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母亲
伊泽瑞尔抱着腿蹲坐在救生艇里，他之前决心忘了伊丽莎白，可是没想到在快要嗝屁儿的时候，竟然想到了她。 “喂，小鬼，别在那里呆了，咱们要走了。”布隆不知什么时候再次扛起那个火箭炮。 “槽！槽！槽！……”伊泽瑞尔用手扣紧船身，大叫着：“就算这个救生艇质量再好，也不可能经得起这么折腾啊！我刚才都看到救生艇都开始渗水了！” “那条龙锁定了我们，你认为咱们划桨能快过它的度吗？”凯南踮着脚尖将第二导弹塞进便携式防空导弹的炮膛里面。 伊泽瑞尔看到那条巨龙挥动着双翼，正朝着他们在的位置飞来。 “我擦，它不是挑中了我们吧。” 伊泽瑞尔盯着那个巨龙，他现在只想那条巨龙挑食物能挑的时间久点。 “不知道，反正我们现在需要急后退，这种导弹后坐力是种不错的动力源。”凯南把导弹塞进去后捂住了耳朵。 伊泽瑞尔也想捂住耳朵，但是他更担心自己掉进海里。 “谁能帮我捂住耳朵啊！”伊泽瑞尔尽可能张大嘴，在小学的时候，老师教过他们在听到巨大的响声的时候要张开嘴巴，防止造成耳膜损伤。 可是布隆完全没有听他的唠叨，而至之间简单粗暴地射出去。 巨大的冲击力将整个救生艇击退了十来米，伊泽瑞尔感觉自己心脏都快蹦出来了，耳朵嗡嗡地响着。 那一炮直接打到了巨龙柔软的腹部，它出婴儿般的哭声。 伊泽瑞尔没想到那个像巨大蜥蜴的巨龙竟然会出这种声音。 巨龙愤怒的挥动翅膀，以更快的度向他们飞来。 掀起的狂风吹斜了大雨。 “这种鬼东西真恶心啊，我最烦小孩子的哭声了！”布隆大吼道。 他没有任何停顿，而是弯下腰，让凯南把第三个导弹塞进炮膛中。 “抓紧了！”布隆大吼着！ 伊泽瑞尔耳朵里已经被嗡嗡的耳鸣充斥了，完全听不到布隆的吼声。他看着布隆张合的嘴唇，大致能猜到说的什么。 砰！ 他已经听不到导弹射出去的声音了，那种撕裂般的加度让他几度昏迷过去， 他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要断了，求生的欲望让他死死抓住救生艇上的吊环。 第三炮弹直接命中了巨龙的眼睛，巨龙剧烈的挥动双翼，出刺耳的尖叫。 伊泽瑞尔用力捂着耳朵，但那种声音好像完全能穿透人心，可是伊泽瑞尔却感觉一种莫名的孤单。 他看着那条长得像大蜥蜴般的巨龙，突然感觉它其实也挺可怜的。 在这片海面上所有人都敌对它，他没说要吃谁，也没说咬死过那条鱼，可是所有人都在打他。就像当年的他一样，在皮城里，虽然平时认识不少街头的流氓，可是要说起来生死之交，他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因为外面的人认为他是学生，以后要成为高贵的魔法师的，可是学校的同学却认为他迟早要辍学，所以他无论在哪里都不太受欢迎，除了凯特琳和伊丽莎白，没人和他说过几句话。 被孤立起来的人没人会在乎你想什么，也没人会问你最近在做什么。 就算当初他只是想要放个热气球表白一下喜欢的人，可是最后变成了他癞蛤蟆想吃天鹅rou，飞机坠机也是怪他，就连他没有参加考试，迫不得已签了卖身合同都被人说成走后门。 没人听他解释一下，好像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错的，好像他这样的人就应该什么都做不好。 他突然有种想靠近那条龙的感觉，好像摸摸它，然后问问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校长拿着那把长刀，指挥着所有人趁机对巨龙动了第二波攻击。 巨龙因为被射中了眼睛，痛苦的挣扎着，不能再像第一次那样可以从容的挥动双翼抵挡炮弹了。 众人的进攻起了作用，巨龙左翼被打出一个大洞，它奋力的挣扎着，断掉的骨骼刺穿鳞片裸露出来。 他们第一次看到巨龙的骨骼，幽幽的散着金色光芒的龙骨简直就是完美的艺术品。 伊泽瑞尔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他能清晰的看到那双翅膀上深绿色的黏液落下。 海面上的鱼群吃下那些黏液后突然变成暴躁起来，那些鱼身上的鳞片张开，银白色鱼鳞变成墨绿色，身体足足大了四五倍。 弓头鲸的尸体已经被狂暴的鱼群分食干净，他们之间开始互相撕咬，完全不念在同为鱼类的友情。 “它们已经变了，它们身体内掺杂着龙类的血统，所以自相残杀是很正常的。”凯南解释道。 “它们正在朝着我们游过来，是不是要吃了我们？”伊泽瑞尔声音颤抖，他看到那些鱼对于同类都能下狠嘴，更何况人类呢。 “可能是吧，也可能是受到了龙的召唤，你看它们已经整齐的游向了这里。”布隆打完三炮，再也没有刚才的气势，语气里怂的要死。 布隆还没说完，他们感觉头顶黑了下来。 “跳船！”凯南喊道。 伊泽瑞尔则是一脸懵逼的看着头顶那个庞然大物，那是一头变异的弓头鲸。 它跃出海面，身体全部砸到救生艇上面。 他没想到这里还会有第二头弓头鲸，更没想到连弓头鲸都已经变异了。 弓头鲸全身布满了淡绿色的鳞片，那些鳞片简直就是触手可及，泛着金属光泽的鳞片让他感到震撼。 “我去……太壮观了……”伊泽瑞尔只顾着感慨，虽然他也听到凯南的喊声，但是脚早就软的走不动路了。 他仰躺在救生艇底部，看着巨大的弓头鲸砸下来，随后随着救生艇一齐沉入海面。 他伸出手几乎摸到了弓头鲸的鳞片，细腻的纹路让他感到很舒服。 但是海水已经灌进了他的嘴里，他拼命的想要呼吸，可是水压把他肺里的所有空气全部挤出来。 就这样死了吧？ 伊泽瑞尔想，他感觉双腿好像灌满了铅，一点都不想挣扎。 婶婶和叔叔可能会哭吧，伊格纳西奥可能也会掉一两滴泪，凯特琳也会来参加自己的葬礼，伊丽莎白听到他的死讯后会不会难过呢？ 伊泽瑞尔他最后摸到的身上的睡衣，柔软的感觉让他感觉到舒心。 窒息感让他感到痛苦，他拼命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可是四周除了冰冷的海水什么都没有。 隐约间，好像有人抱住了他。 那一刻，仿佛看到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眼睛上，暖暖得很舒服，外面有熟悉的樱花香，有人走过来抱起他，柔软的唇亲在额头，那人金色的长垂下来，身上也有樱花的香味，很好闻。 “mama？”伊泽瑞尔轻声说，眼泪从眼角流下来，那是他曾经无数次的在梦里想要抓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