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柳家

    老道在库房架子前来回巡视几遍，突然在一排架子前站定。微微运转功法修复体内伤势，只见滚滚灵气如洪流般向老道身上涌去。不一会儿老道用讶异的目光扫视管家与柳皓月，最后落在了管家身上。对他说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管家言道：“之前看道长伤势严重，我便亲自取了三颗元灵莲子，吩咐厨房每日做一碗莲子粥喂给道长。有什么问题吗？”说着还向老道指了指他面前架子上的莲子状物事，“就是这个。”

    老道斜睨了管家一眼，道：“问题？问题大了。”老道点指前面的莲子状的东西，跳脚道：“你们暴殄天物啊，这根本不是什么元灵莲子。这也不是什么莲子啊，这是水灵元母产下的卵啊，你们这是把水灵元母的老巢给拆了呀！这东西是哪来的？”

    柳皓月说道：“这是瀚海国进贡皇上的贡品。当时接见外国使臣时，在下也恰巧在场。那外国使节介绍说这是他们国家搜集的只有在深水下生长的元灵莲子，说是可以祛病治伤，女人长期服用还有美容的效果。而且此药无不良反应，每十年产出一次。每十年翰海国都会找大量珠农到深海去打捞，不说打捞成本堪比珠宝，单说这东西十年一产价值便远胜于珍珠了。”

    老道仔细思量了一会儿，问道：“进贡之时你也在场吗，那你在厚德王朝处于一个怎样的位置。若是为难就不要说了，老道我想知道你家的一些情况，之前走的太匆忙，还没来得及问询。”

    柳皓月低头沉吟片刻，答道：“我刚刚在想怎么措辞，道长勿怪。道长听说过厚德王朝八大家族吗？”

    道长答道：“老道我不参与人间之事，并不知八大家族，难道柳家是其中一家吗？还请家主详解。”

    柳皓月言道：“不错，我柳家却是八大家族中的一员。这八大家族分别是赵，李，张，柳，王，刘，孙，杨。八大家族在厚德朝庭中的位置都很尴尬。”

    老道不解道：“为什么？难道是家族而不是官员吗？”

    柳皓月答道：“并非如此，各家族中子弟也有不少在朝中为官的，但是家主的官位却更加大，所拥有的权利是可以左右皇帝的决断的。”

    老道更加疑惑的皱了皱眉头：“权力大对你们来说不是好事吗？为何尴尬？”

    柳皓月苦笑道：“在朝堂上的权利大是好事，但是总归有极限的。自古圣人有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天下还是皇帝的天下，子民都是皇帝的子民。如何能够让外姓家族决断皇帝的旨意呢？所以我们八大家主在朝中位置尴尬。八大家主被封一字并肩王，可与圣上并肩而行。但实际上八大家族的家主也从未行使过这等权利。虽然如此，但还是不免成为皇上的眼中钉rou中刺啊！”

    道长叹息道：“那一字并肩王封号也是得来不易的吧！”

    柳皓月也叹了口气：“正是如此，这个封号是始皇建国之初封给先祖的。

    五千年前，厚德大陆还处于部落时期，人族积弱，妖族猖獗，以人为rou食，我人族在那些妖族面前便相当于现在人圈养的牛羊，是妖族每天必不可少的rou食。当时人族有九大部族，就是始皇与八大家族的祖先分别所属的不同部落。为了抵抗妖兽的残暴统治，人族九大部族联合起来，形成人族联盟。当然不止是九个部族，还有其他小的部族，但当时这九个部族是人族最大的部落，也是对抗妖兽最强的战力。

    当时人族联盟与妖王们打了大大小小数千战，妖族没有统一的管理者，妖兵虽然战力恐怖，但还是败多胜少。当时妖王们也清晰的认识道这个缺点，但当发现为时已晚，发现手下已经没有一支可用的妖兵了，只剩残兵败将。妖族妖王共同决定撤离厚德大陆，等实力充盈后，再与人族周旋。人族联盟此时已经感到时机成熟，是时候大反攻了，乘胜追击的时刻到了。

    人族联盟决定决战于现在的厚德皇都，谁知发出消息后却只见饕餮妖王回信，到时必然决一死战。

    原来饕餮战斗时是直接生吞人族的，所以造成饕餮妖王麾下妖兵损失颇少，对于饕餮妖王来说，自己还可有一战之力。

    人族战士对于饕餮妖王来说单从数量上是不可能取胜的，如果不惜代价的猛攻只能成全饕餮妖王，让它残害更多的无辜人族。所以，人族联盟制定了一个计划，挑选族内最强大的五百名战士前去刺杀妖族的饕餮妖王，执行这个计划的便有始皇与先祖们。这五百人共同歃血起誓，誓要杀死饕餮，以报同族之殇。

    决战之日如期而来，饕餮妖王在后方坐镇，前面妖兵浴血厮杀，人族勇士也是奋起反抗。以牺牲战士的生命来隐蔽五百人的行踪使其能冲到饕餮妖王近前。五百名刺杀者杀到近前已然有半数多人殒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才击杀了饕餮妖王，赶跑了厚德大陆的妖族。

    这之间九位先祖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打退妖族后，人族各自休养生息。十年后始皇九人先后成为一族之长。人族联盟改名厚德，始建王朝。始皇威望极高，被推选为王朝之皇。八位始祖被封一字并肩王，可以与始皇并肩，称兄道弟。并下旨，八位始祖的后人可以世袭罔替。

    这个决定奠定了人族内部统一的基础。到今天，已然记不清换了多少代皇帝，又度过了多少的难关了。但现在依然没有一位皇帝敢违背始皇的旨意，没有一位皇帝下令剥夺一字并肩王的王位。但现在八大家族的家主也没有行使这个权利的人了。所以这个封号现在确确实实只是一个封号罢了，说起来并无实权。”

    柳皓月沉吟片刻道：“原来的诸侯也变作了城主，原来的家族却还是厚德王朝的家族。这也就是我们八大家族尴尬局面的由来了。当然，家主一脉向来单传，所以家族传承中并没有争权夺利的现象。所以在家族高层决断上并没有杂乱的现象。”

    老道微微皱眉，说道：“这样说来，的确位置尴尬，那柳青这孩子将来也是要接手一字并肩王的了？”柳皓月点头称是。

    老道点点头说道：“你可记得你曾答应我的事吗？孩子度过此劫便让其拜我为师，传我衣钵。老道不妨把话说开，老道师门有一条规矩，凡入我门者，皆不可参与世俗皇朝中。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柳皓月微一点头道：“道长之言，晚辈明白。只是这家主向来一脉单传，这委实让我很难做啊。依道长所言，待此劫度过，我儿柳青自会拜在道长门下，但形势所迫之下，青儿也必定要做我柳家家主的。”

    老道微一沉吟，道：“做这个家主，事急从权，也不为过。但有一点，我不想耽搁孩子修行。老道一身道法，无人传我衣钵是一方面原因。但另一方面原因是老道确实起了爱才之心，此子不修道，白白浪费了他这一身好根骨啊，这等资质，老道我也是生平仅见啊。所以老道我不惜九死一生为孩子找来了如此多的渡劫之物。家主可能明白老道的一番苦心啊。”

    柳皓月深深一躬到地，对道长言道：“道长大恩，无以为报。晚辈自然明白道长苦心，还请道长放宽心孩子天劫之后，我便让孩子拜您为师，自然不会耽误孩子修行。但我柳家不能就此断了香火，还请道长成全，让我孩儿生下柳家子嗣，再潜心修道。如何？”

    老道点头称是。老道目光转向前面的一排架子，突然问道：“这水灵元母卵还有多少？”

    管家立刻答道：“还有百粒左右，不知道长为何突然发问？”

    老道言道：“这等灵物似你等这样使用简直暴殄天物，这东西可以孵化出水灵元子，天生亲近水灵力，修炼水系功法的人长带在身边有助于道法境界的提升。亦可练做丹药，服用后可提升修为，化解伤患，驱毒解瘴。也可直接炼入修道人体内，形成循环，运转时rou身成就水灵元体，只要不遇火系灵力，便是不灭之体。

    这等灵物若是还有便统统拿来，我为孩子炼入体内，便又加一成胜算。区区百粒怎么够。快快去搜集而来，越多越好，至少需要千粒以上。”

    管家点头称是，忙退下去张罗搜集元灵莲子，也就是水灵元母产下的卵去了。

    柳皓月看看老道，又随手指了指库房的架子，说道：“道长，这些药材可用的上吗，可还合乎心意吗？”

    老道点点头道：“好，药材品质极好，年份都超过了我的预期。你做的很好，但为何只有药材没有矿石材料呢？”

    柳皓月做了个请的手势，径直往库房墙壁走去，然后在墙上触动了某个机关，墙壁缓缓转动漏出一间密室。老道士微微颔首跟着走了进去，只不过让老道士失望的是，这间密室里架子上放的都是金银珠宝，老道这才明白柳皓月说的只有有限几人能够进入库房的原因了。世俗之人多看重金银钱财，看着满屋金光四溢，若将老道换成一个世俗中人，真正能看着这满屋金银珠宝还能沉得住气的人怕是寥寥无几吧。

    接着柳皓月又将密室中的烛台轻轻一转，只见前面墙上缓缓裂开一扇门，进到里面便是柳家收集的各种矿石材料了。

    老道点点头，道：“现在材料已经备齐了，还有一月时间，老道我会炼制一些丹药，法宝。只等天劫来临，我与师弟们一同保孩子周全。”

    柳皓月点点头，与老道一起出了柳家密库来到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