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因果（一）

    筱雨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仅仅的攥住我的手：“筱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的心也被恐惧占满，我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筱雨抱住我：“碧落天门开，那不就是今天吗？”我感到筱雨一阵颤抖，我只得抚着她的背，说道：“我觉得她说的并不是我们。着明明是写给丈夫或情郎的，也许我们只是碰巧。。”筱雨抬起头来，看着我：“可是我们已经被卷了进去，我害怕。”我抓住她颤抖的手：“不会有事情的。也许她只是想借助我们找什么人。”说完，我也是一阵打颤。仿佛背后有一个阴魂在看着我似的。我拽起她往外面走去：“走，我们去找静安师太。”

    静安师太依然是在念经，安稳的敲击着木鱼，我轻轻地叫了一声：“师太。”师太缓缓抬起头：“悲水，怎么了？”我把手举到她面前：“师太，您看。”师太端详了一阵，猛的抬起头来：“你们怎么会中这种毒？”我不敢隐瞒，值得将事情和盘托出。师太听完，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寺庙里胭脂蔻不少见，这里阴湿，经常能看见这种花，但是像这种有毒的胭脂蔻确实十分罕见。”我忙问：“那有什么解毒的办法吗？”师太站起身来：“药倒是有，只是没有药引。”说完，在佛龛前的一个盒子里摸索着，取出一张泛黄的纸张来。我接过来看：

    “梧桐叶两前，党参七钱，黄芪两钱，龙骨两前，煎服”只是底下的药引让我们又是一阵颤抖：“人心两钱，鲜，从人身上取下不得超过一刻。”

    师太接着说道：“这两天虽然路有毁坏，但是还是能差人去山下买来这些普通中药的。只是着人心两钱，恐怕是没有办法了。”我不禁上前拽住师太的袖子：“师太，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师太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恐怕是没有了。就是有人去世，想来家人也不可能同意把人心摘下的，更何况普渡庵在这人迹罕至的山上。”

    我只得一遍一遍求道：“师太，只求你想想办法。我倒还好，无牵无挂，只是筱雨，她还有母亲兄弟等着养活呢，她若是走了，她们一家就是入了绝境啊。”筱雨愣愣坐在那里，听完我的话，一下子瘫软下来。师太将我扶起来：“也罢，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师太甩开我的手，在门口叫道：“静兰！”一会，刚进来接我们的那个三十多岁的尼姑进来：“是！师傅”静安师太低声命令道：“你下山去给我找几位要采来。”将黄纸拿个了静兰，静兰看了一遍，诧异道：“师傅，这几味药倒是不难，只是着药引奇特。如何寻来？”静安师太只得叹了口气：“你尽力吧。”静兰又道：“师傅，能容我几日？只要有个三五天，恐怕也是能够寻来。”静安师太顿了顿：“今晚子时之前，不管找没找到，必须回来。”静兰又是一惊，随后冷静下来，答了声：“是！”然后转身翩跹离去。我看着那静兰的身法。居然是凌波微步。我差异的看着师傅，师傅只是注视着佛祖向吃吃的念道：“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这一切都是因果。只能是顺天意罢！但求能知天命。”

    师太让几个小尼姑将我们扶回厢房，筱雨突然像是发疯了一般，尖叫道：“不要。我不要回去！”师太命令道：“架住她，必须得让她们回去！”我只得抓住筱雨的手：“筱雨，你别怕，我陪着你。”筱雨看着我，呜呜的哭了起来。我只能轻轻拍着她。我扶着筱雨，默默和她向厢房走去，越近了，我仿佛看见前面有个黑影一晃而过，不敢抬头，只得硬着头皮，扶着筱雨往前走，筱雨已经是颤抖道全身如筛糠一般，将脸埋在我的脖子里。

    我走到门口，呼啦，也不知道是哪里突然一阵冷风，吹了过来，门吱呀一声开了。那些小尼姑都是吓得不行，都不敢进去，只有静安师太跟我们进了来。将筱雨扶到床上。外面的天色竟然是阴了下来，看来，又要下雨了。

    我与筱雨只得静静坐在床上，默默的拥抱着，静安师太要去念经，要去寻药，也不能一直陪着我们。只有我与筱雨，硬着头皮，默默的承受着，筱雨的手在瑟瑟发抖，我握住她的手，十分冰凉。我们手上的红色已经顺着手臂蔓延开来，仿佛要在心前聚拢一般。我下去，将暖炉点燃，然后抱了个小的，送到筱雨手上，筱雨仅仅的握着，我由于那天清洗掉了一些，所以症状没有筱雨严重，筱雨已经开始两眼翻白了。筱雨紧紧抱着我：“悲水，不要离开我，我怕，有个人一直在叫我，一直在叫我。”我抱紧她，颤抖的回答道：“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就那么抱着筱雨，筱雨渐渐不再颤抖了。安静下来。我仿佛也听到了有人在叫我，仿佛就在耳边一般，那是一阵一阵诡异的笑声，忽远忽近，辨别不清方向。我也开始抖了起来，忽然外面一阵惊雷声。我们抖得更加厉害了。我抱着筱雨，努力的抱着，她的下巴贴着我的肩膀，抖动的十分厉害，但是身上好多了。

    忽然，我听到了外面传来一阵严厉的声音：“悲水，松开筱雨！”我摇着头，大声尖叫着：“不要！不要！”“悲水，你冷静下来。我是静安师太！”外面的声音仿佛有一些急切。我听到这里，才反应过来。“悲水师太，筱雨现在很难受，我抱着她，她会舒服很多的。”静安师太的声音仿佛如干枯的树皮：“悲水，你看看她的脸。”我捉着筱雨的肩膀，将她的脸掰了过来。

    我看到了一个陌生人的脸，眼睛深陷在眼眶中，已经看不到眼白了，只有丝丝的红线半的东西顺着眼眶往里流进去，嘴唇与皮肤开始皱了起来，有着一丝一丝淡红色的纹路，在黑暗中，我看不甚清楚，她的肩膀开始变得越来越干苍。她的嘴唇蠕动开来：“悲水，不要离开我！”血水顺着嘴留了出来，里面仿佛还有什么虫子在蠕动。我再也不敢看下去，大声尖叫起来。“悲水，你一定要放开她，你们两个在一起，病情会更严重，那东西会蔓延的更快！”静安师太的声音显得十分焦急。我放开筱雨，筱雨手动了几下，想抱住我，但是她已经没有了力气。

    我从床上下来。外面突然一亮，筱雨的脸一瞬间十分清晰，在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筱雨的面部皮肤下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她整个人仿佛是塌了下去。一阵惊雷声传了过来。我急忙往后面退去，叮当，我一下子碰翻了暖炉。里面的熏香烟雾突然从后面将我包围，我扭头看去，暖炉里面的火焰闪烁了几下，灭掉了。烟雾散尽了时候，我看见筱雨已经从床上摔了下来，她的手向我伸着：“悲水，我好难受，不要离开我。。”她说话间，一阵又一阵的鲜血从她的口中流了出来。静安师太的尖叫声开始响起：“悲水，你不能过去。”你快点往后退。筱雨白色的衣服仿佛是裹尸单一般，她艰难地蠕动着，一头秀发现在随便的散落着，房间里忽明忽暗，她的脸已经完全被黑发埋没了。她仿佛是一个蠕虫一般，奇怪的搅在一起。天空中一阵一阵的雷声。仿佛是在预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