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消失
距离总攻开始过去了三十八天，TLD3行星的本土势力失去了四分之三的地盘，无论陆地还是海洋，在帝国战士的攻击下，他们的控制力摇摇欲坠。 古尔多收割科技的想法在闪电般的攻击中变得不切实际，唯一让他高兴的是，自己终于学会“记忆读取”。为了掌握这个能力，死在他手里的生命多达六千，这是一个让人侧目的数字。因为古尔多不像其他人，用冲击波和能量弹攻击，这就像同样杀人，一个用加特林火神炮横扫，一个拿匕首收割，同样的结果却有不同的意义，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耐心。 “咻——” 闪耀的光束从古尔多脸旁掠过，低头躲开攻击的他动用时间停止，接着，几个跃步来到偷袭者的身后。时间恢复，在对方惶恐中，古尔多用精神力包裹他的全身，瞬间，对方脑中的想法、记忆以及大片自己无法回忆的信息经过精神链接进入古尔多的大脑。 两分钟过去，古尔多眉头微蹙，“嗯？这家伙的父亲看来是了不得的人物啊！”犹如梦境中的呢喃，古尔多继续读取记忆，十分钟，了解所有秘密的古尔多在对方没有回神的时候扭断了他的脖子。 古尔多看向身后，通过对气的感应，知道自己所在的战区严重脱节，就像一个圆形的包围圈中出现个明显的向外凸起。 “没时间浪费研究了，接下去就看运气。”低声说了一句，记住被他杀死的这个人幼时的住址，古尔多飞到空中，凭着自己对气的感应，快速找到躲藏起来的人的位置，收割他们的性命。 古尔多他们刚来时，哪怕跟随部队作战，也没人告诉他们，会给他们配备作战服和探测器。遇到这个问题的不仅仅是皮尼亚人，其他新到来的作战种族都是一样。但现在，随着攻击继续，后续的物资开始跟上，每个人都配齐了两件标准装备。正是因为它们，之前灭杀效率低下的皮尼亚人以及同期到来的“实习”战士终于跟上高级战士的脚步，把自己负责的区域清理的一干二净。 这里面只有古尔多不开心，这样一来，供他研究招数的时间就不多了。之前还能凭借对气的感应，拥有比没戴探测器的人更高的灭杀效率，并挤出更多时间研究招数，收集科技知识。 如今，为了自身安全，古尔多只能放弃，反正将来的时间多着是，不用紧盯着眼前。以后成为高级战士，拥有的权力大了，想有多长时间就有多长时间。 古尔多没忘记原著中和贝吉塔有矛盾的邱夷，接近两万战斗力的他在贝吉塔口中一直待在后方没有到战场上锻炼。由此可见，在拥有高强的实力后，帝国并不需要他们一直去前线征战，只将他们当作威慑力量。 除了喜欢破坏的战士，没人会迷恋战场，从目前古尔多接触过的人计算，将近八层的人希望博得高位有个安详的生活。 其实，在TLD3的战争堡垒被高级战士们摧毁殆尽的时候，就是这颗星球命运终结的时候。不管这颗星球的文明怎么去挣扎，都改变不了它的结局。 为了不让自己落后太多，古尔多加快速度大肆杀戮，终于在两天后赶上了其他人的进度。 “古尔多，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落后这么久！你没戴探测器！？”能和他这样说话的只有皮尼亚人中比较熟的皮尼亚特，皮尼亚人的头部构造不适合探测器的佩戴。 所以出现在古尔多面前的家伙显得滑稽，就像想尽办法把泳镜戴在猪脑袋上一样，除了让佩戴者观察到生命特征和战斗力外，只会影响左眼视力。不过呢，对于拥有四只眼睛的皮尼亚人来说，这样的影响忽略不计。 “没什么，这不是赶上来了。诶，前面似乎停下了，发生了什么事？”古尔多不介意别人对自己的关心，即使是淡如清水的问候。 哪怕不用探测器也感觉的到，这片地区聚集的人有些多。在高级战士的主导下，清理遗留土著的任务被分配到低级战士手中，随着攻陷地区的增多，清理难度逐渐加大，而随着包围圈的缩小，清理速度也开始加快。到现在，之前飞行两天不一定能看到人的地方，如今在几公里外就能看到远处天空中的黑点。 皮尼亚特脸上浮现担忧：“我也是听说，好像残存的敌人威胁，如果不停止进攻就用毁灭性武器摧毁这颗星球，与我们同归于尽。” “摧毁星球？”毁灭星球的武器很容易让古尔多回想前世地球上拥有的核武器，但是，核武器拥有的是毁灭人类的能力，除了最开始死于核武器的生命，残存的生命消亡，是通过抛洒到天空的灰尘阻挡光线，令地球表面生物圈进入核冬天的灾难才达到目的。 但是，这种攻击对地球本身影响不大，想要毁灭一颗星球，文明需要强大的科技储备，其技术含量达到非凡程度。 皮尼亚特点头，脸上的表情还未消失：“弗拉大人说，他们将这条消息发送回去了，等待弗利萨大王命令。” “让弗利萨大王决定？”听了他的回答，古尔多表情有些扭曲，拜托，弗利萨可能接受对方的讹诈？ “是的。弗利萨大王想要这颗星球，但以目前的形式，我们的任务有很大几率失败。” 古尔多露出了然的表情，干巴巴的笑了几声：“原来是这样，我觉得——命令很快会下达。现在还是看看自己走的时候要带哪些东西吧。” “走？去哪里？”皮尼亚特顾不得脸上的惊慌，奇怪地看着古尔多。 “离开这颗星球，还用问吗？” 正待他说完，皮尼亚特的探测器传来一个陌生却带有威严的声音：“下面发布集结令，所有收到消息的人前往二十三号地区，乘坐运输船离开。重复一遍，听到消息的人前往二十三号地区，乘坐运输船离开。” 在探测器出现声音时，古尔多从腰间拿出自己的探测器，摁了侧面的开关把它放在耳边，接收传来的讯息。 那人只说了两遍就把对话关闭，古尔多没有犹豫的收起探测器，拍了拍木讷地皮尼亚特：“走啊。还愣着干什么？” 皮尼亚特的表情不敢相信，居然撤退了？这怎么可能，这可是弗利萨帝国啊！！不管他相不相信，命令已经下达，他只能木讷地跟古尔多朝二十三号地区飞去。 TLD3倍弗利萨这边的人分成九十多个地区，所谓二十三号地区就在古尔多侧面几十公里的位置。 两人向目的地靠近，途中可以看到数量变多的战士，清一色的作战服，每个人佩戴探测器，不同的肤色，不同的外貌，加上强大与邪恶的气息，配合阴沉的天气，真像群地狱的战士。 “古尔多，你怎么知道？这，这可是弗利萨大王啊，怎么可能接受他们的讹诈？！”飞行的过程中，皮尼亚特按耐不住终于开口。 “白痴，谁告诉你弗利萨大王接受了他们的讹诈。”古尔多斜睨了他一眼，不等皮尼亚特开口，用一副明显不过的口吻说：“不要忘了弗利萨大王是谁，他可是以征服宇宙为目的的帝王，会忍受区区一颗星球上的落魄文明的威胁？” “额…”皮尼亚特无言以对，仔细想想还真的是这样。“但现在……” 对弗利萨来说，拥有的东西太多，他需要的是绝对的权力，任何企图动摇权力的苗头，都会被他掐断。 就像当初全然没有威胁的赛亚人，因为心中不详的预感，以及赛亚人逐渐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增长速度，就将整颗星球从宇宙中抹除。 古尔多继续说道：“你我应该庆幸弗利萨大王没在附近。” 皮尼亚特回过味，对他说的这句话很纳闷，“弗利萨大王要是在附近会怎么样？” “怎么样？”古尔多看向一脸好奇，等待解惑的皮尼亚特，转回头视线看向前方，“如果弗利萨大王在附近，他会毫不犹豫的将这颗星球毁去。”在皮尼亚特还在奇怪这句话有什么含义时，古尔多补充了结尾，“哪怕让我们跟这颗星球陪葬。” 皮尼亚特脸上出现呆滞，那是一种不能置信的惊愕。 “怎么可能，这里可是聚集了一千多名战士，还有几十个战斗力一万左右的高级战士……” 古尔多懒的听他废话，他不是在说服对方要听自己，“再多的属下也挡不住一位君王的怒火，对弗利萨大王来说，在他征服过的土地上，有的是祈求成为他属下的战士。听好了，只有成为最拔尖的人，你才能在弗利萨大王心中有重量，不让你随意的牺牲掉。” 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一直到进入二十三号地区的飞船中，两人都没交谈。 和其他低级战士因为这次战斗的结束表现的兴奋不同，皮尼亚特情绪显得低沉。他不想相信古尔多的话，但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又觉得古尔多说的是正确的，弗利萨大王确实能承受这股力量的消失。 当这些天看到过的实力强大的高级战士变得跟自己一样“廉价”时，涌起的勇气和振奋像漏气的气球，迅速干瘪。 运输飞船很大，每个人都可以在里面有间自己的房间。 进入飞船的人有些彼此认识，找个地方坐下来聊天，随身携带烟草朱古力的，就拿出来分享，顺便吹嘘自己的勇武，展望未来的光荣。 只有少数人安静的走入自己的房间，或者休息或者修炼，默默地总结自己这次的表现，分析不足的地方。 古尔多就是少数中的一员，他进入房间后，一边进行冥想，一边重新“阅读”被他掠夺过来的记忆。 这些强行获取的记忆就像用精神力量凝聚的硬盘中的信息，可以持续阅读，但是，等到凝聚它的精神力量消失时还不能转化为自己的知识，就没有机会进行“数据恢复”。 在此期间，古尔多是不能动用凝聚精神硬盘的精神力量的，不说抽取构成它的精神力，甚至稍微受到精神上的冲击都有可能让它崩坏。 对古尔多来说，这是一个既强大又脆弱的力量。脆弱之处务须多言，强大的地方在于从别人脑中获取的信息，包含的是这个人对某类知识的理解，而不是平淡无奇的重复叙述。 假如古尔多读取了两个人的记忆，这两个人又都是知道相对论中的知识的，读取他们记忆的古尔多就能知道两份从不同角度、不同感悟出发认识清楚的相对论知识。 在飞船离开TLD3后的一小时，TLD3绽放出千百倍恒星的光芒，在绚丽的闪耀中，整个TLD3消失在恒星系中，只在轨道上留下一堆破碎的小行星，也许再过几亿年，随着物质的引力，它们会再次聚拢，凝聚成一颗构筑生命摇篮的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