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生了 冲动
李忱拉过杨琥的手,白嫩的手上有一些茧子,这都是练琴磨出来的,‘你教那些宫廷音声人的进度怎么样了,五线谱他们还能接受吗?’,他摩挲着杨二手里得茧子,问道。 入了皇宫,李忱深深觉得,当皇帝得女人,其实挺可怜得,除了少部份得宠得,其实很多时候都很…无趣吧。 皇宫就是个大监牢,虽然雕梁画栋,虽然面积不小,虽然衣食无缺,虽然景色非凡。可是,改变不了他是个牢房得事实,尤其对女人来说。 虽然很多时候,皇帝也同样被关在这里,可是皇帝可以乱跑,女人呢?皇帝可以接触外人,女人呢? 想想那些皇帝得妃子,不能随便乱跑,不能跟外人接触,整天困在那一小方地方,跟坐牢差不多。要跟同样得狱友,其他的妃子,勾心斗角。想一想,这样的生活,着实无趣。 一群人被关在一个小空间,都会斗来斗去了,更何况,他们要争抢同一个男人。能不斗吗?现在社会,职场就已经很复杂了,男人女人困在狭小的地方,互相斗心机,男人斗男人,女人斗女人,男女互斗。上司斗下属,下属批上司。 他们还可以外出呢,还有很多消遣可以做,都这样斗来斗去了,古代后宫,女人还不能乱跑,消遣也很少,不斗?日子很无趣。但是斗来斗去…除非少数人,大部份人会觉得更无趣吧。 至少李忱是这么想得。他虽然不能免俗,不过他可以让他们找点事情作,让女人们和乐一点,少斗一点心机,自己也可愉快一点。然后他给杨二找得事情,除了够过她,跟宫外联络外,还让她教导那些宫廷音声人,学习五线谱。 ‘他们阿…。’,说起音乐,杨二就眉飞色舞。他让杨二先教耐些女乐,再让女乐去教男乐。偶尔会亲自教导。好在音乐用耳朵就好,可以隔着帘子教。 看杨二说得很高兴,李忱也高兴,她有事情作,苏小小忙着组织宫廷女步打队伍,小红在帮忙,好歹都有些事情作,不无聊就好。 说了一阵,杨二停了下来,察觉了什么,李忱笑着说,‘别担心那些事情,我知道你不是有意得。’,他知道杨二在担心什么,担心自己误会,她联合那些锦衣合伙欺瞒他。 他最初有这么想过,不过后来,他也想通了,不管是杨二,符伯,其实恐怕都身不由己。最初大概是潜伏在兴庆宫得那些人,自己发现的吧。 他们发现积庆太后想杀****贽,不管是出于立功心切也好,出于对自己的不放心也罢,反正他们决定自己动手。结果…,虽然不知道怎么出包的,不过还是出差错了。符伯生气之余,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打罪责担下来。所以,这件事情,两人都瞒在鼓里。 至于他判断得依据,如果真得要瞒住他,其实根本不必和他说。符伯不告诉他,现在他差不多就是瞎子和聋子。他一来不看奏摺,二来不上朝,根本对外界两眼一摸黑。 况且,他也逐渐想起来,当初二狗…错了,现在改名李诚宇了。当初符伯有意培养李诚宇,李忱反对。只让他接受一些相关得短期训练。不过李诚宇不愧是被李忱认为,天生吃这行贩的,他很敏锐察觉,那群人之中,年轻一代跟上一代得思想有差距。 年轻人对老一辈,始终不太服气,上下间的尊卑感没有那么大。李忱那时候还跟李诚宇说,这叫代沟。思想上得落差,造成他们有代沟。 这名词还挺时髦得,代沟,现代社会因为发展快速,造成社会剧烈变化,老一辈人得思想,跟不上时代变化,与年轻一代得,想法、观念、认知上有差距,这就产生了代沟。 唐代也是个变迁得年代,胡风吹起,然后又慢慢趋向安史之后的保守。所以唐人虽然没听过,但是认真解释的话,应该懂的人不少。不过没有现代那么深刻得体会就是了。 李忱跟李诚宇说起代沟,当时并没有想太多,以为他们风气如此。现在想来,如果他们只是正常得大家族,或许没关系。可是如果都同属于一个组织得后代,那么问题就比较大了。 原因他也不胡乱揣测了,一个长期旅居异乡得组织,还能够维持有现在这种程度,已经不容易了。只是,后果现在要他承担了。不过,想来他们应该不会留下什么尾巴给人家抓到才是。自己继续维持自己一贯以来,凡是不关心得形象就好。 ‘急死人了,怎么那么久。’,李忱焦急,像头熊一样转来转去。时不时朝内看去,有点想要闯进去,但是又不敢。 ‘你这孩子,多大人了。也不是她的头一胎了,不需要急成这样。之前生老大的时候,也没看到你急诚这样,稳重点。’,一旁的郑氏看不下去了,这绕来绕去的,连她都被李忱闹得心急起来。 ‘是,母亲,你说得对。’,李忱苦笑坐了下来。能不急吗?谁说这不是他第一胎,两辈子人了,这算是他第一个将要出生得孩子。 是的,晁氏要生产了。大中元年二月十五,晁氏起床以后就感觉不对,待命多时的产婆、宫女,立刻把晁氏推进了准备好的产房。 产房,这也是李忱时代得举动了。李忱自我感觉良好,这举动至少提前了一千年吧,没有也有九百年。至少在19世纪中,还没有这个产房得观念。 不是说到十九世纪中,妇女生产都随便找个房间生产。而是,没有洁净这个概念。那个时候,细菌得致病性还没有被人发现。产房,有,可是非常肮脏。医院得产房,说不定比普通人家的房间还要肮脏。 普通人家房间可不会有太多血渍之类得东西。也不会成为各种传染源得汇聚处。 李忱的产房,当然很干净了,床单、被褥什么,都是全新得不说,李忱还要宫女拿去煮过,阳光下曝晒过。其他一些东西,能拿开水滚过得,就拿去滚过。不能得,也拿酒精仔细擦拭过。尽量确保房间得干净少菌。 李忱被训了一顿,坐了下来安静等待,开始胡思乱想,自己的产房已经很干净了,感染的机会不大,加上几个产婆经验都很够,晁氏得年纪刚好,这样应该问题不大才对。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李忱又开始焦急了起来,难道真是产房出问题了进去以后也不少时间了,晁氏已经生过一胎了,不该那么久阿。产婆也都是老经验的,不会出问题才对。 不一会,里面传来婴儿得哭声。生了,李忱刚刚被母亲一瞪,总算稳住了,没有跳起来。等一下产婆出来,再问就好。 几个产婆,掀开帘子走出来,满面喜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可以讨到赏钱,欢喜得说道,‘恭喜圣人,贺喜圣人,是个小公主。’ 听到是个小公主,郑氏得脸色淡了些,她是很传统得妇人,看中的就是男丁,因此多少没那么高兴。而李忱,还是很高兴,他才不会重男轻女得,女的好,女的更好,女儿家才贴心。 ‘母亲呢,母亲可好,可以去探忘了吗?’‘探望?’,几个产婆面面相觑,以前还真没人这样问过得,‘回圣人的话,圣人要看小公主,等一下就可以了。探望娘娘,最好在等两天,如今不太方便。娘娘她身体很好。’ ‘母女均安就好,辛苦你们了,下去领赏吧。’‘谢圣人赏。’,产婆喜气洋洋得走了,这皇宫得赏赐向来最丰厚得,本来想说生了个公主,皇帝会比较不高兴,不过如今看来,也还好嘛,说不定晁娘娘比较得宠? 过了一会,宫女把强保中的小公主抱了出来,李忱小心得接过来,手里像捧着什么最珍贵得宝贝一番,小心翼翼得捧着她,心里满是欢喜。 孩子看不出来像谁,挺难看的。不是他嫌弃小孩,而是刚出生得孩子,被羊水泡的发涨,皮肤也满是皱摺,想想自己泡水泡了太久,皮肤是什么样子,要知道,小婴儿可是泡了十个月羊水才出生的。
丑不打紧,过几天就好了,李忱看着孩子,心里满满的感动,这可是他第一个亲生孩子阿。恩,李凗得问题解释过了。看着这孩子,他只想到,自己要给她全世界。要给她一切最好的。 看过了孩子,李忱又去安慰母亲。‘辛苦你了…’,晁氏一副虚弱的样子,满头都是汗,李忱爱怜的替她把汗珠擦掉,慰勉辛苦的母亲一番。有人说,我们要过生日,也该晚一天,或早一天过。生日那天要感恩。因为这一天是母难日,要永远记得母亲辛苦生下自己。 ‘妾身,让大家失望了。生了一个女儿’,晁氏向李忱道歉,‘傻瓜,生孩子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跟我道歉做什么,有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如果生男生女,都是女人一个人决定,那世界上就不需要男人了。既然需要男女才生得出孩子,那生男生女,就不能只怪母亲。’ ‘况且,生女儿好阿。一男一女,才是各好字。现在我可好了。’听到李忱说这话,晁氏才放心的笑了出来。 ‘既然大家这么喜欢这女儿,妾身可以替她向大家求各一件事情吗?’‘什么事,你说,只要为了女儿好,我一定办到。’难得晁氏有求他的事情,还是为了女儿,李忱拍胸脯保证,一定办到,就算要星星、要月亮,一定都帮女儿摘下来。 ‘大家就是喜欢这样哄人。’晁氏微笑道,‘什么事阿,什么事阿。’,刚刚跟着李忱进产房的苏小小,看过孩子以后,听到晁氏有事,就凑了过来。 ‘你jiejie说,要让你早点自己生呢,别抢她的孩子。’,李忱开玩笑道。听到这话,苏小小僵了一下,不满的厥嘴道,‘刚刚还有人说,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现在生不出来,怎么能怪我。’,说完,又跑去看孩子了。 ‘这妮子,总是一副天真烂漫,长不大的样子。’苏小小跑走,李忱摇头失笑,又问道,‘你还没说什么事呢。’,‘其实,只是几件很简单的事情,只是大家难免会受点苦了。’‘受点苦算什么,为了孩子上刀山下油锅都不是什么问题,唉呀,你快说吧。’ 本来,李忱没把这当一回事的,不过就是一个父亲,为刚出生女儿的女儿做点事而已。等晁氏说完,觉得就算吃点苦头,其实也不算什么。甚至,连吃苦都算不上。一时冲动就答应了。 是的,一时冲动。多年以后,他偶尔会想起这件事情。他会想,这个决定是不是有些冲动了或者说,太过没脑了。 俗话说得好,冲动是魔鬼。这句话,在现代来说,可是至理名言阿。很多人因位一时冲动,作下了不可挽回的事情。比方说,因为一时冲动,海扁了某人,虽然说那个某人确实欠打,可是这毕竟是个有法制得国家,打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然后更多人,因为一时冲动,买了很多自己用不上的东西,为此付出荷包大失血得代价。更惨的是,每次都说不要买,每次买了都懊悔,结果过了一阵子,又继续重复上个过程。冲动、买、荷包大失血、东西没有用、买来后悔、下次一定要考虑清楚…然后这样重复N遍。 李忱就有这样感觉。冲动,不该那样冲动得,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不会冲动,三思而后行的人,可是,很显然得,身体换了,灵魂也会受到影响。 他就没想到,皇帝做为天下表率,吃苦,具有很大意义的。连下各罪己诏,不痛不痒的说我错了,都是件大事。更何况吃苦呢。 不过,这个决定是为了,自己得孩子,为人父母,为了孩子在怎么冲动,都不为过。况且,为此和马.元贽的冲突,其实也只是略微提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