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路追随
时小念坐在火车站，她买了两个软卧，父亲正睡得香甜，微微打着鼾声。时小念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双手枕着脑袋，看着天花板出神。 她在回想这几年在城市里她经历的一切，感觉很陌生，仿佛那些经历都不是她自己的一样，她忍不住自嘲，早知道她有一天会回乡下，当初何苦出来打拼？ 她初到城市的时候，人生地不熟是其一，其二是文凭低门槛高找不到一份好工作，三是物价贵房价高连个住的地方有时候都很难找到。不过想想她已经挺过来了，那段时光再苦再累再不堪回首，都过去了。 她长长地吐了口气。 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他看到时小念没睡，问：“小念，是不是火车太摇晃了，你睡不着啊？” “不是啦，爸，你睡吧，一会儿到了我会叫你的。”时小念说道，时爸爸听她这么讲，他也没有太过坚持，微微侧过身子，不一会儿鼾声又响了起来。 火车到站之后，时小念叫醒了时爸爸，两个人下了车，时小念拖着行李箱，看着熟悉的风景，她不禁笑了笑。 时隔多年，她时小念，回来了！ 时小念叫了辆出租车，跟司机说自己要去的地方，和司机讲好价钱之后，司机开着出租车驶出了车站。 家乡的变化还是蛮大的，难怪现在的人说城市农村不分家，随着城市化的进程加快，总有一天，一些农村将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新生的城市。 当然，这是对于一些少数地方具有一定条件的农村才有可能实现的变化，庆幸的是，时小念的家乡就属于这一范畴之内，她很期待，如果她能把握住机会，说不一定还可以在家乡大展拳脚。 不过，这一切需要启动资金，时小念想着自己可以先从一些农商企业做起，比如批量生产和贩卖农产品。 现在也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如果她要做生意持家，也得有启动资金，很可惜的是，她现在身上凑起来还没有十万块。 她承认，如果再城市里面继续待下去，再干几年，或许能够攒下一笔钱，不过她不愿意把父亲一个人留在家里，她不能那么自私。 时小念和父亲回到家，家里因为太久没有人住，屋子里灰尘蜘蛛丝一大堆，时小念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才清理干净，接下来是清洗家具和一些生活用品，时爸爸则洗被子晾衣服拖地板，父女俩同心协力，在下午三点多的时候，终于把家里打扫干净。 打扫干净之后，时小念终于舒了口气。时爸爸看她这么累，他笑了笑，从冰箱里面搬出一颗大西瓜，他说：“小念，吃瓜啦！” “西瓜？”时小念看着时爸爸抱出西瓜，她忍不住惊呼，她老爸什么时候买西瓜了？ “刚刚有个吆喝的小贩过去，我看他卖的瓜不错，就买了一颗。”时爸爸解释，时小念恍然，刚才她在楼上光顾着打扫，难怪没发现时爸爸买西瓜。 时爸爸拿来了西瓜刀，熟练地切着瓜。时小念捧着一瓢西瓜吃了起来，这瓜的确不错，挺甜的，她一口气吃了三瓢。 三瓢西瓜下腹，时小念打了个饱嗝，时爸爸跟她说：“好了，吃得够多了，剩下的半个放冰箱，晚上或者明天再吃。” “哦！”时小念答应着，时爸爸都发号施令了，她不舍地看着红红的西瓜，拿好保鲜膜把剩下的西瓜封好，放到冰箱里面。 她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时爸爸像是有话要跟她说的样子。 “小念啊……”时爸爸欲言又止。 “嗯？”时小念疑惑地看着时爸爸，“怎么了？” “小念，你别怪我多嘴啊，我还是想问问你，你和简皓那孩子……” 时爸爸还没有说完，时小念就打断了他的话：“爸，我和他已经结束了。” “为什么？小念，我觉得简皓这孩子人挺好的。”时爸爸想要劝一劝时小念，他并不是看中简皓的家财，而是时麻麻住院期间，简皓几乎天天都去医院看望她，他的心意时爸爸不是不懂，他也很高兴，如果时小念能够嫁给简皓，那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爸，他好归好，又不是因为他好我就要嫁给他啊，你说是不是？”时小念坐在时爸爸的身边，她伸手抱着时爸爸的手臂，撒着娇说道。 “你这孩子……”时爸爸真的拿时小念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叹了口气：“你mama生前最喜欢的就是你能和简皓在一起，这样看来，她这心愿是要落空了……” 时爸爸把时麻麻抬了出来，时小念顿时沉默了。她知道，麻麻生前很喜欢简皓，她喜欢自己的女儿能够和简皓结婚，一起生活。 时小念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她有她的考虑，简小洋现在还在国外留学，每年需要大量的钱，而她又不得不陪爸爸，她不能自私，爸爸已经失去mama了，不能再失去她了。 而简皓……他有简氏国际，而且他已经过惯了优渥的生活，现在要他抛下一切和她一起到乡下吃粗茶淡饭，时小念怎么也做不出来。 有的时候不是不爱了，只是不能在一起了而已。 在她看来，她和简皓就属于这一类情形。 夜晚的风一直吹，时小念坐在院子外面，梧桐树影在风中摇晃。她坐在扶椅上面，微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美好。 回到家，果然连心情也安静了许多。时小念脑子里在思考，接下来她要做点什么。 总不能闲着待在家吧，坐吃山空这道理她是明白的。可是话说回来，到底能做点什么呢？ 养鱼？ 算了吧，吃鱼她会，养鱼这细活她不会做。 种田？ 咳咳，还是再斟酌斟酌。 思来想去，时小念也不知道做点什么好。她在想，要不要重拾旧业，做家居设计？ 比如窗帘床单或者是室内设计这一类的东西，不过这东西挺费劲，而且乡下人一般都不喜欢这样的。 如果干这活，短时间内赚不到什么钱的。 那到底要干啥子呢？ 时小念觉得自己要泪奔了，果然以前没学好，没什么技能傍身就是不成，导致现在这样尴尬的局面。不行，她就不信了，她会找不到出路。 不然种盆栽吧，时小念也不打算把市场定在农村，定位在大城市或许能够找到销路也说不一定。现在的人追求生活质量，仙人掌玫瑰花还有万年青之类的盆栽，一定很好销售。 而且她不一定做实体店生意，也可以在网上开店，实体店和网店一起进行，或许可以成功闯出一条销路也说不一定。 不过她现在开店的话，时小念认真想了想，因为刚起步，没有什么名气，要想销售好肯定是很难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有人帮忙宣传。 谁帮她宣传呢？ 时小念心里列出了几个人选，不过她最终没下决定，这件事先考虑到这里吧，明天他问一问时爸爸的意见再做决定不迟。 第二天，时爸爸听说了时小念的想法，他毫不犹豫地赞成，家里有一片田地，正好可以让时小念作为园田开发。时小念不是一个朝三暮四的人，既然决定了，那就动手干吧！ 买树苗还有场地建造的事情，让她忙得不亦乐乎，她把自己的钱全部拿出来做投资，时爸爸也拿出了一部分的钱，他说这是剩下来的钱，本想以后给时小念当作嫁妆，但是现在时小念想要创业，顾不了那么多了。 时小念心里感动，她发誓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绩来。她筹划她的花园，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身穿休闲服饰的人，出现在了时小念的家里。 时爸爸热情地招呼着对方，时小念忙完回家的时候，她兴冲冲地要向时爸爸报告自己今天的战果的时候，看到自家大厅里面坐着的那个男人，时小念手里捧着的盆栽盒子瞬间掉到了地上。 “简皓……”她的心里十分震动，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简皓竟然会来找她。 “小念，简皓来找你了，你们两个先聊着，我去做饭啊。”时爸爸打算给时小念和简皓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简皓看着时小念，他站了起来。 她比以前要黑和瘦，但是脸上却多了以前没有的欢乐笑容，看来这一段时间她应该过得挺开心的。 “小念，好久不见。”简皓本来有好多话想跟时小念说，他在心里盘算了很久，但是一见到时小念的时候，他想说的话，竟然全部忘光了。 他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所以，憋了好久，才说出这么一句。 时小念蹲下身子，她收拾着花盆的碎片，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简皓没有任何的犹豫，几乎脱口而出。 时小念一顿，她的手僵住，看着这一地的玻璃碎片和泥土，她忽然不知道说点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原本平静的心湖，因为简皓的一句话，被彻底地搅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