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宗门整合

    “一派胡言，我不相信，这是污蔑。”燕冰云大声道。

    “你不相信，我也要继续说下去。”涂飞远转身道，“在那之后，妖族统治了昆仑足够久远的时代。时间久到可以把谎言变为真实。所有人都以为西王母是神，昆仑上是神仙福地。凡人只能仰望，并通过艰苦的修习，使得自己成仙，和他们并列。

    很多年一直是这样，直到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之下，瑶池干涸，蟠桃枯死，所有的妖族一夜在昆仑绝迹。躲过了灾祸的人族修士开始逐渐主导了整个昆仑，那些在瑶池作为奴仆的人族女修，在古瑶池废墟的基础上建立了瑶池圣境。

    失去主人的她们在迷茫之中依然奉西王母为尊，修习着作为奴隶必须修炼的功法，又这样延续了很多年。直到一本天魔神鉴的残片出土。出于对传统信仰的怀疑，一些修士公然提出了离经叛道的说法。认为人族修士其实另有传承。

    这引了很大规模的争论，整个昆仑在之后的百年之内开始分裂，并且彻底分成了两个阵营。不过讽刺的是，坚持传统的一方却是在坚持妖族留下的传统，而离经叛道的一方却因为掌握的功法不全，陷入了残忍嗜杀的境地。于是有了仙盟也有了十方界。

    你们西天池和神水堂，同出一源，却因为这个原因相互残杀了很多年。因为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是对的，没有人肯反思自己是不是错了。”

    “住口，你是在胡说，胡说！”燕冰云浑身颤抖道。

    “也许并不是这样。你们并不是没有意识到自己错了，而是不愿意为了这个过错而有所担当。认个错很困难吗？困难到要不断地坚持这个错误，让错误走得更远。”涂飞远从燕冰云的脸上摘下了青铜面具。

    燕冰云死死盯着他，一言不。

    “燕门主，我们曾经见过几次。我记得你当时还很拥护重组昆仑的。但你有没有想过，真正的昆仑不是仙盟之中的昆仑遗脉团结在一起。而是十方界和仙盟所有的昆仑遗脉重组在一起。你说我是欺师灭祖，我不承认。

    反过来任何希望回到妖族统治年代的想法，才是真正的欺师灭祖。因为这样背叛的是整个昆仑人族修士。”涂飞远叹了一口气道。

    “我不会相信。”燕冰云咬着牙摇头道。

    “你其实已经信了，在我没有跟你说这些的时候，你已经有所察觉了。我去过了西天池的那个隐蔽门楼，我现那里有人去过了。除了西天池的修士，没有人会现那里的不同。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你也进去过那片遗迹，你也看到了那些不可思议的阵法。你应该看得出这古瑶池圣境那些女修士所为，她们不是在保护什么，而是在努力阻挡什么。因为她们知道那片废墟之中有什么。”涂飞远低声道。

    “你想说什么？”燕冰云咬牙道。

    “我想说，放下所有的执念，为了重组昆仑做出表率。如果你们和神水堂合二为一，重新组成瑶池圣境，将会极大鼓励其他的昆仑遗脉。为昆仑重组迈出最困难的第一步。”涂飞远看着她道。

    “不可能，我们和神水堂仇深似海。”燕冰云低声道。

    “不会比妖族和人族之间的仇恨更深。”涂飞远摇头道，“妖族现在正在到处活动，他们企图复生西王母，重新建立妖族的统治。而以目前十方界和仙盟的状态来看，一旦真的出现这样的结果，人族修士将无法抵抗。这才是我想重提旧事，把所有昆仑遗脉聚在一起抵抗这次危机的真正原因。

    你现在要做的就只有一个选择，是选择成为妖族忠诚的奴隶，还是一个为了人族未来而做出个人牺牲的修士。我不知道，也许你做任何选择都可能。但别忘了自己生而为人。”

    “你要我让出西天池？”燕冰云红着眼道，“让我的门人做神水堂的附庸？”

    神水玄女平静地伸出手，拿着一颗晶莹的水珠。“燕冰云，你看这是什么？”

    “这是……”燕冰云吃惊道，

    “这是一颗水珠，天一生水。这么多年以来，你们死死守着那口泉水。是因为西天池历代祖先都告诫你们，这口泉是得天地灵气，受到西王母祝福才自行溢出天一生水的。但其实，只是因为这颗珠子。因为很多年前，西天池的先辈们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个谎言。

    所以我才会知道如何取得天一生水泉，而且我只要把这颗珠子放在任何地方，都会生出另一股清泉。传说之中的西王母，对我们没有什么承恩福泽，没有什么天恩浩荡。只有无尽的欺骗和压榨。”神水玄女低声道。

    燕冰云像是被人痛击了一拳，有些痛苦地弯下身去，“这不可能。”

    “别再痛苦懊悔了。”涂飞远摇头道，“我们需要你。你对这赤裂谷比我们更了解，如果妖族到了这里，我需要你们西天池和我们一同抵御他们的攻击。我很不愿意用这样的方式胁迫你，但我也知道凭你的性格根本无法让我讲完这些话。所以我才用了一些诡计。”

    “这也掩盖不了，你是一个阴险小人的事实！”燕冰云咬牙道。

    “我不否认，但我这个办法虽然阴险恶毒，却没有伤到任何一个西天池的弟子。昆仑遗脉相杀，没有意义的血已经流得够多了。是时候让我们再次站在一起了。对抗强大的妖修，不是任何一个宗门自己的事情。”涂飞远低声道。

    “如果你不愿意承认这个失败，那么我退一步。”神水玄女平静地道，“我交出这颗天一生水珠，奉你为瑶池圣境之主，神水堂弟子可以全数并入瑶池圣境，供你驱驰。”

    “你说什么？”燕冰云吃惊地转过头。

    “我从任神水堂之主，就没有和西天池再有过冲突，因为我不想看到手足相残。如果你肯将西天池和我们神水堂合并成瑶池圣境，那么我可以拥你为主。若是你还不放心，我甚至可以退出。”神水玄女平静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