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步步惊心
“打雷啦，下雨收衣服了！” 听着孩子的呼喊，苏游郁闷地对天空伸出了中指，“人一倒霉，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尽管心中郁闷无比，苏游看着天空大雨将倾，还是第一时间畏畏缩缩地往小村外的一处破败小屋走去。 按照民间的习俗，那处应该是个土谷祠。 苏游正探头探脑地准备进入那破屋时，却听屋中传出一声低沉的断喝，“站住！” “啊！我只是个路人，想进来避个雨。”苏游仔细看时，才发现门内站着一个身着皮甲的壮汉；随着他的呼喝，另外一人从外面冲了过来，手中的刀很快顶在苏游的腰上。 苏游很自觉地举起双手，随即又把自制的弓箭扔到了一旁，这场景就像后世那些犯罪分子遭遇了正义的力量一样。 “避雨？你是哪来的细作！”当先开口那人看着苏游身上的衣衫，当即紧张地握着刀，两人快速对苏游形成了前后合围。 “老八，废他么那么多话干嘛？先把他拿下再说。”站在苏游身前留着小胡子的壮汉，对他身后的人下了命令。 苏游从他的话中听到了紧张中夹杂的兴奋，他也意识到自己此刻已被坐实了的jian细身份。 怎么办，要不要反抗？ 细思之后，苏游却没能找出半分胜算。 “跪下！”老八断喝一声，同时抬脚向苏游腿上踹了过来。 苏游没想到攻击来得如此之快，他竟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踹了个狗啃屎。 看着离自己只有几厘米远的一双鞋子，苏游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屈辱，但他却不能把这愤怒和屈辱表露出来。 “装他么什么呢？跪好了！”胡子抬起了脚，鞋面已经触及了苏游的下巴。 苏游的鼻子中立时传来了一种牛皮特有的异味，却不得不警告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随之跪正了身子装出一副胆小怕事的面孔。 “貌阅有吗？你的貌阅呢！”老八从后面揪住了苏游的长发，厉声问道。 苏游当初意识到自己穿越时，还为自己一直习惯于留长发而欣喜，可这会他的长发却变成了让人随意抓住的小辫子。 “貌阅？”苏游茫然地重复了一句，很快从这个词语中猜到了这或许是诸如身份证暂住证一类的东西；但自己只是一个外来户，一个所谓三无人员罢了，哪儿拿得出什么证件来？ “有,有……我找找啊。”苏游第一反应还是做出了原本有这貌阅的样子，接下来的动作则为了表明自己这貌阅确实是最近才弄丢的，直到现在才发现罢了。 可惜的是，眼前这两人并非刚从警校毕业的实习生，所以他们看着苏游的做作，眼光便如猫戏老鼠一般。 “装！你就他妈给我装！”当苏游做出因为努力寻找无果后的沮丧表情时，胡子嘲笑着一个窝心脚踹了过来。 苏游终于没有勇气要躲开这一脚，事实上他现在的体力也不足以躲开这突如其来的一脚。 苏游向后倒去，发出一声闷哼，现在倒有些后悔刚才的束手就擒了；若是当初自己转身逃跑的话，结果或许会比现在好得多。 悔恨的情绪之下，苏游又有些后悔自己跑来这个破败的祠堂；若是自己能多隐忍两天，偷一身衣服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悲剧的是，如果永远只是如果，而历史永远不相信什么如果。 所以苏游现在要做的只是想办法破解眼前的窘境，或是骗过他们，或是暂受这耻辱，等待机会再逃出生天。 “没貌阅是吧？那我们就放心了。”老八在苏游向后倒去的时候闪过了一边，这使得苏游的后脑直接撞到了门槛上，鲜血伴随着疼痛在他的后脑汇聚成了一个小包。 “算了，审讯不是咱们份内之事。”胡子显然也不想做无用功，直接拿出绳子绑住了苏游的手脚，绑完之后便开始翻腾苏游身上的东西。 “这金光闪闪的，是什么货？真心不错。”老八第一时间摘下了苏游的手表。 “这匕首……咱们今天发了。”胡子抽出了苏游的匕首，轻轻一挥就斩了拇指除夕的木棍，说完这话又意味深长地看着苏游的双眼，“看来是条大鱼。” “长官，这些东西都是我家主人的，我只是一个不体面的小偷罢了。”苏游看着胡子不怀好意的眼神，赶紧含糊其辞地抛出了刚杜撰出来的最新身份。 尽管苏游此前对小偷不屑一顾，可如今他却只能避重就轻地把自己说成是一个小偷。 老八围着被捆成了粽子的苏游转了半圈，不由得笑了起来，“小偷？盗贼？有趣。” 苏游方面大耳，皮肤白皙，怎么看都与平日抓获的那种面黄肌瘦满脸猥琐的家伙联系不上。 “有点意思，哈哈。”胡子看着苏游那无比真诚的眼神，还是不由自主地又是一脚踹到了苏游的胸口上，踹完之后他还无比后悔地检讨自己道，“爷们平常极少揍人。可你看看自己，为何长得如此欠抽呢？” “算了，二哥，咱们弄点吃的吧，天也快黑了。” 老八摇了摇头，他虽然对于苏游的来历也充满好奇，但肚子咕噜咕噜的抗议声使得他无暇顾及太多的事情。 胡子的手已经离开了刀柄，又嘟囔了一句，“有什么好吃的？无非是蒸饼就咸菜。” “你看这是什么？”老八说着话，竟然掏出了一个酒葫芦。 “酒？你小子行啊，出来巡逻的时候竟然带着酒！还不快给哥拿过来。”老二先是一脸义正言辞，说到后来却变成了霸道无赖，这与他一道巡逻的老八显然一直是被他压迫惯了的。 或者说，老八之所以私藏着酒，也并非没有讨好老二的意味。 两人再不管苏游，先是整理出了一处可以坐卧的地方，随即又点起了火堆以作照明，然后便从包袱里面拿出了馒头咸菜等各种吃食。 看着他们吃饭，苏游的口水不自禁地流了出来，他已整整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大哥，能给小的一点吃的吗？”苏游感觉嘴唇发干，屋顶几处地方不时有雨漏下，但他却终是无法喝到一滴。 此时苏游与其是想与两人讨些吃的，不如说是想与他们搭讪罢了。 “你小子，好好呆着！我们都不够吃的，怎能匀出给你？”老八听到苏游的哀求，不耐烦地断然拒绝。 老八的话，显然不尽不实，散落在地的几个咬过的馒头已是深深地出卖了他。 “好吧。”苏游无奈地应了一声，开始闭目养神。 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 时间便在这两伙莫名其妙地相遇却天生就该是仇人的人中慢慢地向前滑行，直到大雨慢慢停了下来，直到火堆也慢慢熄灭。 当黎明就要降临时，苏游看到了最黑暗的时刻，他却用这黑夜给的眼睛，寻找光明。 苏游默默地吐出了含在口中的戒指，这个戒指在他被踹倒的一刻，便以最快的速度脱了下来含在了口中，那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将要被捆绑了。 可笑的是，眼前这两个兵痞虽然检查得仔细，甚至连他的屁股都已看过，却想不到他的口中含着一枚镶着黑钻的戒指...... 苏游用钻石割开了手上的绳索，接着又轻轻解开了捆住双脚的束缚。 如果苏游此刻想要一走了之的话，大可扬长而去，但这并不是他一贯的风格。 苏游借着将灭未灭的火光，轻轻地摸到了两个喝完酒的兵痞身边，捡起了他们随意扔在地上的一把刀…… 俗话说，一刀在手，天下我有！ 用刀杀人当然霸气无比，但苏游却还是选择了自己那把锰钢匕首。 匕首很锋利，苏游拔出匕首的那一刻突然想到了他第一次遭遇野猪的场景，最后的结果当然是那头凶残的野猪死在了他的匕首之下，就像将要死在他匕首之下的老二。 苏游怜悯地看着老二的八字胡，随即是充满愤怒的一刀，重重划过。熟睡中的老二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而后他脖子动脉上喷出的血便溅向了苏游的脸。 血腥的滋味，使得苏游获得了难得的亢奋，他的匕首也再次往老二的脖子上挥去。 “二哥！”老八听到老二临死前的闷哼，顿时从梦中惊醒，但他的惊讶没能持续多久。 “二你玛呀！”苏游一声怒喝，当即拔出了原本属于老八的刀。 “啊……”老八一声尖叫，甚至都来不及坐起来脸上便原本属于自己的刀劈中了脸。 对于老八的尖叫，苏游没有任何心软，再次奋力地往他的脖子挥出了一刀。 杀戮就此结束，黎明则在这一刻降临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