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心事
李思竭瞧他神情极为疑惑，不似调侃，叹了口气道：“你再乱说话，以后我便以疯和尚相称。”绝尘似怕他改口对自己的称呼，果然不再言语，只是看向李思竭的目光依然甚是疑惑。 李思竭暗中看得他的眼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颇觉难堪，又想这等涉及女子声誉之事，实不便在第三人前提及。但若不向这疯和尚言明，只恐他哪天在大众之前这般相问，那岂不是更糟？ 他看了绝尘一眼道：“你别再想那么多，我和采莲什么事都未曾发生，那日为她解毒，实是情势所迫，大家都未曾当真。” 绝尘道：“你未当真只怕是有的，瞿家小姑娘绝不是你这般想的。那ri我欲悄然离去后，她便央的与我同行，这一路之上，逢人便是打听你的消息，脸上更是充满担忧挂虑之色，却又不知为何？” 李思竭一怔，他早知瞿采莲对自己颇有情意，却不料用情之深竟不亚于朱宝珠。自己心中以有朱宝珠，只恐今生心中很难再装入第二个人了。但若自己令采莲伤心，又岂能对得起她母亲的哺育之恩？想到这里，不由又是一声长叹。 却闻得那绝尘亦学得自己那声长叹道：“你莫非有难言之隐，或身有暗疾？”心中却是想道，倘若他有难言之隐倒是好说，若有暗疾，采莲即便与他结合，只怕也只能活活守寡，倒不如另觅佳偶。 李思竭闻言一楞，直觉这僧人思想怪异之极，什么都敢去想，也什么都敢去说，比之自己在朱宝珠面前更是大胆三分。他向那僧人骂道：“你才有暗疾的，小爷我每天都有擎天一柱，哪似你这老和尚般无能。”言毕更是颇为得意。 绝尘闻言一怔，继而哈哈大笑道：“你没暗疾便好，想必你有何难言之隐，说将出来，做哥哥的能帮你也不一定的。” 李思竭瞧他言语颇为真诚，只是这等事情，他实在不知如何开口，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绝尘显然被他这不断的叹气之声影响，心情亦是不耐烦起来道：“你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难不成你不喜欢女人？”言毕看向李思竭却见李思竭并不回话，显是沉思一般。 他把手晃向李思竭面门，却听得叭的一声，自己掌背被他打了一记，好不疼痛。他凑脸上去问道：“你真的喜欢男人？喜欢男人有什么好的。”神情间更是深现鄙夷之色。 李思竭不料他这般相问，更是让他鄙视自己，又见他喋喋不休，似不问出答案绝不罢休一般。更怕他不知道其后更会说出何般言语。想了又想，缓缓说道：“瞿家姑娘样样都好，只是我心中另有一人，却是挥之不去，无法再容纳采莲了。”言毕却是深感难为情。 绝尘闻言哈哈大笑，蓦然想起自己和他初识那晚间烧烤之时，他似曾说及自己烧烤技艺比之那人相差颇远，自己问及是何人所为，他却以困了为由推脱，若不是他意中人烤之，他又岂会有那般言论？自己早该想到才是，这脑子真是，想到此处在自己头上击了一下，口中却哈哈大笑不停。 李思竭瞧他那笑容颇为真诚，不似取笑自己，似是代替自己高兴一般。只是他这笑容这般夸张，却又另人发毛。他看向绝尘道：“你还在笑，我都愁死了。” 却听得绝尘道：“那女子是谁，我见过么？比起瞿家小姑娘哪个更好啊。” 李思竭闻他用好坏来形容感情，想是这绝尘年龄虽大，只怕未曾经过男女感情之事。自己钟情于朱宝珠，她的一举一动又岂能用好字来形容？纵使他容貌不及瞿采莲，想必自己也是深深爱着她吧。忽然又想到，倘若她容貌真不及瞿采莲，自己真能如所想般的对她念念不忘么？ 他看到绝尘那期待的目光道：“她俩都好，只是我先相识于她，再相识瞿家姑娘，二人都是这般钟情于我，真不知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还是几世做尽坏事，如今倍受折磨。” 他这话也是真话，每每念及自己和朱宝珠之间，似无距离，又似距离极远，遥不可及。想到这些便令自己好生烦恼，如今更是加入一个瞿采莲，初始只是为了报恩，如今似以害了她，这让自己良心如何能安？ 绝尘闻得他这般言语，取笑他道：“别人都为有你这般艳遇费尽脑筋，你如今抱得两个美人归来，却是烦恼无比，莫非想气死人不成？” 李思竭闻他此言，虽是取笑，但也不无道理，只是一人心中如何能装得两人？他不解的看向绝尘却听绝尘又继续言道：“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有何不可？倘若我有你这般魅力，别说两个了，纵是十个二十个，我也是来者不拒。” 李思竭闻得他此言，更是一怔，只是自己心中以有宝珠，如何才能装得瞿采莲呢？此生倘若就此贸然和宝珠或采莲其中一人结合，岂不是将负于她二人？ 李思竭将心事诉于绝尘，自己心中倒是颇为轻松。过了一阵，却又忽然想到，倘若自己心中真有朱、瞿二人，若想将二人皆娶的归来，只怕好事亦是难成。朱宝珠为大明公主，身份尊显，又岂能容得自己再喜欢第二个女子，而瞿采莲更是霸道无比，其幼时便不让自己食得其母之乳。只怕自己一番心思，倒头来仍是一场空欢喜。看来感情这般事情还是只能顺其自然，自己想得再多亦无甚用。想得良久，耳畔闻得绝尘似以熟睡，暗自想到，自己若也能如他一般无甚心事，岂非甚好，随即又想到，人若无甚心事，岂不跟死人一般？活在世上又有何用？一晚上他便这般东想西想，到的半夜之时，放始入睡。 第二日，三人起来，匆匆食毕，便取路南下，李思竭欲和朱宝珠一起过年，但绝尘及瞿采莲极力相邀，自己又不便拒绝，只得说道：“我在盱眙有个朋友，想邀得一同前往当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