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最后的晚餐
因为父母忙于企业，顾宇豪可以算是在月明山庄度过了他的童年，小时候几乎有个大病小病，也都是奶奶照顾自己，他了解这个老太太爱逞强，有点什么病痛都会闷着不说。 “奶奶，你睡了吗？”敲响门，顾宇豪将头靠近门板厅里面的声音。 “啊，小豪，你们来啦？”奶奶的声音隔着墙，听不出到底有什么问题。 “你今天下午去医院了吗？怎么回事？”他耐心询问。 “别听他们乱讲，我这胃病是老毛病了，就是去拿了点药，没事的。” “你快出来吧，我不放心你。”他还是有些担心，开口催促着，转了转门把手，而它却无动于衷，想是杨秀美从里面反锁住了。 “臭小子，给你们独处的机会还不珍惜。”过了好一会，门咔一声开了，杨秀美拍了拍自己孙子的头。 “你真的没事？”他将信将疑，从头到尾好好的看了看她，她满脸活力，还是像早上他出门时那般。 “快下去吃饭吧，吃完带陈汐在山庄转一转。”她嘱咐道。 “你吃过了？” “当然啦，你们回来这么晚，我早就饿死了，还等你们啊。”杨秀美笑了笑。 “那我下去吃饭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不能瞒我哦。”他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奶奶确实精气神好的站在自己面前，便没有深究。 “好好好，快去吧。”杨秀美推了推他，看着他下去才转身走进了房间。 在楼下等着的陈汐站在玄关处，跟刚才顾宇豪上来的时候一样，没有移动位置，一脸担心的看着顾宇豪，“奶奶还好吗？” “好像没事，你怎么不进去坐？”他笑了笑她局促不安的样子，她怕的都不敢走动一步，仿佛孙悟空画了圈一般。 “哦，那就好。”陈汐舒了一口气，身体却还是很僵硬。 “听着陈汐，这就我们两个人没别人，放松点。”他拍了拍他的肩，带着她到了餐厅。 “哦，好。”嘴上答应了，陈汐却没放松丝毫。 就是因为没别人，她才紧张，因为她的一举一动都只将被他收入眼中，她很好奇自己在他眼里是什么样的，也害怕自己会做什么不受控制的举动。 “来，先喝一杯。”顾宇豪递来一只杯子，陈汐却不敢接。 “不，我不会喝酒。”她小声的说完，才想起来自己醉的昏天暗地的那一天，真是丢死人了，不过那晚到底说了什么她记不清，唯独记得顾宇豪承诺的话语，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你在笑些什么啊，喝这个吧。”顾宇豪又拿来一杯果汁，轻声笑了笑，边倒边碎碎念，“我从没见我跟谁吃晚餐还摆着果汁的。” “拿来。”不甘心他这样看不起自己，陈汐嘟起嘴，要求他将装着红酒的杯子拿给自己，顾宇豪没理会她，拿着那杯红酒杯一饮而尽，这下她就只有选择果汁。 因为美好，一顿晚餐吃得很快就结束了，两人随意聊一些学校里的话题就能引出好多分支，东扯西扯的就坐着聊了两个小时。 夜到深处暗了下来，白雾在轻柔月光下，弥漫的令人陶醉，结束晚餐后，顾宇豪带陈汐出了大宅参观，她闷头走，一路走到了门前的湖边才停下脚步，回头看，整个大宅被留在背后，原本只是有三层的普通别墅，却在夜灯的照打下更显辉煌，像是哪家国王的宫殿。 “真美啊！”发出由衷的感叹，陈汐坐到了湖边的长椅上，不自觉的抱了抱手臂，虽说是夏日，原本阴郁的天为黑夜添了不少凉气，再加上周围处于山内，夜间气温有些偏低。 从小就接受绅士教育的顾宇豪，虽然在学习上不求上进，却有着良好的教养，看到似乎有些冷，便走到她身边主动将自己的外套脱下，轻轻的放在她的肩上，然后又站回原位。 陈汐回头一看，才发现他一直站着，他站直的样子简直像个保镖。 “过来，坐下来。”她拉了拉他的衣角，他会意的走了过来乖乖坐下，陈汐自然的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于是两人一言不发安静的欣赏着景色。 眼前有两朵蒲公英飘过，在带着光的空气中浮动着慢慢散发，他侧头看了看她，她正着迷的望着蒲公英，而眼神随着蒲公英飘开的路径，正好撞上了他的眼神。 风一定是在此刻静止了，时间也是静止了吧？不然不可能他们都没有移开眼神，没有任何的动作，连呼吸都好像是停止了。 顾宇豪一只手轻抚上了陈汐的脸颊，倾身慢慢的靠近她，眼神也开始迷离了，直到他的唇碰到了陈汐的，才发现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反应，看着她没有反抗，他索性将吻加深，惩罚中带着柔情。 就在顾宇豪吻住陈汐的一瞬间，大楼附近的灯全都熄了，周围立刻变得一片黑暗，大钟发出敲响声。 “当！当！当…”大钟发出空灵而幽远的声音，敲了整整十一下，他才放开陈汐，而此时她已经大脑一片空白。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离开她柔软的唇瓣，他深情的看着她，像一个无理取闹哭闹的小孩，反复的问着。 “我…”她多么想就这么说出来，我也喜欢着你，为什么要这么煎熬的隐藏着自己的真实想法，她想告诉他顾宇豪她是多么心动，他的一举一动，他为自己做的所有事她都喜欢，因为是顾宇豪，因为是那个闯进她心最柔软的人，她什么都愿意。 “我…”他闭住呼吸等她的答案。 “你想知道我喜欢谁吗？”陈汐提高了音量问他，这一大声，气氛完全被破坏了，她站了起来，将食指放在嘴唇上说，“明天告诉你。” “别骗我，这又是你一个逃避的手段。”他不相信，不屑的瘪瘪嘴。 “我是说真的，明天是我生日，你知道吗？生日告白的话会永远幸福的！” “这都是什么歪理！什么生日告白！”顾宇豪也站了起来，生气的俯视着不断狡辩的小女人，“等等，你说什么？生日，你的生日？”他将她说的话仔细一琢磨，脸上不自觉有浮上笑容，“你说你要明天跟我告白？” “我只是说…”经他一说，陈汐才反应过来，无意识的话语将自己的心暴露了出来，瞬间红了脸颊。 “等一下，明天是7月3号吗？” “对啊，说起来，你居然连自己追的女生的生日都不记，还真是逊啊。”她的眉眼中透漏着些许失望。 “我是说，明天也是林宇亮的生日，他带全篮球队给我送别。”顾宇豪若有所思，“算了，听你告白比较主要，送别改天好了。” “不行不行，你去吧，你们在一起奋战这么久了，都没好好吃个饭。”陈汐害羞的低下了头，他把告白理所当然的挂在嘴边，仿佛是势在必得。 “明天晚上，就在这，我来找你就好了。”陈汐闯进顾宇豪的怀抱，尽情依偎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与自己一样的心跳。 “好，我等你。” 等陈汐回到家时，已经超过了十二点，家人都已入睡，她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却丝毫没有睡意，坐在书桌前，桌边放着第一次见面借给顾宇豪的粉白色碎花本子，她翻开几页，看到了自己不知从哪摘抄的几句话。 “传说在生日向喜欢的人告白，对方也答应的话，会永远的获得幸福。” 她拿起笔开始写信，一字一句表白着自己的心意，自己也太傻了，不过这种传说也不能不信啊，就让她在生日这一天再傻一回吧。 抱着写好的信，生怕被别人发现，她随手拿了一张彩色海报夹了进去，她躺入床中，带着微笑沉沉睡去，陈汐一夜美梦连篇，却不知道命运早已为他们划分好的轨迹如齿轮般，正缓缓的转动着。 第二天一大早。 “陈汐，在家好好听舅妈的话哦，有什么事打mama电话。”还在睡梦中，陈汐迷迷糊糊的听到了mama的嘱咐，不一会儿就听见了关门的声音。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被子里，穿的还是昨晚和顾宇豪共进晚餐的那套衣服。 竟然连睡衣都没换就这么躺了一夜，自己未免也太不在状态了吧，害羞的一笑，她将自己的头埋进被子中。 “陈汐，陈汐！”一阵熟悉的叫喊后，卧室门被猛地推开了，无意外地，童童又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陈汐你今天起的好早啊，衣服都穿好了啊。”看到穿戴整齐的陈汐坐在床边，小家伙有些意外，jiejie一向爱睡懒觉，经常让自己饿着肚子，今天倒是很勤快。 “哦嗯，吃过早饭了吗？” “今天mama做了早饭！”他开心的扬起小脑袋，像是在炫耀最喜欢的玩具，不过这舅妈居然下厨做早饭，这也确实算作是挺难得的了。 “哦，是吗？”她表现的惊喜十分夸张，童童也笑得开心。 “陈汐啊。”舅妈猛地走进卧室，让开心的两个人瞬间收了表情。 “是，舅妈，怎么了？” “噢，家里的盐用完了，你去超市买些回来。”舅妈跟她最多的对话，不是差使她去买那个，就是使唤她去办这个，这句话不过是最往常的吩咐。 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寻常的，大概就是她的语气，她今天柔声柔气的，没了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往常那命令人的大嗓门也不知去哪儿了。 “哦。”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简单收拾后，陈汐便出了门。 要说起陈汐去的这个超市，离小区还隔着一条街，早晨遛狗的人倒不少，远处走来一对夫妻牵着一只牧羊犬，他们有说有笑，看起来十分恩爱，阳光正好，温暖的清风吹来，让她不自觉的染上了笑容。 摸出了手机，陈汐看着通讯录的那个让她心上下不停的名字，按了下去，她还从来没有主动给顾宇豪打过电话，要知道以往都是他先打给自己的。 “喂？”电话接通了，但陈汐却听不到声音，电话那边嘈杂的声音充斥着，淹没了顾宇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