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追随
夜，已渐渐深了，虫鸣鸟叫此起彼伏，若是平日祁锋在此时总是会侧耳倾听，寻出几分乐趣，但今天这些声音却显得那样噪耳，聒噪无比，此时他的心很乱，爷爷，父亲，母亲，秦门，修炼，帝国这些知或不知，或熟或不熟的事物在他心中交织成了一张错杂无比的巨网，混乱，沉重，无望…… 繁星点点，不断闪烁，一如往常的夜空似乎变得黑暗了不少。 祁锋躺在宁静的院子中，满天星辰映入眼中却如同一颗颗闪烁着光芒的洋葱让他的眼睛生痛，但是眼底的泪却不曾落下。 他就这么躺着，大脑一片空白，“爷爷，我要到哪里去找你，世界这么大？” 毕竟祁锋还只是一个不到十二岁的孩子，或许它可以承受如同鹿王那让他绝望的一击，但是心灵的冲撞他如何破解的了？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无声划过他的脸颊，淌到了冰凉的石板上，滑落到脸畔的那张纸上… “阿锋，阿锋！”噪杂的虫鸣鸟叫之中，传来的是陈小牛那熟悉的声音。 “阿牛，是你吗？”祁锋坐起身来，迷茫的看着门外的那片树林！ …… “或许是我听错了吧！”祁锋摇摇头，失落之意却是又增了一份，“幻觉？明明很清晰！” 此时的祁锋很需要一个人来陪。 “阿锋，阿锋，你在吗？快来来开开门。”栅栏门外传来了咚咚咚咚的敲门声。 “来，来了！”祁锋抹了一把眼泪，心中兀自多了一份愉悦！毕竟在他感到最为无助时还有一个人出现在他的身旁不是吗？果真是陈小牛来了！ “哐。”木棍编排成的栅栏门被陈小牛一脚踢开。 “阿牛，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祁锋在几个深呼吸后稍微平静了一些，低声问道。 “祁朴，不是，是祁朴爷爷，也就是你爷爷！”陈小牛气喘如牛，有些语无伦次，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爷爷，你知道我爷爷在哪里是不是？”祁锋一把抓住陈小牛的肩头猛烈地摇晃着，“爷爷他在那里？”，在祁锋看来哪怕再看上最后一面也是好的，大力的双手摇得陈小牛一身肥rou直哆嗦。 “阿，阿牛，你再摇我就散架了！”陈小牛使劲扳住祁锋的双手想让他停下来。 “阿锋…！”陈小牛歇斯底里大吼一声，他实在是扛不住了，本来大老远黑灯瞎火的跑过来累的就像狗一样，被祁锋又这么一阵剧烈的晃动真的让他都要吐了。 “啊！阿牛对不起，我太激动了！”祁锋被陈阿牛这么一吼才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讪讪的说道，充满了歉意。 “没事，你刚才太激动了，我都有些受不了！你这手就像两把钳子样，掰都掰不开，哎哟，痛死我了！哪里来的这么大劲，和我老爸都有的一拼！”陈小牛双肩酸痛，叫苦不迭。 “哦！我的确是太激动了。”祁锋连忙松开还搭在陈小牛肩膀上的双手。 “到底是怎么了？”二人异口同声地问对方。 “你先说。”又是同时说道。 陈小牛此时静静地看着祁锋，等待着祁锋说出来。 “爷爷离开了！”祁锋有些苦涩地道，眼底的泪花又开始了翻涌却被他强忍住。 陈小牛眉头一皱，道：“我说的正是这件事，老爸刚回来说他先前去秦商会打听鹿皮销路时看到了祁朴爷爷正在那里缴纳灵石办理随同商队一同离开的手续！我本来还以为你要离开，没想到居然是祁朴爷爷！” “爷爷只留给我了我一封信！”祁锋低声道，顿时有些慌了，他也没听说自家还有什么亲戚之类的。 “我就说嘛！都快秦门弟子选拔了你还会出远门！”陈小牛看着祁锋道。 “秦商会，秦商会，秦商会……”祁锋双眼猛地亮了起来，拔步便向外跑了出去。 “阿锋，等等我！”陈小牛见祁锋飞快的跑了出去就知道他要做什么。 “阿锋，你知道秦商会在哪里吗？就这么贸然前去？！”陈小牛大步追了上去。 “你不是知道吗？”祁锋扭身拉住陈小牛的手就向着平日里几乎不去的秦关城跑去。 …… “阿，阿锋，你慢一点，累死我了！”半刻钟后陈小牛气喘吁吁的靠着一棵大树喘着粗气，已是汗牛充栋。 …… 十余里夜路路，两人风尘仆仆，跌跌撞撞花了两刻钟终于赶到了秦关城，夜空之中冷月西斜，晨星寥寥。 偌大的秦关城也显得有些冷清，除了少数的夜营楼阁还亮着翠绿弱红的灯光外其他门户早已关门多时，不见多时。 进城后，两人依旧狂奔，穿过了好几条大街终于停在了一座巨大的建筑前。 “阿，阿锋，你不累吗？” “不累!” “真是个怪物！跑这么久你就不累！！！” “真不累！”祁锋苦笑，其实他也发现了，自从从鹿王肚子底下爬出来后他几乎就感觉不到疲倦，精力依旧充沛。 “那好吧！秦商会就是这里，我不行了，你自己进入看吧！”说着陈小牛便一屁股坐到了台阶上喘着粗气。 “嗯！”祁锋大步迈进这个门口还挂着一个大红灯笼的铁青木门，大堂里侧一个木架前站着一个估摸十三四岁的红衣少女，好像正在翻看着什么，见祁锋进来只是微微点头便兀自忙去了。 大堂入门处就是一方长方形的大理石柜台，柜台后只有一个身材微胖眉眼间与陈大牛居然有着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正打着盹，嘴角还带着几丝口水，吃吃的笑着也不知是做了什么好梦，显然他就是和平常酒家掌柜差不多的的主事人了，中年男子听到脚步声后醒了过来，很不雅的擦了一把口水，见祁锋进来他也就站起了身。 “小兄弟，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中年男子语气平和地问道，也不反感这仓皇少年深夜来访扰了他的好梦。 “麻烦一下，我想找一个人！”祁锋有些激动，暗道：“或许可以找到爷爷的行踪也不一定！” “哦！”中年听说祁锋是要找人不由得眼皮又耷拉了下来，但是依旧不曾怠慢，中年男子迅速自柜台下抽出一本拇指厚薄的花名册。 “我这里只有最近一周的随商队离开的本地人的名字！”中年男子道。 “祁朴。”祁锋连声道。 “喔，这支商队是夜半时分离开的，启程已经有两个时辰了！”中年男子哗哗啦啦一阵翻阅后，“啪！”的一声合上了花名册。 爷爷是昨天晚上来的，现在天都快亮了，夜半时分启程也不知道现在赶得上赶不上。祁锋想到。 “那能告诉我他去了哪里吗？” 中年男子一愣，摇摇头，道：“我们商会有义务不透露客人的隐私，希望你能谅解！”显然他对祁锋的提问还是有些惊讶的，他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年对商会的最为基本的原则都不知道，或许他也不知道虽然祁锋的家离这秦关城只有十余里但是祁锋来着秦关城中的次数还不足一掌之数。 “哦！那打扰了！”祁锋情绪低落到了极点，既然爷爷要走，又怎么会让他去寻呢！ …… 祁锋垂头走出，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有爷爷这么一个亲人！如今也离开了，连去向他都不知，又如何能做的到不神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