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如水 夜凉
我笑说道：“怎么就是鬼点子了？我也只不过想让公子自由些，那些俗套的东西，有有谁能受得了呢？” 黄公子说道：“成也萧何败萧何。你总是有理。” 我举起酒杯说道：“黄公子是要折杀我了，我不过是想着公子能欢梦一场而已。何来萧何？” 一把抱起我，说道：“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推了推他道：“黄公子还是先饮下这杯酒吧。” 黄公子看着我，笑嘻嘻的将杯中酒一杯饮下，将酒杯倒了过来，说道：“这可是行了？” 我说道：“黄公子既然说行了，那自然是没有不行的道理。” 黄公子的手抚摸着我的胸部，一点一点的往下移动着，我浑身一颤，不知道该说什么。拒绝？为什么要拒绝？反正我注定了一辈子都是游走于欢唱，既然如此，不如及时行乐。 黄公子看我只是愣愣的看着他，笑嘻嘻的将嘴凑了过来，顺着脸颊往下亲吻着。嘴里喃喃道：“手如柔胰，肤如凝脂。真是明艳不可方物。”嘴里有着淡淡的酒味，仿佛告诉我，这不过是场游戏。 我将手绕过他的脖颈，慢慢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和面部，任由他亲吻着，发出低低的**声，说道：“公子，纵是良辰美景虚设，千种风情，只重一人。” 黄公子一把抱起我，朝着那仿佛笼在红色轻纱的前朝遗妃的闺床边走去。那红色的轻纱，虽然梦幻，但是流动的颜色，仿佛是泪水聚集成的清溪，不知道承载了多重的忧伤，又有多重的凄凉。 疼痛，有时候，是最好的宣泄，没有爱情，那不如选择忘却。孤独，并不是一种过错。泪水，滑下了我的脸庞。爱情，其实本质上来说，并没有任何意义。 天色灰蒙蒙的，黄公子熬不住，已经是睡着了，我看着他微微翘起的嘴角，不由一声苦笑。只是将目光投向了窗外，隔着窗纸，外面的一切竟是模模糊糊的，看不甚清楚。我不由想起曾经的班婕妤，在孤独的冷宫中，是如何度过这样的漫漫长夜的？ 对于她，没有了皇帝，还有尊严，还有道德。可是，我有什么呢？妓女的本身，就是道德的沦丧。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古怪，那些男人，自己定出来的规则，自己都不愿意遵守，偏偏就有女子听信了他们的义正词严，以为这就是正正的女人。也许对于她们来说，我们这些人，真是低贱到骨子里面了，但是，对于男人来说，他们一方面嘲笑着我们的存在，一面确是一次又一次来到这藏污纳垢之地，仿佛是喜欢在泥泞中打滚的猪一般。 我紧紧咬着嘴皮子，开始从嗓音里面低低的笑。最后终于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最后笑的自己都喘不过起来，肚子也疼得厉害，匍匐在了床上。 “你怎么了？”一阵低沉的男声从身边传了过来，夹杂着一丝困倦。 我浑身一颤，我忘记了，自己的身边，还睡着一个客人。我极力松弛着自己绷紧的神经，慢慢的瘫软在了床上，缱绻的扭过头，对着他笑道：“你猜？” 他扭回头，环住我，依然是懒懒的说道：“我还以为你抽筋了呢。” 我有气无力的笑了笑，说道：“刚才看见一件趣事，所以就笑的抽了起来。” 他说道：“你呀，到底是看到了是东西，笑成了这样？” 我说道：“刚才看着窗户，隔着纸，模模糊糊的，外面的月光晕染了一片，可是疏忽的仿佛是有什么东西窜了过去，我还以为是鬼魅，吓得心肝都是颤的。结果听见一声猫叫，才知道是自己吓自己，故所以才笑的如此厉害。” 黄公子将我抱得更紧了，他温柔的在我耳边低低的说道：“吓着了吧，否则也不会抽住了筋脉。” 我扭头，安安静静的缩在他怀里面，撒娇的说道：“恩！好怕呢。” 黄公子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呀，就是太敏感，总是一点点的东西，就仿佛是天大的事情。”他庸懒的摸着我的头发，说道：“头发又细又直，就是太容易打结了。” 我淡淡的说道：“有时候我也厌恶着这一头烦恼丝呢，每次洗头，总是要就纠结结的掉下一堆来。” 黄公子微微的眯起眼睛，他的声音变得悠远起来，说道：“你以后学着放宽心，否则总是看的满腹的忧伤，心事全都写在了眼睛里面，忧能伤人，怎么会不影响头发呢。” 我低低的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感觉着他温暖的怀抱与粗重的呼吸，渐渐的安了下心来。也许就是这样，安安静静的到天明罢，我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砰砰砰砰！”外面突然传来了激烈的敲门声，是老管家的声音，急切沧桑，他叫道：“黄公子，出了大事情了！老爷叫我赶忙请您过去呢！” 黄公子本来就没有睡熟，听到外面的人这样的叫喊，爬了起来，说道：“什么事情？” 老管家的声音在深夜里面仿佛是乌鸦的悲鸣，他说道：“黄公子，老爷说，吐蕃提前进攻了，已经占据了外面几乎所有的州县。” 黄公子一咕噜爬了起来，原来炯炯有神的眼睛，在黑夜里面显得大得吓人，眉毛深深的拧着，声音显得深沉而尖锐：“什么？！” 我急忙帮着他穿好衣服，他没等我给他束好腰带，就急忙的推门而去，我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呆呆的在门口伫立了半晌，终究是哀叹了一声，静静的走了回去。 塌了一般坐在床上，我费劲脑汁的想着，吐蕃，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进攻呢？现在这个时候，吐蕃那里应该还是由足够的余粮的，他们的进攻，一般都是在冬季缺粮的时候，所以才不得不进攻，对于他们来说，我们就是绵羊，只能任由他们予取予求。难道他们那里发生了内斗？可是发生内斗也就无暇顾及大唐了。那么，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察觉到了韦皋的某些动作，所以，先下手为强了。 我抬头望着窗外模模糊糊的月光，抚摸着渐渐发凉的床垫，体会着，所谓的夜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