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围斗
张天旺见到李思竭微微一楞暗道:那日依稀瞧的这少年出手相助那河源九鬼,今日却怎的和小少爷一众相随?转念间又即想到,管这小子是何来路,倘若这小子不识好歹,此番若再相护那河源九鬼,也决难讨得好处,更何况除小少爷外,更是有教中贺长老相伴,这小子即便有再大的能耐,在贺长老的面前也必不敢妄为。 正暗思思量之际,忽然闻得那陶青阳道:“张天旺,你究是遇到了何事,如此恐慌?”脸上神色却颇不以为然。 张天旺道:“小少爷可记得那河源九鬼?” 陶青阳道:“难道那河源九鬼就将你迫成这般,张天旺,你怎的越没出息,惧怕成这样?”神色间更现鄙夷之色。 他与河源九鬼同在岭南,他岭南之霸又岂能不识?十数年前,自己曾用这河源九鬼试练嗜骨蚕,未曾成功,却另得一种变异蚕虫,自是这河源九鬼之功。只是这河源九鬼除那范元寿有一些本领外,其余人众皆是平庸致极,此番令张天旺如此惊恐的只怕另有原因。 果然张天旺道:“除却河源九鬼外,湘西瞿家似也掺和进来了。” 那贺长老忽道:“湘西瞿家?十数年前听闻以满门被灭,却不知是何人所为,如今还有人在么。”言语间似有些惊异,却无恐慌。 陶青阳向那老者问道:“师叔,不知这湘西瞿家是何方人物,很难对付么?” 那贺长老道:“倘若二三十年前他瞿家鼎盛之时,倒是和我垗花坞难分上下,只是如今么,嘿嘿。”言语间竟似说,那瞿家被人灭门,如今所剩者无非是一些漏网之鱼,岂能有何大的作为。 李思竭对那湘西瞿家了解无多,那日那瞿姓老妪匆匆言及她乃湘西瞿家人氏,当时颇不以为意。只是见得那老妪知错能改,更是能向晚辈低头认错,颇有豪迈侠义之风。 此际闻得那贺长老所言,那瞿家辉煌之际,和这桃花坞亦不相惶让,这桃花坞自己所了解亦是不多,近些时日所接触桃花坞之众,自是以这贺长老为尊。其上想必圣女及教主之辈更是超出侪辈。这桃花坞仅凭这贺长老一人,自己便不是其敌。倘若那湘西瞿家真如他所言那般强大,又岂能被人灭门而不知出自何人之手,若果真如此,那这人武功之强也太不可思议。 一时之间,忽觉天大地大,隐姓埋名的高人,更是深不可测,自己若遇到这般人等,岂非如蝼蚁般任其宰割? 转念间便即想到,只怕师父有这般本领,数年前曾偶闻师父言及,他做过一件错事,想必便是指瞿家被灭之事。念及至此,一时冷汗岑岑,若果真如此,那瞿氏祖孙又是否知晓是其师所为,即便现在未知,日后必会知晓,若向自己报仇,自己又该当如何? 此时众人皆闻得那贺长老言及湘西瞿家之事,均皆大为惊讶,更叹服世间之大,能人高隐之士果然不少,人人自是向身旁之众望去。 朱宝珠却向李思竭瞧去,自日间舱内被罗阿五一番表白之后,一路之上朱宝珠便不敢再瞧向李思竭,虽偶有一瞥,便即立逝。此番看向李思竭,见他竟浑身大汗连连,神色更是茫然之极,竟似受到惊吓一般。 只是他胆大之至,又岂能因瞿家被灭而大惊失色?想必是他和那瞿家之人有何关连,若果真如此,那他的深仇大恨今生只恐难以相报。又想到,倘若他日后探的明白是何方仇敌,若相邀自己前去相助,自己能否答应?一时之间,她竟然也是想歪了。 却听得那张天旺接口道:“湘西瞿家却只有一个年迈的老妪和一个妙龄少女掺和进来。” 却听那陶青阳言道:“管他瞿家来哪些人,此次若来,让他们全都有来无回。”却是他闻得那张天旺言及,对方之中有一妙龄少女,想是动了歪心。 李思竭却暗自想到,他们果然来了,以河源九鬼和那老妪祖孙之能,那贺长老一人便能将他一等尽数留下,况且还有那罗阿五等一众高手,这两人自己都非其敌,又如何想的办法将河源九鬼及瞿家老妪祖孙一等人众救出呢? 自己倘若开口相求朱宝珠,她最多也只能做到两不相帮,但那罗阿五却又如何能够借此机会放过自己?更何况倘若开口相求,只恐更增其烦恼,她烦恼以多,自己又如何能忍心开口?一时之间,竟又盼河源九鬼未能寻到此处,但转念又想到,那张天旺神色显非虚假,看其神色,只怕不久片刻河源九鬼及瞿家老妪祖孙便即到来。 他暗自盘算应敌之策却不见一双妙目尽数将自己脸上神色扫尽,那双妙目不是朱宝珠的更是何人能有? 朱宝珠自见他脸上惊恐神色之际,一双妙目再也不能离开李思竭身上,待得后来更是见他满脸焦急,犹豫之色。自识得他以来,一直见他脸上神色淡定,何曾有过这般慌乱?更和那油腔滑舌之态大是不同。看得她心中隐隐难受,只盼能为其一尽微薄之力,心中方始为安。 转而又即想到,难道他果然和那瞿家有关?倘若果真如此,瞿家到来之际,自己自当号令众人不和他等之众为敌便是,即便此举得罪了陶青阳也在所不辞。随即又想到,那日见他被陶青阳一众所擒,想是他自知不敌那贺长老。倘若他再出言相求自己出手相助,共抗桃花坞,自己又该当如何呢?一时之间,又盼李思竭和瞿家无甚瓜葛,一时竟也如李思竭般的盼那瞿家祖孙不来。 但此念两人均知是自歁之念,果然过不多时,便闻得远处有人走来,更闻得有声音阵阵传来。 “范大叔,你怎知那张天旺一定在这废墟之中。”听声音是一个少女声音。李思竭更是听出这人正是那瞿采莲。 却听得范元寿道:“我兄弟诸人追踪他数千里,他一路之上的隐障手法,自是不能瞒住我兄弟等人。” 那老妪忽道:“这次别再让他逃脱了,这人真是狡猾的可恨。”语气间颇是恼怒,更有几分无奈。想是一路之上,她一众之人曾数次将那张天旺包围,却总在关键时刻被其逃脱,自是恨之不及。 范元寿却道:“这次前辈只需在旁掠阵,不必出手,若见那张天旺欲溜,再行动手。” 那老妪道:“老身这次定当听从范大侠之计。” 众人言语间,便到得这废墟之外,更是二话不说,众人直接越墟而入,只是甫一进入,人人如泥塑般呆在当场。 他等一众九人(河源七人加那祖孙二人)自那日北上之后,未行多久便即发现上了那张天旺的当,此人竟是向东而去。遂转了方向,一路向东追踪,期间更是数度将其围住,只因那老妪太过高傲,疏忽间数次让那张天旺逃脱。 数度交手,河源众人均知那张天旺此番来至中原,实乃独行,仅他一人,可是众人甫一进入这道废墟,竟见墟内人数竟有数十道之多,莫不成自己一行人等包围那张天旺不成,竟被他反困在此处? 河源一众向张天旺等人瞧去,却见得李思竭竟混在其中,众人惊恐之色稍定。均自想道,只怕这一群人未必是那张天旺之流。 更是见的那瞿采莲向前几步,盈盈妙目的看向李思竭,柔声道:“李大哥,想不到你也在此,你怎么和他混在一起了呢?”言语间含有几分矛盾,更有几分责备之色。 她此言一出,朱宝珠只觉心中一震,原来自己的猜测果然是对的,且瞧这少女看向李思竭的目光,更似看向情人一般,难不成这李思竭竟在欺骗自己?她也疑惑的看向李思竭。 李思竭实不愿和那瞿采莲过多的解释,但瞧的她一又妙目正殷切的瞧向自己。更看河源众人也是满脸疑惑之色,遂道:“我等也是刚到此处不久,恰好遇的张天旺。”言毕,向朱宝珠罗阿五方向一指,顺势望去,却见朱宝珠正看向自己。只是她看向自己的神色为何如此陌生?疑惑、漠然、鄙夷。 李思竭看的心中一痛,暗自想到,她为何对我会有这般神色?显是自己做错了何错事般。这一路走来,他数次欲上前和朱宝珠言谈几句,但每每见得她那拒人千里的神情,自是明白自己若在大众之前与她言论,徒增其烦恼而已,一路之上,竟不得其便。只是此际,她为什么会有这般眼神?
正思付间,却闻得范元寿向张天旺道:“这次看你又如何逃脱?”言毕更是上前便欲拿人,只是正走上前几步之时,忽觉一股大力向自己撞来,同时面上一痛,竟被人打了一记耳光。凝目望去,却见一老者正盯着自己,只看的自己全身发麻,再向老者的身旁看去,那青年不是十数年前害的自己人鬼不如的那小少爷又是何人? 却听的那老者的声音传来:“这一耳光是教训你目中无人,不识天高地厚,在我面前还想拿我桃花坞的人,简直是不自量力。” 这老者自然是那贺长老了,他见到河源众人之后,见那九人中或有数人看向李思竭,或有数人看向那张天旺,见那九人竟对自己视若无物,早以气不打一处上来。更瞧的他上前欲拿得张天旺,自是一掌击出,一举奏效。 其实以范元寿之能,虽非这贺长老之敌,但他身法之速,决不至于一招之际被他击中,只是他事先闻得李思竭,这群人似和那张天旺不是一伙,自不去多加打量其余众人,他先入为主,仍道那张天旺只是一人,且这张天旺滑溜异常,自见到他时,全身精力都在张天旺身上。否则又岂能避不过贺长老那一记耳光? 李思竭,瞿家老妪看到范元寿一招之际便即吃亏,也是一怔。前者是较那贺长老距离颇远,更料不到那老者竟会出手偷袭范元寿,待见那老者出手,欲待化解以不及。而后者却是欲出手却无法相抗,只觉自己即便出手,也万万无法挡住对方那一击。 至于罗阿五及朱宝珠均能化解那一招,只是此二人最多只能做到两不相帮,自不会向那贺长老出手。 范元寿吃了一记耳光,自知和来人武功相差太远,若再上前,和送死无甚分别,只是这十数年来的屈辱实以无法忍受,更瞧得当年那帮凶及罪魁祸首均在眼前,又如何能退却? 他如此这般想来,河源其余众人自是同样想法,甚至那瞿姓祖孙亦有此念,明知不敌,但决不屈辱敌人yin威之下。 只见其余八人均向前跨出数步,和范元寿并肩而站,怒目看向贺长老。瞿才莲却看向了李思竭,看他脸现茫然之色,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见一妙龄少女正自和他对望。 她一见到朱宝珠,神色大震,暗道:天下竟有这般美女,她自认为己身美貌、所识女子无人能及,但在那女子面前,只觉相形渐惭。甚至产生只怕自己给她作丫鬟都不配之念。那女子无论身材、形态、肤色、都远非自己能及,面貌更是比自己美的十万八千里之遥。 且其脸上更现一种雍容华贵之气,仿佛这女子一声令下,自己便甘愿为她做牛做马般。她这般念头一闪即逝,正不知自己因何会产生这般想法,却见那女子对自己一笑,似是和自己言语,“小心了”。听得声音,方始注意。 原来在这期间,河源等人以向那贺长老围攻,他等人数虽众,然除却那老妪能正面与贺长老相抗,范元寿以身法能躲避贺长老的攻击外,其余众人竟无一人能接得那贺长老三招两式。但其余众人却不退缩,均围着贺长老转。 瞿采连瞧得他二人均似颇有情意,暗自想到,也只有她这般美人儿才能配的上他。对那女子微微一笑,似是谢她出言提醒一般,也加入了战斗之中。 只是她加入之后,实和未加入无甚区别,她功夫在贺长老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比起河源其他人众或要高明,但和贺长老相比如萤虫之光相较日月之辉,又岂有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