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轮回劫宿命
漆黑的天穹之上，繁星如织，错综复杂的牵连怕也只有狐族的大司命才能参透。 占星台上，老夫人默默的站着，白衣胜雪，发色银亮，如同傲然天地间的神。 她布满皱纹的脸上眼眸却是深邃的，静静的凝望着天穹之上那神秘莫测变幻无穷的星斗。 星盘已经被打乱，妖界的命运也已经被更改，然而那颗本该消失却又挂在天穹之上的主宰之星却越来越明亮。 老夫人拈指掐算，嘴里也低吟着什么，许久，她眼中忽然迸出一道明亮的光芒，禁不住嘴里一声低喃：“竟是这样！竟是这样！”她的指尖因一时的激动而发出一阵颤抖，恍惚间，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平复下来朝黑暗之中轻轻说了声：“既然来了，你们都出来吧！” 语毕，黑暗中果然走出两个身影，黑衣面色肃冷，红衣容光焕发，他们的目光中都带着不请自来的歉意。 “大司命知道我们会来？”面对老者，黑衣的目光缓了缓。 老夫人的眼眸静静落在黑衣脸上，顿了顿，才道：“叫我老夫人吧，这样，我会知道该如何回答你的话。” 黑衣的目光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他的声音里有着对老者的尊敬，“小辈灼华，这位是我朋友月老，深夜打扰，还请老夫人勿怪。” 老夫人温和笑了笑，将目光落在月老脸上，月老被她看得一阵不自然，老夫人仿似察觉到了什么，含着笑轻轻对他点了点头，月老回了一个简单的礼节，却听灼华开口问道：“恩师琼羽不时提及过老夫人，小辈对老夫人很是钦佩。” “琼羽上神之徒！”老夫人语气有些吃惊，她静静打量了会儿灼华，似乎是看穿了什么，也似乎想起许久前的往事，低述起来，“我与他只有一面之缘，想起那时也是因为其他缘故。” 月老和灼华都没吭声，灼华目光切切，对她下面的话兴趣很浓，月老则是有些魂不守舍，心里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老夫人开始回忆，“我倒是认识另一位上神，他的修为是我平生所见唯一，怕是也是因为他才与琼羽上神有一面之缘。” 灼华有些好奇，“老夫人的预言天下无人能比，小辈对老夫人口中的他很是好奇呢？” “他什么都好，就是不敢去面对……”老夫人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出来，叹息了声：“他连星盘都可强行改变呐！” 灼华目光肃然一变，像是捕捉到了什么，老夫人已陷入一片沉思之中，稍许，灼华轻轻喊了声：“老夫人。” 待老夫人缓了片刻，她看向灼华的眼眸多了一种异样，“从你们来到这个时空开始，便参与进了星盘之中，你们做的任何决定都有可能改变未来，哪怕是一草一木，老朽以大司命的身份迎接我的贵客。” 老夫人深深看了一眼灼华，白玉法杖在胸前轻轻点了点，这是大司命做的最高礼节，灼华和月老也对她尊敬的一礼。 “那么，你来占星殿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老夫人的目光静静落在灼华的脸上，眼里有闪烁的光华，像是对天下事了然于心，又像是对宿命之人无限期许。 灼华平静的道：“老夫人的预言天下无人能敌，小辈想问的话想必老夫人也了然于心。” 苍老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异色，灼华默默一礼：“即然老夫人不作回答，小辈也不必多言。” 两个身影并肩踏入了白色的门，老夫人静静的看着他们离去，脸上露出了柔和的光芒。 “这便是宿命么？前世今生都注定在了一个人身上。” 星子碎了一地，只留下轻轻的叹息。 凤鸾殿内，桃夭绘声绘色的讲着自己的故事，何为情，何为爱，何为恨，何为舍与得，待说到及处泪却潸然而下。 冥禾从来没有如此安静的听过故事，故事里的人好似在他眼前活了般，仿似眼前的女子就是那奋不顾身在诛仙台上奋力一跳。 “桃夭姑娘，我已决定要娶你为妻。” 冥禾的声音响彻大殿，桃夭却为之一振，眼角悬挂的泪珠顺势而落，淡淡的酒香自泪滴中散出，冥禾怔了一下，鼻息间的香气却甚为悲哀。 冥禾的声音柔和而低沉，“如果那个人给不了你的话，就由我……” “不可能。”桃夭打断他的话，目光已变得一片凝重，“你根本不懂得怎样的去爱一个人，就像是樱瑾和牙邪……呜……” 冥禾忽然扣住桃夭的脖子，“不要说了！” 他冰冷的眼眸中是挥之不去的怒火，还有隐藏在深处从不轻易流露出来的痛苦。 桃夭的目光中充满恐惧，好似这样的话已经触及到了冥禾内心的那片伤痛，她死死掰着他的手，想要从他的一丝疏漏中呼吸到仅有的新鲜空气。 “施主！” 无休从一回来便看见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幕，他连忙上前欲将冥禾拉开，冥禾异样的目光缓缓落在无休脸上，大概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他的手猛烈的一阵颤动，无休连忙拉开了被禁锢的桃夭。 “咳咳！”桃夭贪婪的呼吸着周围的空气，她目光怔忪的盯着冥禾，看着冥禾扶额而坐，淡淡说了声：“你们都出去吧！” 桃夭张了张嘴，想说的话最终被咽进了肚中。 回到院中，桃夭默默进了屋，她觉得自己刚刚讲的故事就好像发生在昨日，那个绝代风华的师父，那个叮嘱她一切小心的师父。 那一年她骗着他救了萧萧，然而他却知道不责备，她听出来了他咽在喉头的叹息，她发誓仅此一次。 然而，她却不知自己闯了弥天大祸，被囚禁在冰湖之底，直到她再次睁开眼，已被捆仙绳所困。 “狐族的大司命果然所见非凡。” 从占星台回来，灼华由衷的钦佩带着命运的味道。 桃夭将自己困在房中，无休将今夜在凤鸾殿的事全部告诉了灼华和月老。 月老满脸震惊，“那只狐妖怎么会想要娶这个小丫头？” 灼华的脸色变了变，“难道跟预言有关，我也很好奇一件事。”他低低念了声：“我要再去一趟占星殿。” 月老听闻想要阻止，却已不见了灼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