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夫妻悄悄话
在牧场主辛巴的家中，一行人盘膝而坐，围在燃烧的木炭周围。 火红的木炭上面正烤淌着油脂的羊羔。 这在小镇上，算是最丰盛的晚宴了。 即使在平时，也没人会忍心吃掉明年可以长大的小羊羔，更何况是在这样的寒冬。 面对如此丰盛的晚餐，可是没人谈笑风生，反而充满了悲痛的气氛。 凯南轻声问:“你们难道没有找过他们吗？” 辛巴将碗底的一口酒灌进嘴里，然后擦了一下眼角的泪花，“当时我们也怀疑过是不是鬼出现了？但是接连好几天，都没有现鬼的痕迹，然后镇里的人又组织了一小队猎户，再次进山寻人。在我们镇上，有这样的说法，落叶归根，人死归祖的誓言。这是祖辈留下来的祖训，人死了，都要埋在祖坟里的，就算只是找到尸体也行啊，也算是给那些家属要一个交代。” “那后来呢？”艾瑞莉娅忍不住问道，“后来是不是找回来了？” 辛巴连连摇头道：“唉，如果我们当时不派人出去找他们就好了。” “为什么呀？”艾瑞莉娅把手中的小羊羔腿放下来，“你刚才不是还说落叶归根，人死归祖嘛？” 辛巴说：“第二批猎户进入原始丛林中，也没能走回来，然后小镇上就乱了，小镇上变得人心惶惶。” “他们都死了？”艾瑞莉娅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她想起伊泽瑞尔还在丛林中，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一天没吃东西的她，本来还想吃点东西呢，只是想到伊泽瑞尔，突然没了胃口。 “不知道了，如果没死的话，怎么会不回来呢？就连欧内斯特的妻子，也不会疯掉吧。”辛巴说。 “欧内斯特的妻子？疯了？”凯南急问道：“这和北方的原始丛林有关系吗？” “欧内斯特是第二批进山的猎户，他作为最年纪的猎户，平时就没进过几次山，只是这次寻人是抓阄决定的，选中了他，只要把他拉上凑数了。”辛巴解释道。 “凑数？”艾瑞莉娅冷笑道，冷嘲暗讽的对凯南哼道：“原来什么地方都有拉着菜鸟凑数的，您说是吧。” 凯南并未理睬艾瑞莉娅的冷嘲暗讽，而是转过看着辛巴，“您接着说。” “今年欧内斯特才满二十岁，冬季刚结的婚，可是小夫妻两个没过几天好日子，欧内斯特就被选为入山的人选，虽然这事儿欧内斯特的妻子依莎闹腾了很久，可是那有什么办法。走之前说好的，无论能不能找到人，七天后一定要返回来。就这样，年轻的依莎就在小镇北边的石碑处守了七天。可是第七天，所有人都没回来。一开始，我们只是以为他们是不是找到了第一批罹难者，所以行程慢了些，可是第八天还是没人，第九天还是没看到他们的影子……”辛巴越说，越没底气，声音也越来越小。 “你倒是说完啊，后来依莎怎么了？”艾瑞莉娅没好气道。 凯南指责艾瑞莉娅的不尊重的语气，因为反正艾瑞莉娅已经生了一天的气了。 辛巴抬起红着的眼睛，“我没想到依莎竟然会一个人带着猎刀闯进山林中，可是再次见到依莎的时候，她已经疯掉了。” “那么就是说依莎是唯一个或者从原始丛林中走出来的人？”凯南好像找到了突破口。 辛巴被凯南这么一问，楞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现在依莎在哪里？”凯南问。 辛巴支支吾吾的说，“依莎她，她从山林中出来之后就疯了，见人只是咿呀咿呀的喊着，问不出来什么话。并且这几天也消失不见了，一个疯子而已……” 辛巴正说着，木门吱咛一声被打开。 门外是辛巴的妻子。 辛巴看到妻子，刚才说了一半的话戛然而止。 “现在天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吧。”辛巴说着，然后跟着妻子走出去了屋门。 可是他们随后听到辛巴和妻子在低声争吵着什么，辛巴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归于一片冷寂。 凯南看了一下时间，然后说：“军队最早明天才能赶过来了，大家没能睡会儿就睡会儿吧。” 嘉文四世点点头，他现在只想等着明天军队来了，直接杀进原始丛林中一探究竟。 艾瑞莉娅直接走进里间的卧室，然后把门插上了。 嘉文四世和凯南对视一眼， 两人只好在外面客厅凑合一晚上，好在客厅中铜炉里的木炭还烧的正旺，客厅也没那么冷。 晚上，嘉文四世打起了轻酣声。外面的月光落进窗。 凯南一直睁着眼，确定嘉文四世睡熟了，才披上衣服，悄声推开屋门走了出去。 他们在的是西屋，辛巴和他妻子住在北屋，阴冷潮湿的南屋则住着仆人。 而东屋则是放着杂乱的工具，并没有人住。 凯南看到院子里没人，周围的几个房间都熄了灯，于是一个人悄声溜到北屋床下。 凯南听到屋子里响起了一阵翻身声，布料摩擦的出窸窣的声音。 随后，响起了夫妻之间才会有的窃窃私语。 “你睡不睡？大晚上的，你想做什么？”辛巴低声埋怨着。 “我能做什么？我说我能做什么？”辛巴妻子不依不饶道，声音里夹杂着低声啜泣声。 辛巴不耐烦说：“你到底有完没完，一天到晚哭个不停，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这两天总是梦到依莎和父亲，我看到他们全身都是血站在我面前。只要闭上眼，我好像能听到他们再冲我说话……”辛巴妻子啜泣声越来越高，而后便听到辛巴将她捂住，只剩下低低的呜呜抽泣声。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不知道咱们家里还住着三个外人吗？如果让他们知道是你杀了自己亲生父亲，咱们做的事儿全都暴露了！”辛巴低声怒道。 “我杀了自己父亲？对啊，我是杀了那个老混蛋，可是你呢，如果不是你看上了漂亮的依莎，会在抓阄的时候作弊，让欧内斯特进入山林送死吗？依莎为什么会一个人进入山林？那天晚上你回来那么晚，身上衣服都破了，是不是想去强上依莎？最后人家宁愿逃进山林，也不让你上，哈哈，你真丢脸啊。”辛巴妻子大声笑着。 “妈的！”只听啪的一声，辛巴一巴掌落在妻子脸上，“别***不识好歹，你还被你父亲玩过呢，你这只破鞋，有什么资格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