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达成一致
冰莲树下环境极美，但若有人听到杰瑞与凯瑟琳的谈话内容，却恐怕要觉得大煞风景。 凯瑟琳脸上很平静，就像在说着什么无关痛痒的话似的：“你以前不是石匠么，怎么还会改造铠甲？” 杰瑞面不改色，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我老师不务正业，他什么都会点，我也一样。” 凯瑟琳点了下头，很随意地说道：“哦，那就一九吧，给你一成利润。” 杰瑞坐在地上，也不管屁股下面的坚冰有多凉，立即摇头：“没门儿，二八最好，你二。” “你才二！” 凯瑟琳眉毛上挑，看样子似乎立即就要发火，但马上就恢复了平常的神色：“就是你想二也不给你！锻造需要成本，你只是加工而已，给你一成已经不错了。” 杰瑞撇了撇嘴，说道：“别说你没想到，锻造时只要不到一半的材料就够了，这样经我改造完还是比原来强很多。这样吧，我吃点亏，三七分好了，你三我七。” 凯瑟琳感到自己心跳加速，她怎么可能想不到，被杰瑞改造完的锁子甲比原来强了太多倍，就算是把原本的锻材减到三成，效果也比现有的好太多。 而且她本来也是打算这么做的，毕竟不是谁都买得起高级铠甲，可如果是价钱没超出太多，但防护效果又好上不少的普通铠甲呢，那样就会变成谁都想要了。 整个艾德尔国有多少战士？这是个谁也说不清楚的问题。但任谁都知道，战士一系在三大职业体系中是最庞大的，人数也最多。 并且她同样很清楚一点，因为杰瑞加工的铠甲只需要使用少量锻材，最终成品的重量肯定会大幅降低。 那样一来除了某些特殊要求灵活性的职业外，绝大多数人都能承受得起新铠甲的重量，潜在的客户也就将会不局限于战士一系了。 这么一算，能买铠甲的总人数该有多少？ 再考虑到神殿与艾德尔皇族的集体采购，销售额度又会有多少？就算把每一件的利润都压到很低，这么大的基数之下也是无法想象的财富啊！ 只不过凯瑟琳没料到杰瑞这么一个乡下小子不仅手艺特别，还连这些生意上的事情都清清楚楚，让她手中的筹码一下子消失了大半。 凯瑟琳故作镇定地说道：“你非要占七成利润的话，也好。但我要你交出全部的原理及工序……” 不等凯瑟琳说完，杰瑞就很干脆地打断了她，说道：“不可能，这是我家族的独门绝学，传子不传女的那种，我对伟大的光之神发过誓，是绝对不可以外流的。” “什么传子不传女？” 凯瑟琳先是一愣，紧跟着立即反应过来，狠狠地瞪了杰瑞一眼，故意作出一副严肃冷漠的样子说道：“我是神殿圣女，这里是我麾下的圣骑士军团，你应该知道，只要我一句话，就能立即把你抓起来，直到逼你说出为止。” 杰瑞心说要不是看你漂亮我还真就信了，虽然这两件事一点关系没有，但你那忽闪忽闪的眼睛却出卖了你的心理条件。 杰瑞也板起脸，毫不畏惧地看着凯瑟琳，说道：“尊敬的圣女殿下，不是我自夸，这天下间除我之外再没有人能将铠甲改造得这么好。而如果您非要相逼，我肯定是反抗不了的，但顶多就是一死而已，难道您还有办法从死人脑袋里得到答案？” 凯瑟琳气得脸蛋都有点抽筋，她当然没办法那么干，而且就算真的有那种禁术，她也不会为了一点利润而做那种邪恶之事。 凯瑟琳恨恨地说道：“就三七分！我七你三！” 杰瑞寸步不让：“三七没问题，但我要七才对，技术就是钱啊，现在钱都在我这儿呐。” “你怎么能……我可是圣女！” 凯瑟琳把一双粉拳攥得紧紧的，她很怕自己一松开手就丢个光辉之箭出去，甚至她还觉得有可能为了这家伙专门搓个大火球！ 杰瑞干脆就把眼睛闭上了，悠哉说道：“哦，我是石匠。” 凯瑟琳：“……” 有点尴尬的沉默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但在两人的感觉中却似乎已经很久很久了。 也就是安德鲁他们都知道这里是圣女殿下的私人禁区，没有人会像杰瑞这么愣头青一般地闯进来，否则他们俩这副模样，尤其是凯瑟琳也坐在冰面上的样子必定要成为圣城内的头条新闻。 凯瑟琳从牙齿缝里挤出声音，说道：“最低条件，四六！” “好啊！”杰瑞立即答应，说道：“我六，你四。” “不行，我要占六成。” “怎么分来着？” “四六！” “你要多少来着？” “四……不是……” 没等凯瑟琳改口，杰瑞的眼睛刷地睁开了，明亮的目光让圣女殿下都有点恍惚。 杰瑞笑道：“圣女殿下开口了可就不许反悔啊，咱们就四六分了，我占六成，圣女殿下您占四成。” “你……” 凯瑟琳青葱般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杰瑞，看样子随时都要发火，但最后却是放下了，美目一闪，带着慧黠说道：“好，那就给你六成好了。” “呃……” 杰瑞反倒一愣，他可没觉得能这么容易说服对方啊，四六分还是自己占大头，其实真反过来他也是能接受的，毕竟就像对方说的，人家是圣女，而自己不过是个平民。 有问题，杰瑞直觉地认为这里面有问题。 但有便宜不占是傻蛋，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他当然不会再反过来把利润让出去。 杰瑞很是开心地站起来，丝毫没察觉赶在凯瑟琳前面站起来这件事也有着不敬，他一伸手说道：“圣女殿下好气魄，祝我们合作愉快！” 站起身的凯瑟琳目光古怪，从杰瑞的脸上移到他的手上，虽然也伸出了手，却是同时说道：“你这人不会其他国家派来的jian细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跟我握手的。” 嘶—— 杰瑞倒吸一口冷气，他当然不是什么jian细，但是和这位圣女殿下握手……这事想想也的确挺危险的。 但幸好，两人的手掌轻轻碰了一下就立即松开，杰瑞想象中的爆炸场面并没有出现，他这只手也顺利保住了。 “呵呵。”达成一致后，杰瑞笑道：“圣女殿下，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签订契约了。” 艾德尔国可没有合同一说，神官见证下的契约便是最强大的约束。 而现在他们本就是在圣城之中，面前的又是号称神之代言人的圣女，连见证人都是神明，契约当然就更是比什么都有效了。 然而凯瑟琳轻轻一笑，转身的瞬间发丝飘扬风姿绰约，回头对杰瑞露出一张标准的圣女面孔—— 神圣、纯净……但更让人无语。 凯瑟琳说道：“什么契约？” “呃……” 杰瑞就跟吃了一只苍蝇似的，没想到这么一转眼，人家就不承认了。 只见凯瑟琳的嘴角划出一抹纤细的弧度，转身离去的同时也丢下一句话：“等你拿出成品再说吧。我会让人尽快打造几套新铠甲出来，等你做好之后我们再谈。还有你要记得，这件事我不希望听到有任何人提起，你完成之后就用口袋里的那枚水晶联系我好了。” 眼看着凯瑟琳远去，杰瑞木然地站在那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结果就发现自己口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青色的水晶。 “风语水晶？” 杰瑞诧异惊呼。 风语水晶是一种魔法道具，通过神奇的魔法将两块风语水晶绑定在一起，分别持有一块水晶的人就能在一定范围内传递消息。 这种魔法道具是战场上的必备之物，制造也并不复杂，价格也当然不会有多昂贵。但对杰瑞来说，却还是他第一次得到魔法道具，却也着实有些惊喜。 只不过比惊喜更大的还是无语，他都不知道凯瑟琳是什么时候把风语水晶放到他口袋里的，岂不是说对方如果想要拿走他什么东西，他根本就不知道？ “难道圣女殿下还是个小偷？” 杰瑞赶紧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人听到这句足以把他送上火刑架的不敬之语，这才很满意地收起了风语水晶。 这一次遇到凯瑟琳是个意外，还是个差点有生命危险的意外，但收获却显然是巨大的。 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那个交易的内容了，如果是让他做出送给丽莎的那种锁子甲，他可是需要好些天才能完成一件。 但他和凯瑟琳的交易内容却是最普通的加工铠甲，他也不需要再把每一个金属环都处理一遍，只需要用水元素进行一下整体浸润就能完成，过程简单到别人根本想象不到，而效果也足以满足凯瑟琳的要求。 这一点却是凯瑟琳不知道了，他也当然不会主动提起，不然的话那个出人意料的圣女殿下肯定不会给他这么大的利润分成。 杰瑞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也带上了他那个大箱子，不过现在却轻了不少。 凯瑟琳走的时候也带走了他那件旧铠甲，极有可能是打算拿回去加以研究，但杰瑞却一点也不在意。 他能加工甚至改造铠甲是凭着着命运之书，除非凯瑟琳还有另外一本命运之书，否则就不可能破解得了其中的秘密，毕竟他所用的根本就不是魔法。 圣骑士军团的队长会议早已经结束了，房间里只有安德鲁和蒙戈两人，而这两人看到杰瑞时的表情都很特别，分明是带着疑惑和怀疑。 “你小子干了什么？圣女殿下怎么会专门传令过来说省掉仪式，还让你直接加入零号小队了？” 艾萨克山地人的大脑袋杵到了杰瑞的面前，竟让他不由得想到了之前与凯瑟琳在冰面翻滚时的一幕，差点没脑袋一抽就吻了过去。 但幸好他没那么干，否则他估摸着自己得连吐一个礼拜才能消停。 “安德鲁副团长，蒙戈队长，你们说什么零号小队？我不知道啊！” 杰瑞瞪着眼睛，一脸的懵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