之前，你爱过我吗？”她的泪不断的滑落，而顾宇豪也表现的手足无措。 顾宇豪无事不知，如果柳歆怡在这里问的是经营战略的法则，他一定会讲的头头是道，但是问感情，他可是没法回答，因为那结果会是让柳歆怡失望的，有这三年的情分在，他并不想伤害她。 “顾宇豪，你真残忍。”柳歆怡点点头，从他无声的回答中看出了答案。 接着，柳歆怡站了起来，仿佛不想在这里再多待一秒，她瞪着高跟鞋，迅速离开了餐厅，没有雨伞的遮挡，她只身走进雨里，经过窗前的时候，她看了一眼顾宇豪。 当她转过来那一瞬间，顾宇豪也有些错乱，她有些浓的妆因为雨的淋湿已经花了大半，这让他仿佛看见了当初那个穿着暴露的被人抢劫的柳歆怡。 与当时不同的是，她不用再靠身体去博取别人的欢乐，现在的她穿着名牌服饰，活在光鲜亮丽的镜头下，受着万千人的宠爱，已经不再是当时那个受伤无措的小女孩了。 叹了一口气，顾宇豪拿起面前的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而且他这一喝就是将大半瓶都喝完了，反而是面前的餐点一点都没动。 窗外的雨还在接连不断的下，而陈汐被困在了医院，原本决定看完爸爸就回顾宇豪公寓收拾东西的。 她预想今天是一定要搬走的，先不说绯闻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影响，事情都走到了这一步，她不想继续在有他的地方住下去了，可是偏偏一直持续着的雨让她一下午都等在了医院。 “小汐，你跟小顾最近还好吗？”母女好不容易因为这一场雨有了谈心的时间，mama却一开口就是顾宇豪。 对啊，顾宇豪在他们印象中已经是自己的男朋友了，陈汐差点忘了这一茬。 “嗯…好。”别扭的回了一句，她看向病床，父亲陈民已经睡着了。 最近父亲身体的状况越来越好，手术的伤口也已经基本稳定，这周六就能出院回B市了，她真心的为之感到开心，打败病魔的过程虽然是艰难的，好在结果是好的。 “mama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从来都没有给你好的生活，还要你这么辛苦。”毕竟是怀胎十月，养育二十几年的感情，讲到这里，陈汐mama的眼眶布满了泪水，有些哽咽。 “你还记得吗？小的时候上幼儿园那段时间你每天都缠着我讲故事，故事讲不完你就是不睡，弄的我每天都陪你到很晚。”mama露出微微的笑容，摸了摸陈汐的头。 陈汐心头一暖，好像被解约，受了委屈，还有和顾宇豪的事都暂时烟消云散，对啊，她还有家人，她不是一个人。 “是啊，mama，再给我讲个故事吧。”陈汐将眼睛慢慢的闭上，窗外的雨声不停，随着mama的声音，她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阿姨好。”过了没多久，一道轻柔的声音打断了陈汐母亲的声音，她抬起头看了看，拿着花站在门口的，是姜俊宏。 陈汐最近忙着拍戏，可能对此不知道，自从姜俊宏知道陈民在这家医院之后，便经常来看望他们。 他们过去还经常将陈汐跟他看作一对，现在有了顾宇豪，现在他们两口子再看见姜俊宏买什么东西来，总是会觉得打心底里的愧疚。 “陈汐也在啊。”姜俊宏看见了睡在沙发上的陈汐，然后将花放在柜子上，附带一个一如既往温柔的问候，“伯父最近好一点了吗？” “好了很多了已经，这周六就能出院了，谢谢你啊，小姜，花真好看。”将陈汐安置在沙发上，陈汐的mama拿过花准备拆开插进花瓶。 “那周末我来接你们。” “唉。”轻轻应了一声，mama解开包装丝带，转头看了一眼姜俊宏，他正呆呆的看着熟睡的陈汐。 说起姜俊宏这个小伙子，他们夫妻两人都很看好，但是孩子们的感情事他们怎么能说的清楚呢，就任他们去吧。 之后，姜俊宏一直陪在陈汐mama身边陪她聊天，等陈汐醒过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于是她赶紧坐着姜俊宏的车回到顾宇豪的公寓。 天都已经这么晚了，顾宇豪按说应该早就到家了，那自己还怎么能偷偷的溜出来呢，一边埋怨着雨阻挡了自己，陈汐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打开了大门。 嗯？客厅里一片漆黑，玄关也没有他的鞋子，难道他没有回来？不过她转念想想也是，顾宇豪是ES的总裁，和他生活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连个晚间行程都没有呢，他一定会跟一些人喝的七晕八素才回来，她要趁他回来之前赶快收拾好行李离开。 陈汐随身的行李不多，念及天色已晚，顾宇豪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她随便装了箱就迅速往外走。 当她拉着箱子偷偷摸摸的在黑暗的客厅移动的时候，突然的停了下来，借着昏暗的月光，她清清楚楚的看清了面前的人，好巧不巧的，是顾宇豪刚刚就在这个时候到达了公寓。 “你要去哪？”顾宇豪的声音温温的，一听明显就是喝醉了的状态。 陈汐愣在了原地，一时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只是看着顾宇豪，看着他慢慢一步步走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