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打量
颜帮主目露精光，细细打量着师承天，判断着他的杀伤力，心道，这师承天好大的气魄，竟然只身前来，他就不怕他们杀了他？ 完全不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嘛。 真是让人倒胃口的自信。 只见苏子维漂亮的眼睛睨向师承天，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心底暗自一颤，失跳了一拍，为了掩饰心底的失态，微微笑道：“不知兄弟门大当家约我们来此，有何事？” 师承天见苏子维一眼的笑意，呵呵一笑，“两位不必这么紧张，师某只是想交个朋友而已，你们想必也能体会，所谓高处不胜寒是什么滋味，身边没有一个朋友，实在是孤寂。” 他言语亲和，可是一股唯我独尊的王者霸气却让人不敢小觑。 颜东一声冷哼，“我颜某是个痛快人，师大当家有话就直说吧，今天我们能应约前来，实在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像这种客套话，还是免了吧。” 师承天不改常态，嘴角莞尔，“看来颜帮主信不过我师某啊，在下的确只想多交个朋友少几个敌人而已，人都说朋友多了路好走，何必弄得个鱼死网破鸡犬不宁。” 只见苏子维无声发笑，眉眼皆带了一股风情。 师承天这是暗示他早已经知道他们在暗中的行为，如若他们放弃，大家还可以是朋友，如若一意孤行，那他也只好鱼死网破了。 苏子维眸光锐利，直言道：“既然师大当家能把我们约出来，想必也听说了，像我们这样的小帮派，想在这社会大洪流中存活下来，着实不容易，如若不想出点谋生之路，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您应该也能体谅吧？” 师承天微怔。 看来他不止是徒有其表，头脑倒是挺灵活的，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所指的是什么，简短几句便将他暗中购买军火的事解释了过去，还解释的这么顺理成章，动之以情。 “哦？既然两位帮主这么累，倒不如放下心中束缚，融入这股大洪流，如此一来，你我都不用再劳心伤神，一切都和谐了。” 师承天神情淡然，语气却狂傲肆戾，霸气外露，将自己的意图明明白白的摆在了他们面前。 颜东闻言，一掌拍向桌面，面目胀得通红。 咖啡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颤了一颤，发出几声清脆的声响，身后的黑衣人见势，纷纷掏出腰后的枪，咔咔几声将枪口对准了师承天。 杀气浓热，一触即发。 颜东便厉声道：“年轻人，你口气不小，这a市不止是你一个人的，逼急了我们，大不了跟你一决高下！” 一旁的苏子维却一脸淡定，对他们使了个眼色，命令他们把枪收回去，转向颜帮主，“颜伯伯，您先别动气，他不会对我们怎样的，且听他先把话说完也不迟。” 师承天内心失笑，堂堂一帮之主，白白吃了那么多年的米饭，倒不如一个初出茅庐的后辈来得持重。 别看这苏子维年轻，弱不禁风的样子，却笃定了他不会对他们怎么样，言谈举止中均透着几分大将风范，难怪苏老爷子会将帮主之位交付给他。 不禁又为苏子维加了一分。 苏子维带笑的眸光又投向师承天，优雅地笑道：“我们之前确实有些猜不透师大当家的意图，让您见笑了，既然您已将话挑明，就不妨说说怎么个融合法，我们也好商量一番。” 他短短两句话，说得彬彬有礼，极尽风度，既给颜帮主找了个台阶下，又给足了师承天面子，同时也给自己谋了条后路，倘若他们同意了师承天的建议，那么一切都好说，倘若他们拿不定主意，那么在他们商量出结果之前，师承天都不能对他们怎样，起码今天他们会毫发无损地走出这间咖啡厅。 师承天默默的点了点头，将赞赏的目光投向了他。 见苏子维如此问，他便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不知你们想没想过，埃里森主动找上你们，其目的是为何？” 此话一出，对面的二人同时一惊。 他们将消息封锁的极其严密，他怎么会知道？ 兄弟门的信息网果真不是盖的。 既然已将话挑明了，再行隐瞒也只是欲盖弥彰，颜帮主便直言道：“我们的确是想过购买一批军火，不过，埃里森会主动联系我们，却在我们意料之外。” 苏子维一拱手，道：“师大当家请说。” 师承天敛去了笑容，神情庄重地说道：“恕我直言，sj是东南亚最大的军火商之一，本身军火生意就源源不断，却如此不远万里跑来a市，与两个小帮派谈合作，这很难不让人怀疑，我出此一问，也是出于朋友道义，怕你们一不小心被人利用。” 师承天一语道中了他们的担忧，颜东已明显没了刚才的怒意，他虽鲁莽，却也是个直爽之人，难掩惊乱。 “被利用？我们只是一个小帮派，从未与他们有过瓜葛，为何会利用我们，又有什么可被利用的？”苏子维探询的瞳光也看向师承天。 师承天喝了一口咖啡，沉声道：“想必前段时间你们也听说了，段彪与东南亚的人有不明关系，而他又是死在我们手中，如今才时隔几日他们便来了a市，不难想像，他们的真正目标是我们兄弟门，而非与你们的军火交易。” 此话一出，颜帮主直抹汗。 师承天说得有道理，从他认真地表情来看，他所言应该不是夸大其词，如若真被他说中了，那么他们无疑就成了无辜的炮灰了。 苏子维道：“师大当家的意思是，让我们与你合作，共同对付外敌？” “苏帮主果真是聪明人。”师承天一笑。 颜东倏地看向苏子维，又看向师承天，“怎么个合作法？” 师承天没有错过他们脸上的一丝表情，笑意更深了，“我知道你们购买军火是为了对付我，实话说，我并无担忧，就算你们有再多的武器也未必是我的对手，这是对内，如今来了个埃里森，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我们不如联起手来防患于未然。” 颜帮主脸色有些难看了，道：“埃里森的目标既然是你的话，你把我们拉进去，我们是不是太冤了点？” “这怎么是冤呢，我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我刚才所提到的，加入我们兄弟门。” 师承天浑身散发出一股威严的气场，所说之词霸气刚硬，不容置喙。 “你想一口吃掉我们？！” 师承天云眸间敛去了笑意，云淡风轻地继续道：“你们不答应也可以，不过你们不妨先考虑一下，第一，倘若你们同意和埃里森合作，ok，可以，大不了充当一次炮灰，第二，倘若你们不同意与我合作，那就只能做好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准备了。” “你这是在威胁！” 颜东又一拍桌子，蹭地站起身来。 他这话，摆明了他们左右都是死，这嚣张的气焰真真让他火气不顺，他可不是外界传言的胆小怕事，惹急了他，他也不是那么好捏的。 身后又一阵咔咔声传来，枪口再次对准师承天。 师承天毫无惧色，从容道：“我们兄弟门的实力你们也清楚，我如果真想吃掉你们，大可以直接轰了你们老窝，何必大费周张，我此番诚意不被领情，倒真让师某伤心了。” 一直在一旁沉思的苏子维抬首，淡声道：“什么条件？” 师承天眸色一亮，笑了，“我就是喜欢跟聪明人说话。” 颜帮主冷哼，命手下收起了枪。 师承天继续道：“条件对你们百利而无一害，我本身也没想对你们怎么样，的确是想多交个朋友，不想生灵涂炭劳民伤财，如果你们同意加入兄弟门，那么一切都好商量。” “说条件。” “第一，你们所有的地盘全部归兄弟门所有，所有的弟兄安插进兄弟门当中，受兄弟门直接管辖。” 颜东一听，怒了，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哈，想白白吃掉他们，哪有这么好的事。 “第二，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兄弟门若是有什么事，你们所有人员，包括帮主在内，必须第一时间听兄弟门调配，这是必须的也是最起码的忠诚；第三，必须将你们所有的客户资料全部拿出来，与兄弟门共享，由此所得的利润与两位帮主按五五分成。” 颜帮主的火气又上来了，再次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霸王条款啊，也忒欺负人了！ 五五分成？他胃口不小啊，他们拼死拼活赚点钱容易么？都拿去给他了，他们吃什么，他凭什么白拿他们的！ 师承天看出他在想什么，缓缓道：“五五分成已经是很客气了，倘若不同意也可以，你们大不了不做这个帮主就是了。” 语气二分商量，八分威胁。 意思是，这五成的利益算是白给他们的，不识抬举的话大不了卷铺盖走人，只要他还有命活着的话。 颜帮主一下子气语了。 苏子维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貌似这些条件极其不合理啊，就算我们真成了你们之间的炮灰那又怎样，到时候是谁死还不一定呢，师老大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师承天眸中戾光一闪，“就凭我是全国最大的军火制造者，而埃里森就算生意做得再大，充其量也只是个中间商！” 苏子维被他突然变高的分倍震了一下，含着一丝愠色的锐利眸光射向师承天。 师承天又笑了，充分发扬了他喜怒无常的美好品德。 “当然，我也理解你们的心情，我不会做不公平交易的，有付出就会有回报，我不会白拿你们的，以后你们所有的军火需求，兄弟门会以低于市场价的40%提供给你们，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我也几乎是无利可赚的让步了，想想他埃里森给你的价，再想想我给的价，你们心里应该有数吧？更何况从今以后，有了兄弟门这棵大树罩着，谁还敢欺负你们。” 颜帮主闻言，眸中精光一闪，有了一丝兴味，按60%来算，就拿这次的交易来说，五千万的话，就可以省下两千万，的确是白菜价了。 苏子维却内心一笑，条件听起来很诱人，但是却前后矛盾，地盘给你了，客户给你了，所有人都听你调配了，我们还需要武器干什么，你师承天不动一兵一卒就想将我们纳为已有，着实够阴险。 如今不是他们跟埃里森军火交易的事了，已经上升到他们的地盘归属问题了。 师承天看着苏子维的俊脸，对他的表情很感兴趣。 “苏公子，我知道你在骂我，不过也请你反过来想想，如果你们不同意，这剩下的五成利润也就白白流走了，大势所趋，何不顺流而下呢？”喝了口咖啡，接着悠然说道：“不过，我也不逼你们，选择权在你们手中。” 颜帮主面露犯难之色，这同意也不是，不同意也不是，倒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转头看向苏子维，希望能跟他商量一下。 师承天一直看着他们，他们任何一个表情他都没有放过。 颜东已经动摇了，关键就是这个苏子维，他虽然年轻，头脑却比颜东好用得多，倘若他再点头的话，那就ok了。 苏子维跟颜东对视了一眼，沉吟片刻后，转首看向师承天，自嘲轻笑。 “师老大真会说笑，从开始到现在，主动权可一直都在你手里，不管条件与否，我们只能被动接受，但是你想想，我们地盘给你了，客户给你了，所有人都听你调配了，再给我们40%的让利又有什么用，这跟空手套白狼有什么区别。” 人都说花瓶是用来摆着好看的，真要拿它用的话，却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听了苏子维这一番话，师承天这才明白一个道理，原来花瓶里不止是可以装水插花，它同样也可以是盛载价值连城宝物的器皿。 就比如眼前这个苏子维，人不但长的美，就算被逼到退无可退了，也能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想方设法为自己谋一个最大的福利，不至于落得个一无所有的地步。 师承天接连为他加了三分，对他的好感呈明显的上升趋势。 苏子维接着说道：“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倘若我们不同意的话，今天不但走不出这家咖啡厅，他日也迟早会落到你的手里，可若是同意了，也将是个丧家之犬，落得个寄人篱下，任人笑骂，左右不得好死。” 颜帮主是个头脑比较简单的人，本来还以为得了便宜而沾沾自喜，现在听苏子维一分析，顿时怒了，气道：“既然这样，我们今天就跟他拼了，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人不成，谁死还不一定呢！” 师承天内心直摇头，如此有勇无谋，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坐上帮主之位的。 苏子维眼眸仍是笑意，波澜未动，“颜伯伯，你觉得我们能杀得了他么？他既然敢这么说，就说明自我们走进这个房间开始，外面的就已经全部换成了他的人，您想想，就凭我们几个人，能活着冲出这里么？换个角度说，他如果真想杀我们，完全不必跟我们商量，随随便便就会让我们死无全尸，可见，师大当家还是有一定‘诚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