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真相
可也许就是这样吧，时小念心想，生活可能没有波澜，你以为某段风景最残酷，在艰难走过后才发现，你以为前方是绝路，走过才能看到希望在转角。 一如当年的她。 简皓懒懒地坐在驾驶座上，他眼角的余光偶尔投到时小念的侧脸上。他静静望着那有点出神的俏脸，也不出声，只是不疾不徐地开着车。 这就是简皓，无论何时，总是让人难以捉摸。 车子驶入了市区，但是简皓没有往时小念说的宿舍方向开。这点时小念很快就发现了，她诧异地转过头，问简皓要带她去哪里。 简皓极为简单地丢给她四个字：“百货商场。” “去哪里干什么？” 时小念有点傻眼，说好的送她回家，怎么半途变卦了？ “给你买衣服。” 简皓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缄默了，这让时小念有点抓狂，什么人这是，给她买什么衣服，她要回家！回家啊这家伙懂不懂？！ 不过既然简皓要出钱给她买新衣服…… 那算了吧，不就是去商场吗？反正是简皓出钱，她不吃亏。 车子缓缓前进着，市区就是市区，尽管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是繁华路段依旧热闹得令人发指，路灯在眼前无尽蔓延，像一条走不完的路。 百货商场。 熙熙攘攘的人群，时小念跟在简皓身后，她很少来这里，平时她的消费都是在都市的二三级地域，像中心市区这种传说中的地方——这里的东西，她就算想买也买不起。 买完衣服的时候，时小念还在为自己手中这套衣服的价格而头晕目眩，麻麻的，这卖衣服卖的哪里是衣服，她以前不来这里消费，简直就是太机智了！ 可简皓给时小念买完衣服之后，他并没有打算离开，而是继续往前走。时小念好奇他要干什么的时候，简皓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那高大的身影挡在时小念的面前，这让时小念有点小猜疑。 他这是要干嘛？ 该不会反悔给她买衣服了，要她自己掏钱吧？ 就在时小念胡思乱想的时候，简皓指了指旁边的一家鞋店，淡淡地说。 “进去。” “哦。” 时小念闷头答应着，心想简皓这是想买鞋啊，还以为他要干嘛，不过他买鞋就买鞋，让她进来，是要她给一个建议吗？ 可当简皓拿着蓝色的水晶鞋出现在时小念的面前时，时小念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要给她买鞋啊。 难得老板这么有心，那她的那个……私人物件，是不是也可以报销呀？ 时小念虽然有这个贼心，但是借她几个胆子她都不敢向简皓说出口。人嘛，有的时候老实本分一点，见好就收，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要放长线钓大鱼…… 简皓说：“来，试试看。” 时小念象征性地推辞道：“不好不好，哪能让您再给我买鞋，我还有鞋子的。” 虽然这么说，但是她的心里还是喜滋滋的，难得简皓对她这么好，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可紧接着简皓说了一句：“我只是想你明天去小洋学校开家长会的时候穿的体面一点，仅此。” 一不小心的真相，让时小念顿时目瞪口呆。 好吧，原来是她自作多情。 时小念将简皓那拿在半空中的蓝色水晶鞋接过，她转身做到一旁，一边脱鞋，一边细细打量这双水晶鞋。 时小念端详了会这双鞋子，以一个外行人的眼光判断，从上面这么精致的做工来客，必定配以不菲的价格。 尽管是简皓买单，但是时小念觉得做人厚道点比较好，拿人手软，吃人嘴短，这是她麻麻从小就教育过她的。 于是时小念有些不好意思地冲着简皓说道：“简少，虽然我很感激您设身处地的为我着想，哦不，就算是为了小洋，可是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想您还是收回去吧。” 说着，时小念将那双蓝色水晶鞋放在一边，她赤着脚，想到自己刚刚应该先拒绝来的，现在也就不用这么尴尬。 简皓看她要重新穿上旧鞋，眉头轻轻皱了皱：“怎么，你不喜欢？“ “……不是，只是……” 时小念有些语塞，她有点不舍地看了眼一旁的蓝色水晶鞋。美好的事物总是招人喜欢的，这点对于时小念来说自然也不例外。 “那就别任性。” 任性？ 时小念听到这个词语的时候，不由得愣了愣。 她这就算是任性了吗？ 她刚想再说，却接收到简皓凌厉的目光，很识趣的，她乖乖坐到沙发上。 时小念伸手把刚刚挪到一边的蓝色水晶鞋重新放在自己面前，她小心翼翼的，就像是碰触易碎的水晶一样，仔细地把鞋子穿在自己的脚上。 不大不小，正合脚。 时小念打心里佩服简皓毒辣的眼光，之前买衣服的时候也是这样，一挑即中。 不论款式还是颜色，都是时小念所喜欢的。 简皓低头看了眼她的鞋面，旋即抬头，将抓在手里的衣服递给时小念。 “去把衣服也换上吧，看一看整体效果。” “这个，就不用了吧？” 时小念尴尬地接过简皓递过来的衣服，她讷讷地问道。 “随你的意思吧。” 时小念还以为简皓会强迫她把衣服换上，但是很显然，后者并没有。 他转身去前台付账。 时小念赶忙把水晶鞋脱了下来，她重新换上旧鞋，然后蹦跳着踩了踩脚后跟，提着蓝色水晶鞋朝前台走去。 等她走到前台的时候，简皓已经付完账了。时小念虽然很想知道这看上去不菲的水晶鞋到底值多少钱，算算自己到底欠简皓多大的人情。 可是简皓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略微低头，似是无意地瞥了一眼时小念的脚丫。看她重新换上了旧鞋，简皓脸色不变，他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时小念跟在他的身后。 霓虹灯从时小念眼前快速闪过，简皓右手离开方向盘，看起来像是要拿碟放歌。车里的气氛有点沉闷。 但是这种沉闷很快就被接下来宋冬野的《斑马斑马》打破了。 当《斑马斑马》在这个狭窄而快速移动的空间里响起时，时小念有些汗颜，她深深地懊悔自己从前没有对这位民族风的歌手进行更深层次的研究。 简皓的口味，果然不是她这种俗人可以体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