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乞丐

    店小二又进去忙了。那个孩子乘机再次溜回来。他的眼睛，还是盯在姜梦桃手上的包子上。从他离开到回来，姜梦桃一直拿着那半个吃剩的包子没有动。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姜梦桃开口道。“你要吃吗？”她现在已经不那么害怕了，只觉得那个小男孩很可怜。她看了一眼手里的包子，又看了看那个小男孩。那个小男孩没有说话，怯怯的点了点头。姜梦桃放下手里咬了一半的包子，从盘子里重新拿了两个，递过去。那个小男孩迟疑了一下，把手在很脏的衣服上蹭了蹭，算是认真的擦过了，然后慢慢的伸出来接包子。

    那双手黑瘦的如同鸡爪。姜梦桃的鼻子酸酸的，但是她忍住了泪，没有让它们滚落下来，微笑着把包子放到他的手里。那个小男孩一拿到包子，就像是护着宝贝一样，转身就跑，飞快的扎进了人群里，连个‘谢’字也没有说。姜梦桃的心刹那间像空了的手一样，空落落的。眼睛也不会动了似的，就停在小男孩离开的方向。

    “梦桃。梦桃。你在看什么呢？”这时候，孟山买完东西回来，见姜梦桃不吃饭，而是扭转着身子，呆滞的盯着一个方向看。他一边呼唤，一边也向着姜梦桃看那个方向望了两眼，除了来往游街、做买卖的人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

    孟山的心中稍有疑惑，但他没有马上追问，而是先坐下来，把汤碗又向姜梦桃的身前移近一些。手摸在碗上，是温的，说明汤还没有凉，还可以继续喝。孟山的眼睛同时瞟过桌面，见桌上盘子里的包子少了两个，一个咬了一半放着。他心中了然，却不说破，而是温语道，“梦桃，快吃饭吧。汤快凉了。”说完，又让小二再拿了两只热的包子放到姜梦桃的面前。姜梦桃回身，默默的把汤喝了一半，便不再吃什么了。孟山不忍浪费，就把剩下的汤和半个包子吃了。其余的包子，他喊小二用油纸包了，准备拿回去。

    就在这时，那个小男孩又来了。见姜梦桃的身边多了一个大人，一时不敢靠近，他从一根柱子后面，游移到另一根柱子后面，半隐着身子，小心的试探着，眼睛不停的从包着包子的油纸包上瞟过。姜梦桃自然看见了。孟山此时正在给小二算钱。姜梦桃没有说话，默默的拿起那个油纸包，站起来向那个小男孩走去。小男孩接过油纸包，转身就跑。“唉——”孟山发觉了，大喊一声。那个小男孩虽然瘦弱，可是敏捷的很，不等孟山起身去追，就已经跑远了。

    孟山刚要遗憾跺脚，一回神，看见姜梦桃如游魂离身一般的，随着男孩跑走的方向慢慢的跟过去。她怔怔的走向人群，方向明白的分开一条路，一路向前，那个距离并不太远。从包子铺那里，可以从人群的缝隙里隐约看见这里。这是一处人家的屋角。门口的台阶下的角落里，那个小男孩正蹲在一个和他一样衣衫褴褛的女人身旁。那个女人很瘦，比小男孩还要廋，怀里还有一个更小的孩子，也是瘦弱不堪。她在喂他吃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