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绕不出的梦
风从储物室上面的窗口吹进来，裹挟着雨丝落进来。 伊泽瑞尔抱紧肩膀，他感觉好冷啊。 什么空间共鸣，什么魂锁典狱长，什么杀手…… 什么都还没搞懂呢，难道又要拼命？ 人到底有多少命能用来拼呢？伊泽瑞尔想。 亚索师兄，你们生在富贵人家，从小就拥有了一切，可是你小学弟什么都没有啊，你难道就不知道小学弟从小到大还没见过父母，连一场完整的恋爱都没谈过…… 师兄，你感觉你可以为了学校的使命把命扔进去，可是小弟真的没有那么大的觉悟啊！ 觉悟这种东西，不是天生自带的天赋，你让我怎么拼命啊？！ 伊泽瑞尔脑袋里胡乱想，像是一堆乱麻。 窗外的雨声哗哗，高耸的洋槐树在风雨中飘摇。 他扒着脑袋，向外面看着，cao场上空无一人，到处都是一片漆黑。 刺客没有追过来？ 伊泽瑞尔抱着诸神之怒，顶着一块破塑料布向外面跑去。 他闭上眼睛，满眼都是亚索和凯瑟琳哀怨的眼神。 他们应该不会死吧，应该不会…… 亚索都说了，这一次凯瑟琳是主角的嘛！ 主角怎么能死呢？ 对！虽然这次敌人很牛x，但是主角有主角光环啊，光环还是很伟大的。 在很多小说中，主角都是一个打十个的存在。 或许现在凯瑟琳已经开挂呢，早已经大杀四方，杀出了重围，杀出了主角气概…… 伊泽瑞尔心里嘟囔着，自我安慰着。 他头顶的破塑料布在风雨中好像没什么卵用，雨水顺着他脖子流下去，全身湿透。 又是这种瓢泼大雨！ 妈的！ 伊泽瑞尔心烦的要死，他沿着学校甬道，从学校后门钻出去。 这里是学校北街，原本一条被废弃的长街，却被看准商机的人们相中，在这条小街上搭起了不少小吃摊，并且，街头有一家咖啡店。 咖啡店的名字叫爱转角咖啡店，名字很讨人喜欢。 转角，遇上爱。 多好讨人爱的名字啊。 在学校的小情侣们，每天下学后，就会来这里，和喜欢的人。 现在，学校放假了，而北街大都是流动人口，他们大部分人回老家了，没回去的，都去寻求别的活计，街上荒凉地像是四五年没人住过的老街，到处都是被丢弃的板凳和桌椅，临时搭建的避雨棚被人损坏，半吊在半空，在风中摇晃，不时还有一两只野猫在夜色中跑过，出尖锐的叫声…… 伊泽瑞尔抱着诸神之怒，沿着北街一路向东，在小街尽头就是爱转角咖啡店，走过咖啡店，沿着小胡同就能回到贫民区，回到婶婶家。 他想，或许师兄能脱身吧，自己就是拖后腿的，保住自己的小命就是对亚索师兄最大的支持。 他跌跌撞撞地小跑过杂乱的北街，路过爱转角咖啡店的时候，他看到在风雨中，咖啡店竟然还亮着灯。 看到灯光的他，心里不由的咯噔一声。 现在已经凌晨了，什么人会在咖啡店中？ 伊泽瑞尔连停下来的心情都没有，这么大的雨，在这个几乎要冒鬼的长街上，鬼才会停下来去一家凌晨还亮着灯的咖啡店看一眼。 可是，他很快现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条北街。 四周是丢弃的板凳和桌椅，临时搭建的避雨棚，还有跑过的夜猫。 “我***的迷路了？又回来了？”伊泽瑞尔扔掉头顶的破塑料布，他早已全身湿透，雨点像不要命的掉下来，凌乱的头也耷拉下来，紧贴着额头，像一头失控的猛兽。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过是一只走投无路的野狗。 他沿着北街继续向东走去。 北街尽头还是那家亮着灯的咖啡店，又在绕圈！ 这种久违的感觉让他感到害怕。 无休止的大雨！绕不出的迷宫！还有这种无力感！ 他已经半年多没有做这种噩梦了，可是这种噩梦再次袭来。 海洋亚龙！伊丽莎白！ 他能想到的就是这些，他抬着头，四处寻找着海洋亚龙的影子。 可这里除了这绕不出去的北街和还亮着灯的咖啡店，什么都没有。 早在半年前，在均衡学院，伊丽莎白已经死了，海洋亚龙也死了，带着他的憎恶和留恋，他亲眼看着海洋亚龙死在了大雨中，那些下着雨的梦境也随之消散。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儿？ 他累的坐在咖啡店门口，抱着诸神之怒，不想再绕圈了。 因为他知道，无论从哪个方向走，都会回到这里。 咖啡店的门吱咛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儿，她手中拿着一把伞，站在他身旁。 伊泽瑞尔看着头顶的白伞，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喉结上下翻滚着。 “下雨了，不冷吗？” “……” “今天的雨好大啊，这是今年最大的一场雨吧，还有点冷呢。” “……” “店家回家了，我就过来帮忙看两天店。” “鬼啊！” “什么……鬼啊……？”伊丽莎白打着伞，站在咖啡店门口，看着正跌下台阶的伊泽瑞尔的。 伊泽瑞尔抱着诸神之怒，坐在雨水中，浑然不顾从身边淌过的雨水。 “你还活着？” “因为你还没死啊，我怎么敢死？如果只剩下你一个人，那岂不是太孤单了。”伊丽莎白嘴角好看的翘起，她伸出那白嫩的手指。 伊泽瑞尔眼睛瞪得跟鸡蛋那么大，他几乎不相信这是真的。 可是伊丽莎白就这样站在他面前，眨动地眼睛里全是他的倒影。 他记得那身白色的连衣裙，记得那柔软的双手，记得那白净的耳唇…… 眼前的就是伊丽莎白，他不会认错的。 那说话的声音，那眼睛眨动间的温柔…… 以及那天午后阳光下，他坐在考场后排，看着伊丽莎白一头黑像瀑布洒下，嘴角细小的绒毛在的阳光下柔软的让人心醉，光线穿透白净的耳唇，像是玉石一般美丽。 他也曾记得伊丽莎白全身鲜血，皮肤片片鳞化，眼睛中满是爱恋和不舍的留恋地躺在他怀中。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幻想无论哪种画面，他都会握住她的手，再也不放手，即使背对全世界…… 他没想到，伊丽莎白真的会站在他面前。 “要不我陪你走走？”伊丽莎白伸出手，一直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