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交易
“怎么样，少东家，我们淮水关小姑娘们的如火热情，没有吓到你吧？哈哈哈！” 马特西亚斯大公爵哈哈大笑，调侃着坐在他对面的欧文。 欧文除了摇头苦笑，还能说什么？不说权势地位，单论双方年纪差距，大公爵都是几乎可以做他爷爷的人了。逗弄一下他这个后辈，他也只能乖乖的受着。 此刻欧文正身处淮水关府衙中位置最高的大公爵专属办公大厅，在他左侧的巨大窗户，刚好可以俯览淮水关雄伟城墙的全貌。 这次过来，除了押运新一批的军用物资以外，他还有重要事务跟马特西亚斯大公爵商谈。因此刚到府衙大门口，已早一步赶到的大公爵副官就把欧文请上了大厅。 至于货物交接和装卸等手续，自然有下面的人去办理，却是无需他cao心了。 “好了，闲话不多说，我们来谈正事。”大公爵止住了笑声，走回长桌后坐下。 “我哪有说什么闲话了，好像一直都是您老人家在调笑我而已。”欧文心底下暗自嘀咕。 说起公事，马特西亚斯大公爵自然而然的就板起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这次找你过来，主要是谈谈‘特级’武器装备的问题。” 听到大公爵加重读音的“特级”两字，欧文下意识的就看向了一边的中年男人。 此时宽敞的大厅之内，除了大公爵和欧文两位正主以外，就只有这位大公爵副官一人。 大公爵明白他的意思，随意的摆摆手道：“你放心，他是跟着我十几年的老人了，信得过。” 欧文这才向副官歉意的欠了欠身。 那副官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欧文转向大公爵，正式的答道：“既然这里没有外人，我就敞开了说吧。听大公爵的意思，应该也是猜到了点什么。没错，我们希尔顿家族供应给帝国军部的‘特级’武器装备，就是由矮人族亲手打造的。“ 大公爵和那副官都是脸色一敛，神色更加严肃凝重了。 哪怕之前就有过类似的猜测，听到欧文亲口承认，马特西亚斯大公爵还是感到心头一紧。 五万年前的众神之战，上一代的神明陨落大半，以至高神为首的人类神明得以乘势崛起。 而陨落的上代神明之中，恰好就有出身于矮人族的守护之神。自此以后，矮人一族逐渐衰落，慢慢的退出了奥斯大陆的主流舞台。 神仙掐架，凡人连围观的资格都没有，对众神之间的恩怨自然无从得知。但至高神等人类神明对异族神明的敌意，却通过如光明教廷等人类教会传递了下来。 神之意志，即吾之使命！ 狂热的信徒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他们只知道执行命令。而背靠神明的教会实力强大，如光明教廷甚至可以直接干涉所在的神圣帝国政事。奥斯大陆上的众多国家势力，多多少少都会卖他们一个面子。 光明教廷要打压矮人族等异族，大家就尽量跟他们撇清关系好了。当然，那是摆在台面上的东西。至于在台面之下，该怎样还是怎样。 以矮人高超的锻造技艺，其出品的装备自然成了抢手货。但正是出于这样的缘由，当初欧文和安东尼在开拓商道时偶然遇到的矮人铁锤，才需要为族里的装备到处找出路。 在官面上，谁也不愿意为了一些装备而得罪光明教廷。尤其是以当时辉煌帝国与神圣帝国在里加帝国的问题上来看，两国还勉强算得上是“同盟”关系呢。 “放心吧，老夫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光明教廷也就是做个姿态，人们私下里跟矮人族的交易，他们是不会过问的。只要那些人做的隐蔽一点，不要让他们面子上过不去就行。” 稍一愣神，大公爵随即摆摆手，出言让欧文安心。 “当然，我们帝国军部和大公爵府是向你们采购的武器装备，从来就不知道什么矮人不矮人的。” “谢公爵大人！”欧文自然也知道怎么回事，不然希尔顿家族也不敢私自就给军部供应所谓的“特级”装备了。不过该有的姿态总还是要有的。 大公爵点点头，说道：“老夫就直说了吧，那种‘特级’装备，我们还要2000套。武器、盾牌、盔甲等完整齐全的套件，2000套。” 欧文微微皱了下眉毛，低头沉吟，心里默默盘算着。 片刻之后，他抬起了头：“2000套装备有点多了，但抓紧一下，应该也能做得来。只是价格可能有点贵。公爵大人应该知道，他们锻造的武器盔甲质量高出一个档次，要价自然高些。加上大人要的量大，他们得日夜赶工，这价钱就更高了。所以……” “没事没事，呵呵！”马特西亚斯大公爵呵呵笑着。 “货好，价钱自然高些，这老夫能理解。下面的人也说了，你们希尔顿家族供应的东西质量好，价格也实在的没话说，果然不愧是陛下御笔亲封的‘爱国商人’。哈哈哈哈！这事就这么定了，价钱什么的等下你们算出来是多少就说一声，老夫信得过你们。安东尼那小子打过招呼，只管找你们做生意就好，不用瞎cao心。” 大公爵雷厉风行的军人作风展露无遗，三言两语的就把事情全部敲定。 欧文又是拱手道谢。 安东尼之前也有跟希尔顿家族提过这事，会帮他们跟大公爵搭一下线。现在提起，欧文也不觉得意外。 他没有料到的是，马特西亚斯大公爵似乎对安东尼的态度十分友善乃至亲近。只因为他的一个招呼，就完全把军队后勤补给这极为重要的一块放心交给希尔顿家族了？ 他们总共才见过几次面？ 话说当初还是西尔维奥族长带着安东尼拜见的大公爵，之前安东尼还没见过大公爵呢。 欧文小心翼翼的问道：“公爵大人跟安东尼很熟？” “不熟，就见过两次。” 欧文更加奇怪了：“那为什么大人对安东尼……” 大公爵手一挥，哈哈大笑道：“因为老夫看他顺眼，那小子很对老夫的脾气。哈哈哈哈！” 欧文无语了。 这样也行？ 听父亲说，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因为商道的问题争得面红耳赤，差点没打起来。 就这样也算看着顺眼、很对脾气？ “说起来这小子确实有点本事，真是不服气不行。听说你们希尔顿家族当初应下爱国商人这桩事，也是这小子的提议？确实是一步好棋，现在爱丁堡半数以上的大商家大家族都以你们马首是瞻，啧啧啧，不得了，名副其实的商业巨无霸啊。” 马特西亚斯大公爵虽然忙于军事，注意力都放在了淮水关这边。但爱丁堡城内发生的大小事情，依然逃不过他的耳目。 说起来，希尔顿家族联合爱丁堡城内的众多大小贵族组建商业联盟，并就任联盟盟主，这样的大事件早就闹的满城皆知，大公爵如果没听说过这事倒反而奇怪了。 “公爵大人过奖了，我们也只是希望联合更多的力量，为前线奋勇杀敌的将士们提供更有力的帮助而已。” 欧文微微欠身，谦虚地说道。 “不过希尔顿家族能走到今天这个高度，安东尼确实居功至伟。家父常常感概，当初我们父子俩是何等的幸运，才能把这样的绝顶天才请到了希尔顿家族。” 马特西亚斯大公爵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这位希尔顿家族的少东家一脸的佩服赞叹，表情没有丝毫的作伪。 大公爵暗自点了点头。 “那家伙确实挺厉害，不过你小子干得也不错。辉煌帝国的未来，终究还是要着落在你们这么样的年轻人的肩膀上。” “不不不！”欧文连连摇头摆手，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话语，“我哪里能跟安东尼相比！” 开玩笑。真有那能力也就罢了，能跟安东尼这样的天才相提并论，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如果不是，跟那样的妖孽摆在一起被人谈论评价，很容易会被打击到的。 自己从小就聪明，深得家人和族人的赞赏。长大以后，虽然中间瞎混荒废了一段时日，但近年来收拾心情，重新做事，慢慢的也恢复积累了一些自信和自傲。 但如果跟安东尼做比较……呃，还是算了吧。 欧文回想起这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少年所做的桩桩件件，果断的放弃了这个念头。 “你也不必枉自菲薄，帝国范围内的老夫不敢说。但在爱丁堡行省，能让老夫看得上眼的年轻人并没有多少。你小子，算一个。” 马特西亚斯大公爵摆了摆手，打断了欧文的自谦。 “不过，安东尼小子这下有麻烦了。塔兰托那边，看来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好对付啊。” 事关军事机密，大公爵并没有详细说明到底是什么麻烦。 欧文不清楚他指的是什么，也很聪明的没有多问。 但这并不能影响他对家族供奉的信心：“安东尼能搞定的，我坚信！” 马特西亚斯大公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后化作一声长叹： “唉……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