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愿死不再为替代
福守缘从来没有想过战斗会这么快的离奇结束，他眼神复杂的注视着奥莉安娜仅剩的躯体。 “我的力量始终缺乏，这次还携带了战场能量助力，实际你很难会输，为什么？” 奥莉安娜无法出声，她开启了心灵沟通。 “我早有想过，只是一直都以为自己下不了决心，直到今天我凝望心湖静静的梳理了一遍，才发现自己其实是能够做出这个决定的。所以当我又一次不想再继续，我便真的任性了一回，那一刻的感觉，很美妙。” 我呢？看清过自己吗？ “若你像对待蔚一样冲破我更多桎梏，我也许不会这么决绝。但现在，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地方可以自己做主了，出去，各种束缚将会再次加身，连自由死去都做不到甚至是不敢去想……” 心也会喘息吗？ “是我太脆弱吗？又或者，人一旦尝到过自由的甜美，便再也无法去忍受重新戴上各式枷锁的滋味？” “或许我向来自由，或许我从未自由，所以我无法准确回答，但想来也就是你说的那样吧。可你真的达到那种程度了吗？并不全是因为这些吧。” …… “最初喜欢竞技，是源于父亲看到我获胜会很欣喜，接着是我发现竞技中毫无负担的畅快杀戮能让我暂时忘却许多烦恼。而今，星球意志将我固定于修罗之道，逼我痛苦着去制造更多人的痛苦，真是够了，被父亲把控在一条我不愿走的路上已经很累，做一个双重玩偶？我选择说不。” “如果我帮你？” “那时我计划的是像蔚那样，当然，绝不是像她那样爱上你，而是‘死’在你手里。” 默然。 “后来我想通了，我的痛苦你解决不了，很多年前就注定了我这一生没有多少挣扎的余地了……体味过心想事成我已经很满足，我真的不愿再戴上枷锁，所以还是在这个心意明晰又能自决生死的地方寻个解脱吧。” “别的不论，想象一下你父亲失去你的感觉，你忍心吗？” 奥莉安娜的笑声和言语都很冷。 “就是这点想的太清楚，否则还下不定决心呢。我原本就是制造出来的，即便这颗心死了，永恒魔导齿轮的运转也会让这具身体蕴生出新的意识。真好笑，就连做一个注定悲苦的替代品，我都不是不可取代的那一个。” 有什么在狠狠的揪着福守缘的心，他知道自己败了。 “不好笑！你有蔚，有球球，还有其他的朋友。你怎么能因为这么一个坎儿就选择离开她们！” “没事儿，反正我，不是无可替代，虽然我，很爱他们。” 球球发出急促的滴答滴答声，在奥莉安娜，不！是发条魔灵的脸上轻柔摩擦着，那是反对，更是难过与不舍。 “你凭什么一直说自己可以被取代！对球球而言，你是生死相依的唯一伙伴；对蔚而言，你是最独特最完美的科技生灵好朋友；对整个世界而言，你是独一无二的英雄发条魔灵而不是奥莉安娜！说来说去，你事实上仅仅是不敢去探寻和面对你父亲的想法。你应该活着，去真正的问明白，他现在是把你当女儿，还是你以为的替代品！” 猫猫狗狗养久了还有感情呢，我就不信了！ “我对不起她们，但我问过了，父亲很生气！他告诉我不要妄想摆脱奥莉安娜这个名字！不要被发条魔灵这四个字所迷惑！” 激动却透着羸弱，发条魔灵的生命正在痛苦的流失。 福守缘迷茫了，该怎么化解这一段藏的更深更痛的记忆？ 或许有一条路，解铃还须系铃人，但这却是个可悲的死结！ 他最后努力着：“或许只是气话，我们换个角度去想想。” 依稀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 “谢谢，可我不想挣扎了，父亲总是夸我完美，但我听到了！一旦他喝醉，他就会说，正因为太完美，才不是我的女儿！” 声音停了，福守缘一惊，幸好声音又颤抖着响起。 “真没用，培养了那么多年就拿回发条魔灵这种一听就不是淑女的称号，这种名字岂能配得上我女儿？该怎么修改设计，才能把发条魔灵变成优雅舞者呢？每次听见这种话我都好害怕！我就躲进屋里，翻出奥莉安娜的照片问她，我到底还要怎么做，才不会被父亲抛弃？” 那些画面轰的一下在福守缘脑海里爆炸！ “现在你明白了，我真的走不下去了，所以你别劝了。球球，来跳个舞吧，一起舞动，直到……” 球球猛地定在半空，然后她颤颤巍巍的翔空起舞，福守缘恍惚看见发条魔灵也在用心舞动，悲伤、凄美。 突然，球球停住，好似力气被抽空一样直直的坠落！ 福守缘不愿却终究听见了发条魔灵最后的告别，他还听见了她对生命仍旧保有着nongnong的眷恋。 “再，见。” 能吗？还是你吗？ 怜惜与疑问，不停回荡。 …… 发条魔灵的逝去意味着她心灵世界的崩溃，刹那间整个世界就那么无声无息的崩解消散。 心神回归身躯，现实里的时光只流失了一瞬，福守缘飞速的转身睁眼。 发条魔灵的躯体已停止运转，然而球球倔强的顶着她的身体不让她倒下，她滴答滴答地不断悲鸣。 福守缘甩开大刀上前扶住发条魔灵的身体帮她平稳躺下，球球这才一下脱力的掉在地上，失去了唯一的伙伴，羁绊很深的她其实也正处于崩溃边缘。 最后发出一声滴答，那是在向福守缘道谢，随后球球体表的光泽散去，陷入了沉眠。 “快走！你个蠢货快走啊！” 覃寿的焦急大喊惊醒了福守缘，他终于想起自己离死亡也不过一步之遥！ “瞬间回城术。” 防御塔的攻击贴近的那一刻，覃寿总算看见那个不让人省心的混账消失在原地，虽然飞弹也掉头朝他追去，但这中间的时差足够福守缘在生命之泉恢复好起码202点生命值了。 温暖的泉水浸没周身，四肢百骸的细胞都在欢呼着得到了最需要的滋补，福守缘的心神却难以安定下来，生命值刚一超过防御塔的攻击力202他便一步踏出生命之泉奔向上路战场。 “地球方4444号应召者击杀了发条魔灵奥莉安娜。” 接着本该是奖励与特殊死亡情况告知，但却没有响动，福守缘心里升腾起一丝希望，难道她并没有死？ 思考前行中福守缘迎头碰上了一路追来的飞弹，出于人类面对攻击的本能反应，福守缘下意识的偏了偏头。 瑷不在身后！ 惊诧之余，福守缘立刻联想到这次系统通告的异常很可能跟瑷有关，思及她给人的温暖之感，他觉得更有盼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