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自然
凌峰笑了笑，“那是自然，她跟chl同岁，chl跟小时候的样子都相差甚多，相信凌心肯定也变化颇多。” 米夜笑，“我有一张她小时候的照片，不知凌先生可有她其它时候的？” 凌峰闻言，凝神沉思一会，忙道：“你等着，我去给你找来。” chl被boss堵在了门外，转头问祈冽，“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出什么事了么？” boss只说兄弟门大当家要来，可具体什么事倒是没说，他也不好再问，估计是什么大事，要不然素无瓜葛的两方怎么会突然交集到一起。 祈冽一笑，“因为凌心。” “凌心？我师姐？”chl惊问，“二哥怎么会认识我师姐？” 祈冽嗯了一声，将这其中的渊源跟他讲了一遍。 “原来如此，没想到二哥竟还是个痴情种。”chl恍然大悟，感慨了一下，“可是……” “可是什么？” “凌心师姐已经失踪很多年了，到现在也没有她的下落。”chl面露难过，“不知二哥知道了会不会难过。” 祈冽点头，“我想失踪事件二哥应该比谁都清楚，这次来也只是寻些线索吧。” chl应了一声，笑了笑，“祈冽，好不容易来了，要不要我做导游，在芝加哥好好玩一玩？” 祈冽笑，“你小子没事做是不是，不是说还有泡妞任务么？” 想起他说的老婆本，心里就莫名的闹心。 “泡妞算什么，当然还是你们重要！”你最重要。 “贫吧你就。”祈冽白了他一眼，“走，跟我喝一杯去！” chl笑得灿烂，然后瞧了瞧他的大块头，“喝酒可以，不过不许再喝成上次那样，我可背不动你。” “小子小瞧我是不，上次是因为心情不好，今天就不一样了。” 心情不好…… 因为兰珊师姐吧？ 二人嘻嘻闹闹来到一家酒吧，名字很特别，不是英文，也不是德语法语什么语，总之祈冽拼不出来，chl很自然地说：“这是附近最有名的gay吧。” 祈冽一听掉头就走，却被chl一把拽了回来，“……你怕我？” 他一怔，“说什么呢你！” “那就是厌恶我？” “你小子没病吧？！”转身继续走。 chl又拉回他来，迟疑了半天，才道，“祈冽，你怎么看我的，觉得我脏么？” 祈冽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惊在那里，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他的意思是，他真是gay…… 怎么会，他怎么觉得他脏，只是没想到，他会跟自己坦白，又为什么这么在意自己对他的看法。 祈冽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光芒耀眼的男人，声音多了丝低哑，“你怎么会这么说，别多想。” “那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强烈？” “我……”祈冽语结，“你……经常来这里？” chl深望了他一眼，转头看向酒吧的巨大广告牌，双手插进长裤口袋，一脸无所谓，“嗯，有时会来。” 祈冽眉头一紧，心有不爽，“以后少来这种地方。” chl转头，望他，半天才道：“你这是承认我脏了？” 男人无语，“我是在担心你，这种地方没几个好人，我是要你学会自我保护！” “没好人？这么说，我也不是好人喽？” “你……”强词夺理！ chl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挑眉灿然一笑，“你，这是在关心我？” 祈冽望他，心中一动，有些慌神，“你……我……你是我四弟，我关心你有什么不对？” “呵呵，堂堂祈冽也有吃瘪的时候。” chl笑，笑得灿若群星，光芒万丈，可这灿烂的星星只闪耀了那么一会儿，转眼便被阴云覆盖，失去了光亮，“很少有人关心我，除了二哥，你是第一个。” 他眸中满是失落，转头望向别处，极力掩饰着心伤。 祈冽心中大恸，像是被人在心脏上狠狠地揍了一拳，缩成一团，窒息地疼。 “chl……” chl再转首时，已恢得了清明，笑着揽过他的肩膀，“走，去别处，不醉不归！” 他不敢道破，他只是想这样爱他，默默地爱着他，纯粹的好好的爱着这个男人，哪怕他心中没有他，哪怕他永远也抵不过那个人，尽管知道那个人的光芒是他永远无法企及的，他也不想失去他。 天知道，他有多爱他。 米夜又喝了一口咖啡，凌峰手里拿着电脑从内室走出来。 “我们内部有规定，所以照片也只有这么两张，一张是她刚入队时照的正身照，一张是她失踪后便于追察而发给队员们的一张。” 米夜接过笔记本电脑，望了一眼，小时候的那张他很熟悉，他们分别时，她就是这个样子，可一转眼，当他看到十几岁的凌心时，顿时凝眸，身子一滞。 凌峰看见他的情情不对，忙问：“怎么了，发现什么了？” 米夜敛了下心神，“没什么，只是觉得跟我一个手下有几分相似。” 是她？怎么会？ 照片中的女孩五官已经长开，有了几分少女的矜丽，特别是那双眼睛，跟那女人简直一模一样，整张脸面跟她别说完全相似，起码也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 难道，只是巧合？ 凌峰哦了一声，也没再多问，继续道：“这是她十二岁时的样子，若她还活着，现在也已经是成年人了，所以她失踪后，我特意做了一个头像模拟，模拟出她现在的样貌。” 说罢，手指在键盘上一点，调出一幅画面。 随着一张女人图像的渐渐淡出，米夜震惊了。 果然是她！ 童佳！ 这怎么可能，她若是特工的话，又怎么会成为国际刑警？ 这完全是两个对立的职业，以凌心的个性，若有心选择了什么，就会一路走下去，哪怕头破血流也绝不轻言放弃。 如若真是她的话，又为什么突然从警了？ 可是，如若不是她，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人，就算是孪生姐妹也会有不同之处，可这图像虽是合成模拟，也与童佳完全契合，毫无一丝异处。 难道，真是她？ 凌峰见他面色不对，面露担忧，“你没事吧？” “啊，没事，我只是在想，凌心小时候就很好看，没想到长大后竟然也这么漂亮，在下失态了，请凌先生不要见笑。” 米夜面露尴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样解释着，心下却对凌峰生了几分怀疑。 倘若真是她，她为何不回家，任由家人四处寻找？ 倘若真是她，她曾经亲口承诺会回来找自己，却又为什么没回来？ 倘若真是她，为何没有认出自己来？ 倘若真是她，她完全可以堂堂正正来找自己，却又为何隐瞒真实身份，以另一种姿态混到自己身边？ 短短这么一瞬，他便想到了这些，让他不得不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谨言慎行。 不是不相信凌峰，是想她这样做必定有她的理由，在弄清她的目的之前，他最好不要打草惊蛇，既然她自己不想露面，他还是静观其变为好，一来是为了弄清事实的真相，二来也是对她的尊重。 既然她自己不想露面，他还是静观其变为好，一来是为了弄清事实的真相，二来也是对她的尊重。 凌峰见他说这样的玩笑话，便信以为真，笑笑点了点头，将这句话理解成了，男人对女人爱慕的情不自禁，心道，原来米夜喜欢男人的传言并无可信之处。 相谈了几句之后，米夜见时间不早，便答应凌峰一有新线索会马上与其联系，起身告辞，凌峰起身相送被他婉拒，他也没好再客气，看着米夜迈着沉稳的脚步走了。 米夜一出凌峰的办公室便急不可待地给祈冽打电话，要他速速回来，赶回a市。 他现在就要见到她，立刻，马上。 已经没法描述现在的心情了，真的，这种喜悦来得太突然，他竟然一时间找不到一个词语来形容现在激动的心情。 想起初见童佳时，就觉得那双眼睛太过熟悉，再次见时，她明媚的笑容，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直至那晚她进入凌心房间时的情景，她看到小凌心照片时的眼神，再到今天的模拟图像…… 种种迹象汇聚成了一个点，这绝非巧合，是她，一定是她！ 十五年来，本以为自己与她是两条平行线，不敢来找她，生怕染黑了她，却没想到，她竟在某一个空间，做着和自己相同的事。 当他看到了一丝光亮，终于鼓起勇气想来寻她的时候，却得知她竟在不知不觉中离自己远去，消失不见了，看不到，摸不着。 可是，正在他伸手不见五指，心灰意冷的时候，她却向他伸出了一只手，宛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告诉他说，我在。 原来，她已经来到了他身边。 本以为要历经些艰难曲折的事，没想到是她主动来到自己的身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如此轻易地就找到了她，竟让他恍若置身梦境，太不真实。 这种得到了失去，失去了得到，得到了又失去，反反复复，直到最后终于失而复得的心情，他到现在才真正的深刻地体会到。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紧张，兴奋，激动，心潮澎湃，患得患失，种种情感充斥在胸腔，让他禁不住想大场呐喊。 想见她，现在就想。 想将对方灌醉的人自己却醉了，左手拖着下巴，双眼迷离看着祈冽，似是在审度，又似是在追忆。 祈冽不忍，将他手中的酒瓶夺了过来，“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chl用力握住酒瓶，抢了过来，声音暗哑，“我没醉！” “都这样了还没醉，当初劝我别喝多的是谁！”祈冽气道。 chl趴在吧台上看他，幽幽道：“你知道我最怀念什么吗？” 男人没好气地问，“什么！” “无影岛的时候。” chl双眸微眯，唇边散开笑容，如暗香浮动的夜来香悄然绽放，在深色幽暗的酒吧内灼灼生辉，叫人禁不住心笙摇动。 祈冽看着他的脸，竟有半刻痴迷。 “那时是我最开心最幸福的时候，被人欺负时有大哥二哥罩着，野外丛林考核时有你保护着，野外集训时我俩分在一组，夜里冷了，你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在我身上，自己的手却一直冰冰的； 记得有一次我高烧不退，野外又没有什么急用药物，后来你走了，老半天才回来，你将采来的草药熬了，喂我喝下，那时我眼角瞥见你的腿被荆棘划伤，流血不止，我心痛到不行； 还有一次我被大师兄卡洛算计，差点掉进蛇骷，幸亏你及时抓住了我的手把我拖上来，而你自己却失足掉了下去，所幸被崖上的藤枝绊住，而你的腿也因此被毒蛇咬伤，差点送命……” chl娓娓叙述着，话中几乎都是祈冽对他的好。 祈冽胸口一痛，深深地望着他，墨黑的双眸闪动，兴起一层水雾。 他不说他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竟为他做过那么多的事，那些小事自己都忘记了，他却记得这么清楚，这个看上去没心没肺，阳光帅气的男人心里，平时总是嘻嘻哈哈无忧无虑似的，竟也藏着这么多心事。 “还有那一次，我吓坏了，以为你真的快死了……还好……呵呵……你活过来了。” chl边说边喝，刚才还挺有逻辑性，这会儿却幽幽的笑起来，已然醉得不能将话说完整，眼皮明明快抬不起来，却还死死的撑着，舍不得睡着。 “呵呵，你也不知道吧？你曾经对我那么好过……” chl眼中滑过一丝忧伤，“都是因为我……因为我你才会受那么多伤，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于是我越发努力训练，生怕再连累到你……我成功了，被凌爸爸挑选为特工队队员，大哥二哥还有你都为我高兴，你说祝贺我时，我却很心痛……舍不得走……” 祈冽感觉自己失去了语言能力，有种想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的冲动，伸了伸手，却终是忍住，没敢动，想说的话不敢说出口，哽在喉头，吐不出，咽不下，闷闷地生疼。 对不起，你的心思，我现在才明白，对不起。 chl望着他的眼睛，“那时虽小，可我却什么都懂……” 祈冽抚了抚他额角的发丝，低沉着嗓音，说：“chl，不要说了，你醉了，回去吧。” “不，我要说，我们多久没在一起这样说话了。”chl抓住他的手，握在掌心，祈冽感到他的手冰冷，心头钝疼。 “好，我们回家接着说。” “我不回家，让我一次说完。” 祈冽原本想站起来扶他，闻言只好纵容了他的任性，重新坐下，继续听他说下去。 他不是不想听，是怕自己承受不住，最近不知道怎么了，那道底线似乎越来越脆弱，他怕稍不注意便会崩断，另自己陷入更加痛苦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