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随行
经过皱鲮兽的折腾，六人再没了心思休息，便连夜赶路，第二天清晨就赶到了瞭望山下，瞭望山是岐山北方最后的一座山，由四座六百余丈的山峰组成，山势起伏平缓，从瞭望山下穿过到达长留山，就算是走出岐山森林了。 叶初雪和她师父就住在长留山的一处山谷中，猎杀赤木妖的任务失败，叶初雪也就不打算回古阳，准备先回山谷看望她的师父，所以到长留山脚下叶初雪就提出和他们分别，许老头三人对此并不以为意，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滕煜竟然决定和叶初雪随行！ 许老头和谢望、焦孟两人神色古怪的看向滕煜和叶初雪，这确实非常古怪，一路上许老头三人可以肯定他们从未见过滕煜和叶初雪说上一句话，但更让他们目瞪口呆的是，叶初雪竟然还同意了！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许老头嘿嘿笑着，滕煜见他笑的有些荡漾，总觉的他话里有话，一旁谢望和焦孟两人望向滕煜都会心一笑，道：“滕兄弟保重！”仿佛是我们懂你的意思，道别之后还不忘回过头来朝着滕煜挤眉弄眼，滕煜脸上一红，也不知道是明白了还是在装糊涂。虽然只是同行数天，但滕煜对许老头他们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或许因为这是他离开青云山之后的第一次相遇，目送许老头三人消失在古道之上，滕煜不免有些怅然。 玉，尤其是象征着及冠的腰玉不是随便谁就能赠送的，叶初雪的师父必然是清羽道长的至交好友，否则清羽道长是绝不会为叶初雪佩玉的，所以滕煜打算先到长留山山谷中拜访叶初雪的师父，而后再前往古阳。 “你师父他老人家的身体现在还好吗？”滕煜随着叶初雪前往山谷，问道。 “师父已经故去两年多了。”叶初雪道，滕煜闻言一愣，神情有些尴尬。 “滕公子既然已经来了，初雪就请滕公子在山谷里休息两天。”叶初雪似乎感觉到滕煜的尴尬，轻轻笑道。 “麻烦叶姑娘了。” 山谷位于长留山南边，三面围山，只有一条山道可以进到山谷之中，和滕煜想象中的不同，山谷非常大，叶初雪和他师父曾经住的地方只是在山谷的东北角，大约半个多时辰，三间破旧的草屋出现在滕煜的视野中。 草屋已经很久没有住过人了，围成的篱笆被经过的野兽踩塌了大半，在两人走到屋前的时候还有几只猴子从屋里窜了出来躲到杂草丛中。 “滕公子，请进来坐吧。”叶初雪把半掩的木门打开，一股霉气扑面而来，雨季刚过去不久，屋内角落的低洼处还有不少积水，长时间的积聚已经开始发臭了。 滕煜好奇的打量着屋内的情况，里面大致还保留着叶初雪离开时的模样，除了一张石床一张石桌，几乎没有其他任何摆设，所以收拾起来也非常快，另外一间草屋和这间差不多，只多了一张宽大的竹椅，中间的草屋则是做饭的地方。 叶初雪自幼双目失明，那是冬天里的第一场雪，被抛弃在雪地中的婴儿被路过的老人捡起，在这山谷之中一过就是二十多年。那老人名叫叶红雪，就被埋葬在一里外的竹林中，清理完坟上的杂草，滕煜恭恭敬敬的拜了两拜，叶初雪则一直跪坐在坟前默默不语。一直到夜色降临，滕煜才随着叶初雪回到草屋中，路上顺手猎来一只一直在他们身后窥伺的野猪。 在青云山上，滕煜吃了二十五年的烤rou，只有每年的夏秋季节才能有水果解馋，至于煮汤烧菜那是想都别想的事。滕煜照着叶初雪的吩咐在竹林里挖来一捆竹笋，清理完野猪的毛皮内脏，剩下的事就全部交给了叶初雪。 这是滕煜第一次见到烧菜煮汤，好奇的在一旁不时给叶初雪添些倒忙，惹来叶初雪一阵娇嗔。有清炒竹笋，也有竹笋炒rou，还有竹笋熬rou汤，山谷里其他也没什么可以吃的，不过对于吃了二十五年烤rou的滕煜而言，丰盛的晚餐不啻于饕餮盛宴。 “味道怎么样？”叶初雪听着滕煜狼吞虎咽的声音，一直沉闷的心情逐渐开朗起来。 “非常好吃。”滕煜由衷的赞道，“这是我第一次吃到除烤rou以外的味道。” 叶初雪闻言目瞪口呆，咯咯直笑。叶初雪的性格显然要比滕煜安静上许多，也比他温和许多，滕煜在这里住了两天，不时有一些小动物仿佛是串门似的到草屋，竟然还有一条蛇妖游到草屋来做客！让滕煜目瞪口呆，这要在青云山那是想都别想的事情，早被滕煜给逮着架到烤架上烤着吃进肚子里了，青云山百里之内没有半个妖兽的踪影这不是他吹出来的，而是吃出来的！ 山谷里并没有强大的妖物，大多是小妖小怪，原先滕煜以为这里是因为靠近人类世界的原因，但当叶初雪拿出她师父那天让她插到长留山山顶的那把剑时，滕煜就改变了这样的想法。 叶初雪小心翼翼的解开裹在白布中的长剑，一股沉沉的魔煞之气扑面而来，通体血红的剑刃仿佛能摄魂夺魄，滕煜只瞧了一眼，就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血红的剑刃之上，不时有金色的符文流动，这把血刃显然是被封印过的，但就是这边被封印过的血刃还能散发出如此浓烈的魔煞之气，要是解封之后……滕煜几乎无法想象，而这把剑的主人也就是叶初雪的师父显然也不是什么良善的主，不过在叶初雪记忆中她师父是一个性情温和的老人。 “滕公子今后有何打算？”叶初雪问道。 “我准备先去古阳城走一圈，然后前往流州拜入蜀山道门下。”滕煜并不想对她隐瞒，实言相告。 “明年三月初三就是蜀山道开宗收徒的大典祭天之日，到时九州各地的世家大族、散修游侠都将会聚到蜀山下，初雪先祝滕公子能顺利拜入蜀山道门下！” “多谢叶姑娘。”滕煜道，“叶姑娘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嘛……”叶初雪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道：“在山谷里住一段时间然后再去外面的世界，等明年滕公子拜入蜀山道门下，不要忘了给我写信哦。”叶初雪说着从腰间拿出一个淡黄色的环扣，“这个是信扣，只要滕公子将它系在白鹰的脖子上，白鹰就会得到它的指引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