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7 这位女士有点眼熟
到九号公馆的时候，刚好是傍晚，灯光刚起，夜幕稍落。 仍是那个极有情调的，仿造民国时代的欧式公馆建造的房子，但给人的感觉却明显和上次大有不同。 上次过来的时候，夜色寂寂，灯光迷离，整个公馆都被笼罩了一层迷幻的色彩，但如今的公馆瞧着，却只是很普通的一个略有些古色古香的建筑而已。 此时公馆的红木大门虚虚掩着，门旁挂灯笼的硕大龙头在夕阳的余晖中闪闪发亮，灯笼并没有点亮，一阵风拂过，飘来荡去的，显得有些清冷。 门口没有了排排而站的侍应生，只一个作民国时期学生打扮的门童，懒洋洋的靠在红木大门旁，专心致志的玩着手里的手机。 听闻林菀的脚步声，他头也不抬的不耐烦吐出一句：“现在还没有开始营业，一个小时后再来！” 林菀没说话，只愣愣的看着面前略显冷清的一切，一时间竟有种恍惚的感觉。 上次她真的是来的这里吗？ 怎么感觉完全不同啊！ 转眼四处看了一下，远处的停车场内空荡荡的，四周没有了穿着华丽装束的男女，霓虹灯也还没有开，虚掩的门内黑漆漆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眼前的这一切，和上次所看到的那个纸醉金迷的销金窟，实在是大相径庭。 “不是说还没开始营业吗？” 感觉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还是没走，门童十分不高兴的抬起了头。等看清了林菀的容貌后，微微愣了一下，又转而礼貌地问：“你是来参加花王之谜活动的？” “不是！”之前实在是被那个司机师傅给念叨怕了，林菀想也不想的摇头。 门童一听脸色立刻再次沉了下去：“不是那就赶紧离开，现在还没开门呢！” 撵苍蝇一般的挥了挥手，他重新低下头去和手中的手机“斗争”了起来。 林菀知道他这个冷淡的态度，完全是因为自己身上这极为普通的打扮，心中有些窘迫，又有些难堪。本想直接转头离开的，可想到姜妍已经说在公馆等她了，她要就这么直接离开，那也太没有礼貌了。 咬了咬嘴唇，她强忍着心中难堪，朝那门童道：“不好意思，其实我是来找姜妍的，你能带我进去一下，或者帮忙传达一下吗？” 听说是找姜妍的，门童再次抬起头来，却是直接吐出冷漠的一句：“抱歉，姜姐不见外人。” 心中却是不屑地嘀咕：啧，又是一个来求化妆的啊。 看他态度坚决，林菀直到他肯定是不会让自己进去了，没办法，只能掏出手机往旁边的空地走去，准备再给姜妍打个电话。 正在这时，门内忽然传来略带沙哑的一声：“小李，手机好玩吗？” 门童闻言瞬间僵硬了一下，下一刻就以一种让人叹为观止的速度，将手机飞速藏到了外衣下面的裤子口袋里，扭过身去，朝来人点头哈腰的赔笑：“孙哥，您怎么出来了？” 凉凉撇了他一眼，孙哥哼了一声：“不出来怎么知道你居然会在大门口摸鱼？你要是真这么喜欢摸鱼，我让你去厕所里摸，怎么样？好歹那里有水。” “孙哥，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脸上笑意一僵，门童连忙告饶。 孙哥不理他，只皱着眉头看向拿着手机往一边走的林菀：“这位女士怎么在门口转来转去的，你没跟她说，我们还没有开始营业吗？” “我说了，但她说她是来找姜姐的。”门童立刻回答。 找姜妍的？ 孙哥脑海中立刻回忆起，之前姜妍打电话时候的，最后那一句“公馆见”，微一思考，他走上前去，礼貌的询问：“这位女士，您是来找姜妍的？” 林菀正准备给姜妍打电话，闻言愣了一下，回过头，就见一个打扮体面的中年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了她的背后。 “恩，我跟她约好了的。”她老老实实的回答。 门童在一旁听了，脸上露出一丝不屑来。 姜姐和她约好了？ 这女人不会是在做白日梦吧？ 她知道姜姐是什么身份吗？ 孙哥脸上却并没有露出丁点的鄙夷，仍笑着开口：“既然是来找姜妍的，那我带您进去吧。还请这边走。” 心中却有些好奇起林菀的身份来。 他刚刚可是亲眼看见，姜妍的脸瞬间阴云转晴的，能让向来乖戾的姜妍如此，这个女人的身份肯定不普通吧？ “孙哥？”门童闻言却彻底呆在那里，怎么也想不通，他怎么对这个穿着寒酸的女人这么客气。 孙哥理也不理他，直接朝林菀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谢。”林菀见状总算松了一口气。她并不想太给姜妍添麻烦，能省点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两人往公馆里面走。 公馆里面也和外面一样，瞧着非常的冷清。空荡荡的大厅内只几个侍应生走来走去，头顶没有了迷离的灯光，只开着一盏极为普通的白炽灯，照的那面影壁上的大金龙都显得黯淡了几分。 路上静悄悄的，偶尔有几个侍应生走过，也都是无声无息的，这使得整个九号公馆越发显得清冷了。 孙哥一直将林菀给带了了姜妍的化妆室门口，这里倒是和上次一样，外面仍旧挤着满满当当的人，有不少人已经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这里还是一点没变啊。”瞧着这熟悉的一幕，林菀一直忐忑的心总算心安了一些，略有些好笑的呢喃。 孙哥听见她这话，心中更加好奇起她的身份来，但他并没有多问，只直接带着她进了姜妍的化妆室。 进门的时候姜妍正在鼓捣自己的化妆台，看见林菀被孙哥引进来，她站起身，似笑非笑的开口：“不愧是孙哥啊，这眼力劲到底不是下面那些没眼色的人能比的。” 她刚刚还想着要不要派人去接一下这小妞呢，没想到人居然已经被带进来。 “你就快别笑话我了，我哪里敢当你一声孙哥。”虽然被调侃了，但孙哥脸上并没有一丝尴尬，只笑着摆了摆手。 姜妍耸了耸肩，朝门口方向看了一眼：“好吧，现在能给我们一点私人空间吗？还是你想要我先好好谢谢你一番？” “能为你效劳是我的荣幸，我怎么敢要你谢，你们慢聊。” 孙哥立刻识趣的往门口方向走，心中有些无奈地嘀咕，这么祖宗只要少折腾折腾他这把老骨头，他就谢天谢地了，哪敢要她答谢？ 三两步走到门口，关上门的一瞬，他最后看了一眼林菀，心中又是狐疑：话说，他怎么总觉得这位女士有点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