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布巫（上）
其实这种怪物我早有耳闻，一位青海的朋友曾跟我讲起过，只是名字不同。 一般青海人都知道，尤其是老一辈的人，大多听过这个传说。 我曾专门查过《山海经》，上面记载着数不清的怪物怪兽，我想也许上面会有关于布巫的记载，但翻了好几遍，也没找到相关描述。 李哥说，自己爷爷辈的那代人里，有一个人的小孩就是被布巫给吃了，当时那人带着孩子走夜路，遇上了布巫，结果小孩没逃掉，那人当时就被吓疯了，侥幸捡了条命回来，之后人就一阵正常，一阵疯癫的，多年前才过世。 他还讲了不少那人后来的状况，挺惨的，听得我们一阵阵唏嘘。 走到一个山谷口时，李哥招呼我们一声，停了下来。 “我就送你们到这里，剩下的路只能靠你们自己走，山里晚上很冷，要是觉得撑不住，你们还是回村里来，我免费提供住宿。” 李哥一番好意，他一定把我们当成了普通游客，才会这么说。 我尽快给李哥结了工钱，也好让他能趁天亮赶回家，临走前，李哥又叮嘱一番，告诉我们小心各种情况，才放心离开。 四个人粗略算了算，我们大约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离目标位置已经不远。 视野里全是山头，有的顶部如刀刻般尖利，有的顶部如圆帽般平缓，起伏的谷地就像巨兽的庞大脊背，雄浑壮阔。 这个季节，山体呈现一片灰黄，人站在其中，就好像绵长沙滩中的一粒沙。 沿山谷继续往目标行进，没想到剩下三分之一，四个人走了两小时还没走完。 再有一个小时，天就要黑下来，这段时间必须寻找宿营地。 李哥的话大家不敢当耳旁风，因此后面一路都在留心，最终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处合适的山洞。 高原上气候恶劣，这一路走过来，几乎没见到一棵树，全是枯黄的野草和灌木，李哥让我们找一处隐蔽的山洞，实在有些难为人。 眼前这山洞还不错，有几米深，能撑开三顶帐篷，就是洞口敞的有点大。 撑好帐篷，因为大家是轻装上阵，所以固体燃料什么的带的少，又找不到木柴生火，为了节省燃料，我们就只能点灯。 现在是秋末冬初，又是在海拔如此高的山区，山风不断，入夜就已经冰凉。 简单吃了点东西，蓝和小十八早早就躲进帐篷，外面只剩我和梦雄。 蓝钻进帐篷没有多久，又钻了出来，手里还多了一样东西，一只橘子大小的金属盒，上面有精致的孔洞装饰。 我看小盒子有些奇怪，于是随口问她：“你手里拿的什么？” 原以为只是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却听蓝道：“微型暖炉。” 蓝拿着那金属盒，在盒子底部微微一拧，金属盒瞬间亮起来，光束从小孔中射出，橘黄色看得人心中暖暖的。 “暖炉？还是新鲜玩意，你见过没？”我问梦雄。 梦雄摇头，蓝将金属盒放在我俩中间：“太阳能的小玩意，等下应该会暖和起来。” 她这么一说，我倒真觉得周围暖和起来。 看蓝要钻回帐篷，我忙叫住她，将手边的巧克力递了过去。 从我们出发到现在，也没见她吃多少东西，水喝的也不多，姑娘家保持身材的心情我能理解，但现在是在恶劣的环境里，不补充能量，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蓝将我的手推回来：“我不吃，你自己留着吧。” 梦雄道：“你已经瘦成了一道闪电，再减肥的话，一阵风就能把你吹跑了。” 蓝无奈的笑笑：“我真的不饿，也没在减肥。” “不可能不饿，你又不是骆驼，不吃不喝哪能撑得住。” 我不由心说，何伯简直给我们找了位祖宗过来，连吃饭都得催着求着。 我这么随意一说，蓝却像受到启发一般，她突然面露喜色：“骆驼，我喜欢这个词，我正好姓骆，以后你们就叫我骆驼吧。” 我和梦雄哑然失笑，哪有姑娘自己给自己取外号的，这不是犯二嘛。 梦雄道：“等等，呃，蓝，你可能不太理解中国的文化，外号这东西不是对人的尊称，你又是女孩子，我们不能这么叫你。” 蓝使劲摇了摇头：“我了解中国的文化，关系好的人之间才会互叫外号，我希望你们弱化我的性别，把我当作好伙伴，骆驼这个名字最好。” 说完之后，对于这个提议，蓝自己还满意的点点头。 我哭笑不得，原来蓝是这个意思，要我们把她当男人看。 她说了解中国的文化，应该不是完全胡诌，毕竟她的母亲是中国人，而且她的普通话说的确实地道，儿话音都很标准。 “就这么定了。” 蓝轻舒一口气，好像完成了什么艰巨的任务，钻进了帐篷里。 怪不得有人说，距离远了才是女神，距离近了就只剩下女神经了。 后面，因为要轮班守夜，我和梦雄闲聊一阵，梦雄就早早去休息了。 李哥告诉我们，布巫怕火光，所以只要有光的地方，它就不敢接近。 布巫只是个传说，就算真遇上，我手上有武器，自然不怕它。 我只是担心手边这盏小灯，电量估计撑不了多久，这山里夜间有大型野兽出没，要是遇上熊或者狼就很麻烦。 山风时强时弱，强的时候能把小灯吹翻，周围光影晃动，帐篷布也跟着噗噗作响。 月色不错，从洞口向外看，基本能看清周围事物的轮廓。 远处偶尔会出现一道移动的黑影，野驴或者羚羊之类，在谷地间游荡，走走停停，估计是在觅食。 冷风扑面，我将冲锋衣的帽子戴在头上，裹了裹衣服。 正觉得鼻腔里干冷的难受，远处一道怪异的剪影，忽然闯进左方视野。 这影子一出现，原本只有风吹草动的视野里，登时，几个黑影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全部拼了命似的开始向右奔跑。 意识到情况异常，我立即将目光锁定左方的影子，朦胧的月光下，那影子直立着，差不多有一人高。 看不清具体细节，只见它不停转头张望，接下来，竟开始蹦着往前走。 一看它如此表现，我的心一突，顿时悬了起来，不会是李哥口中的布巫吧？ 中大奖了，要么是僵尸，要么真就是布巫，这地方反正没袋鼠。 我将手枪紧紧握在手中，静静观察那东西的一举一动。 它蹦着往视野右方走，没多远后突然停住，顿了一瞬，接着朝我们这边蹦过来。 被发现了吗？ 我望了眼旁边的小灯和暖炉，该不是灯光引它来的吧。 那黑影并非直直朝向我们，而是一路斜着前进，没多久就消失在山谷中。 这期间我看的更清楚，那东西有一颗类人的圆脑袋，两只尖尖的大耳朵，两条胳膊，可惜夜里只能看清轮廓，细节还是一塌糊涂。 虽然辨不出它是一条腿，还是两条腿，但我有八成把握，它就是布巫。 那东西肯定发现了我们，不知道它是真走了，还是隐藏起来伺机进攻。 我丝毫不敢大意，差不多该换班的时候，身旁的小灯忽闪了几下，熄灭了，周围一下暗下来。 我看周围没什么异响，就走到帐篷旁，准备叫梦雄起来换班。 手刚拉开帐篷门，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响动，什么东西正快蹦着往洞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