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袭
深夜食堂里的灯光并不明亮，然而当女人掀帘进来时，众人眼前仿佛有一道光亮起。 刚刚还在嘲笑自己兄弟没出息的汉斯此刻也变得没出息起来，一双眼睛粘在女人身上流连不去。 女人身材修长，纤秾合度，一双长腿勾人心魄。 看到女人的一刹那，韩苏的一颗心也怦怦乱跳，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女人的美，但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正是去过他店里的李思思。 她知道是自己卸掉了她的“甲”吗？ 丽萨看到男人的注意力都被李思思吸引走，不满地哼了一声。 唯有深夜食堂的陆老板还能在美女面前保持正常，向两位客人问道：“吃些什么？” “两杯啤酒。”李思思背后的男人道。 男人已是人到中年，身材不高，有些虚胖，一脸的和善，微笑着将一杯啤酒递给李思思。 两人却并不坐在店里，而是站到了门外，呷着啤酒看着外面的街道。 韩苏此时的心情才稍微平复了一下，似乎李思思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否则没道理能这么悠然。 李思思和中年男在夜风中慢慢喝干各自手中的那杯啤酒。 透过门帘的缝隙，汉斯两兄弟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思思的背景，任凭丽萨在一旁卖力地搔首弄姿也无法拉回他们的目光。 丽萨终于放弃了努力，哼道：“没见过女人一样。” 汉斯两兄弟显然不是没见过女人，只是李思思那种气质美女还真是混迹于底层的他们很少见到的。 李思思把酒杯送回深夜食堂，环顾了众人一眼，然后和那个中年男人沿着街道走了下去。 李思思走后，丽萨终于如释重负般地舒了一口气，她转头看向韩苏，道：“苏，你是不是认识她？” 丽萨这么一问，汉斯兄弟也立即把目光投向韩苏。 韩苏连忙摇头，道：“不认识。” 丽萨道：“我总觉得她刚才临走时看你的那眼，别有用心。” 陆老板笑道：“那不奇怪，像苏这样的清秀小哥，哪个女人见了不得多看两眼。” 韩苏脸涨得发红，道：“陆叔又取笑我。” 丽萨笑着拍了拍韩苏的肩膀，道：“老陆这话说得没错。就像我吧，宁愿倒贴钱陪苏一晚。” 韩苏连耳朵都红了。 汉斯的兄弟有些嫉妒地道：“哥，可惜咱妈没给咱生个好相貌。” 汉斯很是豪气地一挥手，道：“没出息。只要有一天我们爬的位置足够高时，还怕没有那样的美女？” “能吗？”汉斯的兄弟有些犹疑地道。 “怎么不能？陆老板不是说他们华族有一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说得就是这个道理。只要我们拿命去拼，总有一天会爬到足够高的位置。” 汉斯的话感染了他的兄弟，两个雄壮的汉子释放出雄性荷尔蒙的气息，让丽萨眼睛里直冒桃心。 风尘女子喜欢的岂不正是这样的好汉子。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跑步声。 不是一个人的跑步声，而是许多人在一起排着整齐的队列跑出的那种整齐划一铿锵有力的跑步声。 在这座城里，能发出这般跑步声的就只有城防军。 汉斯和他的兄弟反应很快，双手往后腰一摸，两把乌沉沉的手枪已经握在手里。 两人贴到门边，半蹲下身子，脸上有惊惧和犹疑之色。 “干，城防军怎么会到这里来？” 陆老板保持着镇定，对汉斯两人道：“放轻松些，你们兄弟俩还不值得城防军出动。” 汉斯并没有放轻松，道：“难道他们要把暗店街连根拨起？” 丽萨嗤笑一声，道：“怎么可能？没了暗店街，城里那些大人物还怎么赚钱，怎么享受？” 韩苏心里跳了一下，“该不会那个李思思是什么大人物的女儿吧？” 跑步声越来越近，而且夹杂着装甲战车的轰鸣声。 汉斯已经肯定这不是冲着他们兄弟来的，对付他们这样的小角色，绝不会出动装甲战车。 陆老板也皱了皱眉，轻声道：“怎么这么大阵仗？” 话音未落，远处有另一种轰鸣声响起。不同于装甲战车的喧嚣，此种轰鸣声低沉厚重，只凭声音就给一人种压抑感。 其他人对此种轰鸣声没有反应，只有深夜食堂的陆老板脸色变了数变，喃喃道：“不会吧？” 那种低沉厚重的轰鸣第一声还在远方，第二声就已在耳边。 众人都已站在门边往外偷看，此时只觉夜空一沉，好像整个苍穹往下压了一压。 汉斯目瞪口呆：“浮空飞艇？！” 一艘二十多米长的黑色飞艇横亘在街道上空，飞艇上搭载的各种攻击武器直指下方，随时可以开火。 看那黑洞洞的密集炮口，直让人头皮发麻。一旦开火，只怕附近这片区域都会片甲不留。 同一时刻，城防军和装甲战车也在深夜食堂前停了下来。 汉斯把手中的枪握了又握，枪把已被汗水浸湿，变得又滑又腻，几欲脱手而落。 他的兄弟身子打着摆子，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韩苏和丽萨脸色也有些发白。 陆老板手中紧紧攥着一条毛巾，手背上青筋毕露。 “哗”的一声，城防军的军人们举起了手中的枪械，装甲战车上的炮台转动，指向了目标。 看枪械炮管所指的方向，他们的目标赫然是——伊甸园。 深夜食堂里的几人全都吐出了一口气，紧接着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 “胡天？”陆老板皱眉思索着什么。 “虽然人长得难看了点儿，有一次做老娘的生意还欠钱，但也不至于这样吧？”丽萨说道。 汉斯把枪放在一只手里，右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有些义愤地道：“我知道暗店街的偷儿都归胡天管，这说到底也就是个贼头，有必要这样吗？” 几人说完都将目光投向韩苏，大家都知道他算是胡天最亲近的人了。 韩苏脸上是茫然惊惧迷惑的表情，“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深夜食堂里的人都不知道，就在伊甸园对面的楼顶，刚才来过店里的一男一女正站在那里，目光深沉地看着伊甸园那粉红色的心形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