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振飞云凤双合葬;马凤池商讨扩村(2)

    十年，对很多成年人来说只是额头多了一道皱纹，几根白发。而对于马振飞却是度过了人生中的最后十年。他和他祖父、父亲一样，为了李家村。他多次进入金矿，冶炼成铂金金沙，然后秘密带出李家村甚至三凤县城，几经辗转在确保不会被任何人查到铂金来源的情况下将其兑换为黄金白银，以供郑富国不时之需。而郑富国对此虽然千方百计查探其来源，却始终无法查得到，无可奈何之下也就不了了之，却始终不肯死心。同时，李家村乡亲父老吃的从吃饱开始往吃好发展，从有穿的到为穿什么而选择发展。李家村更美了：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一副由上天精雕细琢的精美画卷那么自然、真实立体般地降在人间。

    然而，成功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在这美丽的背后，一代村长、一缕英魂悄然消失。李家村全村父老乡亲捶胸顿足哭天呛地的巨大悲怆，并没有换来马振飞的重生。一时间，使得风云因而变色、草木为之含悲。

    马振飞去世前，一手拉着马凤池的手，一手拉着郑富国的手。他交给马凤池的是藏宝地点；交给郑富国的则是一句话：“先做人，后做事！”。或许他看清了什么，只是无力阻止，也可以说是为阻止尽了最大的努力。根据他的遗愿，众人将他和王云凤合葬在一起。墓碑也重新建造：夫马振飞、妻王云凤合葬之墓。他生前不能和王云凤在一起，死后永不分离。当然，有人为钱秀英鸣抱不平，但是对于村中绝大部分人来讲，这是可以理解并且获得同意的。马凤池哭成泪人一般，几度晕厥过去。郑富国则是包揽了所有的费用。他不仅将马振飞以李家村建村以来最风光的形式盛殓厚葬，更是以马家后代的身份时刻跟在马凤池身后照顾着前面的弟弟。众人极度感伤：从陵园的迁墓到云凤的出现，从郑家、马家、王家的三足鼎立到如今二人的合葬。这分分合合的二十多年间，李家村经历了几次盛衰巨变。

    “兄弟，你有什么打算？”郑富国问着马凤池。“家父刚辞世，小弟心乱如麻。这不，五位老人家打算先让小弟守孝十天，然后出任村长一职。”马凤池忧心忡忡。“兄弟，如果依着哥哥看，你还是不要做的好。”郑富国叹口气。“为什么？这不仅是五位老人家的决定，更是先父的遗愿！”马凤池有些吃惊。他素知这位兄长眼光深远。他既然这么说定然有着独到的见解。“兄弟，你仔细想想，令先祖、令祖、以及令尊也就是我马伯伯都不到五十都相继去世。偏偏这几代人都是村长。这很容易给人留下一种印象：李家村村长就是马家的追命符。做哥哥的不想你也走这一步！”郑富国意味深长地说着。“大哥，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作为李家村人，既然乡亲父老看得起我马家，我岂能推脱？再说，兄弟我本身的志愿就是想做一代优秀村长。”马凤池极为技巧地回答着这个问题。他不知道郑富国刚才那句话到底是真心还是试探，所以他只好用这句话来应答。毕竟，连续三代人，代代没有活着超出知命之年。这固然令人同情，却也令人怀疑。要知道陈孝乾不会不知有关铂金的事情，更知道铂金与马家有关。他万一告诉了郑富国。凭着郑富国的天纵奇才。他必然会想到这铂金与马家短命的联系。这是马振飞最大的担心。如今，马凤池也对这位兄长七分敬重中总含有三分畏惧。

    李家村的发展与其他六个村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即便是马振飞曾经帮助过的三寨庄如今也相形见绌，其余各村就更难以望其项背了。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有人羡慕有人嫉妒。羡慕的最多动动嘴皮子：“看看人家李家村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烧了高香，几十年前自从来了个马云飞，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现在成了这个势头。唉，我要是李家村村民该有多好。”嫉妒的则是从心动发展到了行动。

    这天晚上，几个人趁着茫茫夜色直向李家村猛扑而来。他们不属于三庄四村的任何一村庄，而是从外地迁来散布在这些村庄之间的流民。他们人数不多，总共才几百人左右，居住也非常分散。这些人有个共同的特点：不服任何村庄管，但是只要有哪一村庄富裕了，就会三五成群地去乞讨。所以，三庄四村把他们视为披着人皮的苍蝇，没有一人不厌烦他们，但是对他们却又无可奈何。当年马云飞、马玉飞在世的时候，李家村还在发展的过程中，所以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了马振飞的时候，李家村已经成为这里的翘楚。但是，由于当时郑家、王家大斗法，所以这些人非常识趣，并没有参与进来。如今却不同了，李家村一片祥和，做村长的乃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马凤池。这些人知道：机会终于来了。

    第二天早上，马凤池还在守孝。“村长，我们抓住几个人！”几个年轻小伙儿冲了进来。为首这人复姓欧阳，名道，是守村兵力的领头人。“什么人？”马凤池有些惊讶。“把他们带上来！”欧阳道大手一挥。其他几人赶紧将那几个五花大绑的人带进来。这几个人被捆绑得犹如扫帚一样结结实实。他们看到这么多人在这里，一个个体如筛糠，瑟瑟发抖。“怎么？知道怕了？刚才不是很横吗？”欧阳道冷嘲热讽。这几个人耷拉着脑袋不说话。“欧阳大哥，这是怎么回事？”马凤池很惊讶。“是这样的。最近，我们几个护村的每天晚上都发现有人偷偷摸摸进入李家村。他们少则几个人，多了有二三十个。当时我们很纳闷，一开始还以为是走亲戚。可是后来一想不对：这几个人来李家村走亲戚哪有晚上走的？即便是来李家村办事，一次两次还可以，怎么连续几天晚上天天这样？另外，根据他人回报：他们鬼鬼祟祟似乎生怕别人看到。所以，昨晚我们几个暗中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哪知道，他们进了李家村直接往庄稼地去了。原来这些人是来偷粮食的，被我们当场抓住，所以就扭送到这里来了。您看怎么处理？”欧阳道说道。马凤池看着蹲在地上耷拉着脑袋的那几个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三更半夜跑到这里来？”这几个人低着头没说话。“怎么？还不肯说是吗？”欧阳道咬着牙走过来。看样子，如果这几个人再不说他就要动手了。“我说我说我说！”这几个人似乎吃过欧阳道的亏，看到他走过来顿时吓得脸色发白。欧阳到冷哼一声，停住脚步：“快说！”“我们几个不属于三庄四村的任何一个村庄，总共有三百五十多人。”这个人哆哆嗦嗦地说起来。马凤池心中一震，立即截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小人也姓马，叫马四福。”这人老老实实地回答。“大哥，你派几个人先把他们带下去，明天早上我再见他们！”马凤池挥了挥手。欧阳道有些发呆，他不知道马凤池为什么不让他们继续说下去，却也不便询问，只好挥挥手。几个人将他们押了下去。“大哥，你是不是觉得奇怪我为什么不再问他们？”马凤池察言观色，看出了欧阳道内心的怀疑。“是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已经知道他们的底细了？”欧阳道问着。马凤池点了点头：“先父在世的时候就对我说过，可以说这是先父的遗愿之一。”“到底怎么回事？”欧阳道有些纳闷。“大哥，自从李家村几十年前在乡亲父老的努力下开始大力耕种以来，如今成为现在这个规模，我相信在整个三庄四村中都首屈一指。这难免引起一些人的羡慕和嫉妒。而这些人却是游离于三庄四村的人。他们是外地流浪到此地的穷人，也就是流民。他们不属于任何一个村庄管辖，也没有自己的田地、自己的房屋。此外，他们居住比较分散，并不像其他村庄一样大家都住在一起。他们每年都过得非常辛苦，几乎每天都食不果腹。原因就是他们各扫门前雪，而不顾别人的死活。所以，这些人始终融入不到其他村庄去。然而，一旦哪个村庄富裕了，他们就成群结队地去讨饭。所以，大家都对他们起了一个不太好听的外号：‘披着人皮的苍蝇。’先父当时就感觉到这是一股隐患。如果不及时彻底的解决这事儿，将来很有可能酿成大祸。”“哼，原来是一群好吃懒做的穷鬼。”欧阳道有些愤恨。他从小就在李家村长大。他知道李家村如今的一切都是大伙儿在马家历代村长的带领下努力劳动得来的。所以，李家村人最看不起的就是好吃懒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