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节 启程的时刻
“你不在学校的这几天，学生也没有在，他们说了，只有明确知道你已经离开了，他们才会来上学，你也知道，马上就要高考了，一天的时间有多宝贵，而且，哪个家长愿意让孩子在一个天天死人的学校读书呢？这件事情，已经惊动了教育部，教育部给我施加了很大的压力，如果我不能圆满的解决的话，我的校长位子就不保了啊，当然，我的位子是小事儿，关键是这么多学生，辛辛苦苦，寒窗苦读十余年，他们的命运，都在你手上，吉公，你做出决定吧。”校长声泪俱下。 很难想象。 在那样一个山村包围之下的学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个学生，被逼的走投无路，只能离开学校。 很难想行，在封建传统思想严苛的束缚下，哪里的人们，依旧坚信着命运这一说，我克死了周围的人，我就是一个凶煞，我留下去，就会影响到他们。 一时间，这么多的道德枷锁捆绑在我的身上，我有什么权利，有什么资格说我不甘心呢？ 我咬咬牙，连声说：“好，很好，非常好，我今天就走，让他们立刻过来上学，告诉她们，我吉公已经滚蛋，滚出这个山村，永远不会踏足这个学校，让他们好好学习，好好读书，将来走出大山，成为对祖国对社会有用的人，我吉公，谢谢她们了！” 我哭了。 爷爷死了，带鱼死了，我的好兄弟都死了，当时我没哭，但是面对大家的不理解，我哭了。 他们宁可相信我的凶煞命，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天理啊，真的有天理吗？ 没有。 “吉公，我知道，这样做对你不公平，来，这是保送书，你说个学校，我给你填写，这是你上大学四年，所有的花销开支，你都拿着。”校长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大包钱，递给我。 “保送书我可以带走，因为这是戴雨的，就算我不拿，别人也不敢要，毕竟这是死人的东西，而这些钱，你留下吧。”我拒绝道。 校长摇摇头道；“这是大家的一点心意，我们都是穷人，没有多少钱，我知道，这些肯定不够读大学，到时候你可以勤工俭学，相信你也能读完大学的，吉公，拿着吧。” 我接过那个蛇皮袋子，里面有很多的钱，一毛的，五毛的，一块的，半个蛇皮袋，虽然加一起没有几百块，但是我拿着这个袋子，却沉甸甸的。 大家没有误会我，他们只是害怕，害怕那个无形的魔咒会降临到他们的身上。 所以他们愿意将自己的零花钱，将父母的血汗钱拿给我，以此表达对我的愧疚。 这就是质朴的西凉大山的村民。 “好，我收下了，有朝一日我能出人头地，一定为我们西凉高中添砖加瓦。”我义正言辞的说。 校长听了十分的感动，他坐在椅子上，拿起笔，拿起印章问我：“你说吧，要上哪个大学。” 额。 这一幕，想必无数人幻想过，或者想都没有想过，但是以这样一个意外的情况，出现在我的面前，祖国这么多大学，我随便挑就能上，这份殊荣，以后给我儿子说，想必很拉风才是。 “北云大学。”我直接说。 北云，距离我们西凉大山，有着千余里的距离，小时候，我们都以为这是天堂与地狱的距离，毕竟，一千里，对于一个大山深处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太远了。 校长提笔写下了北云大学，完后还啧啧称奇道：“我们学校，第一个考上北云大学的就是你了，你一定好好好争气，为我们西凉山争光。”校长拍着我的肩膀说。 争光。 太遥远的词汇了，只要不给西凉山丢脸就是莫大的荣幸了。 我心里想着，步伐沉重的走出了校长室。 整个学校，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我和校长，以及门卫。 他们两个人送我出了学校。 我挥挥手说：“回去吧，我走了，这就离开这个地方，去北云。” 虽然距离开学的日期还很远，但是我去了之后，还可以找金三胖的小姑，在她哪里可以先行了解一下外面的生活是怎样的。 当我和三胖在县城汽车站相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苦逼的我们，错过了最后一班去市区的车，于是只好在县城住宿了。 不过，大晚上的，深夜十二点了都，住宿的地方都关门了。 面对这个苦逼情况，我只能将所有的气氛都发泄到了金三胖的头上。 金三胖被我骂的鼻子都快冒血了。 老半天才想起来说：“老大，不如我们去网吧玩玩吧。” 网吧。 县城里面就有。 我之前在学校的时候，经常半夜跳出来，跑个大老远的距离，到县城上网通宵啥的。 一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来了兴趣。 就这样，我俩未成年，成功的开了一台机子，然后呼呼大睡。 不过，这个时候，天气还没有彻底的转暖，半夜被冻醒了无数次，而且网吧里面的无良烟民，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熏的我俩鼻子眼都是烟味。 无奈之下，我也去网管那买了一包，然后一根接着一根的点。 我第一次吸烟，就是因为宿舍的高飞，整天抽烟熏着我睡不着，然后我就抽他的烟，用他的煤油打火机，抽了烟之后，确实没有那么讨厌烟味儿了，让我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很快。 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没了。 凌晨六点的时候。 我喊醒了金三胖，带着他匆匆忙忙的赶到了汽车站。 还好，我们赶上了第一班去市区的车。 就这样，破旧汽车，带着我的梦想，还有我，开往了大城市。 这一路颠簸，让我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到达市区火车站的时候，正好八点左右。 我又拖着三胖去买火车票。 第一次出远门，自然是啥都不知道，幸好有很多带着大盖帽的警察，不懂的就上去问，还好人家不厌其烦，交给我们怎么排队买票，怎么持票上车，我俩的智商都不低，领悟都很强，倒是没有出啥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