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聚能金属
罗梵安静地坐在桌旁，桌面上摆放着各种零件：枪管，准星，扳机，握柄…… 这是一把手枪的零件，但不是普通材质的手枪。它的每一个部件都是由聚能金属制造而成。 聚能金属是在地球步入星际时代后才诞生的一种全新的合金，是目前地球上最高端的武器制造材料。这种金属在合成过程中，能够吸纳外界的能量融入自身，从而大幅提高制成品的性能。用它制作而成的武器，无论硬度、韧性、耐久，还是环境适应力，各方面都非常出色，用它制作而成的枪械更是优点多多：高射速、高精确度和超低故障率，以及无与伦比的破坏力。由聚能金属制造而成的弹头，发射后造成的破坏程度可以达到镭射武器的数十倍，简直就是武器制造界一种神话般的存在。 然而，世上没有完美的事物。聚能金属这种特殊合金在拥有诸多优点的同时，也存在三个显而易见的缺点。 首先是重量。 用聚能金属制造成的武器，哪怕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重量也足以达到两百公斤。这个重量，普通人不要说使用，单单只是如何随身携带都是一个大问题。用聚能金属制造而成的枪械，在装填弹药后，重量统统达到五百公斤以上，稍大一些的枪械甚至会达到数千公斤。这样的重量，哪怕是强化者都无法承受。即使是十级强化者，力量也只不过能够举起成吨的重物，而使用武器需要的是用着顺手，并不是勉强能够拿起来就可以了。 由于存在这个明显的缺陷，严重限制了聚能金属的适用范围。但是，所谓有利有弊，有一小部分人对聚能金属却是情有独钟，那就是：觉醒者。 和强化者平均提高身体的综合素质不同，到了觉醒者层次，个人的能力会开始出现分化，会因天赋的差异而走向完全不同的发展方向。但是有一点却是共通的，那就是觉醒者的身体素质大幅超越了强化者，哪怕是最初级的觉醒者，其身体素质也数倍于十级强化者。那些常规科技武器的性能，已经难以满足觉醒者的需要。这一点随着觉醒者实力日后不断提高，也将变得越来越明显。而那些对常人来讲根本无法使用的聚能金属武器，却恰恰符合他们的需要。 可惜，不管是地球联合首府，还是财力雄厚的四大财团，都无法为麾下的觉醒者配备成套的聚能金属武器，最多也就是准备一两件的样子。 这是因为它的第二个缺点：极度稀有。 要合成聚能金属，需要用到数十种珍稀的原料，而其中大多数，地球上根本没有，只能去外星开采。甚至有几种非常特别的材料，在目前人类能够涉足的星球当中，都是极为罕见。因此，尽管聚能金属武器拥有出色的性能，但它却不具备普及性，不要说大面积生产制造，哪怕是在制造普通武器的材料中添加部分聚能金属，都是一件极度奢侈的事情。 而此刻摆在罗梵面前的，正是一把在地球上万金难求的聚能金属手枪，并且不是掺杂了一部分，而是完全由聚能金属制造而成！ 事实上还不止如此，在那间地下室里，还摆放着更多的聚能金属武器！ 这都是神秘的养父留给罗梵的遗产之一。也不知道独臂客究竟用了什么了不得的办法，竟然能一下子弄到如此之多的聚能金属！ 罗梵光想想都觉得头晕：假如核算固定资产的话，他的财富哪怕比起天翔集团总裁史乾钧，只怕也毫不逊色了。可惜这些东西只能隐藏在黑暗里，根本无法见光。于是在表面上，罗梵依然是个连吃饭都成问题的穷光蛋。 遗憾的是，尽管罗梵拥有聚能金属武器，却没办法自如地运用。 这是由于它的第三个缺点：极度消耗能量。 聚能金属，顾名思义，需要聚集能量才能激活其性能。 聚能金属武器要发挥出应有的威力，必须由使用者向武器中注入自身的能量，金属中所蕴含的恐怖破坏力才能够被激活。而这种武器虽然威力巨大，但驱动它所要消耗的能量也同样很大，假如不能在短时间内结束战斗，一旦当使用者能量耗尽，后力不继的时候，局势就会变得非常危险。特别是由聚能金属制成的热武器，限制使用者的因素已经不再是弹药，而是自身的能量多少。因为很可能你的弹药还十分充足，却已经因为能量不足而无法射击了。 基于以上三个明显的缺点，聚能金属武器虽然珍贵，但在普通人手中却形同鸡肋，除了很值钱之外，没有任何实用价值。 …… 要参加即将举行的圣警考核，趁手的武器当然是必不可少。本来罗梵打算直接携带养父留下的武器参赛，以他现在觉醒者的实力，已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驱动它。即使消耗身体能量这个问题暂时无法解决，但凭借聚能金属武器犀利霸道的性能，关键时刻用作杀手锏还是蛮不错的。拥有这样一张底牌，虽然不敢说面对其他选手拥有压倒性的优势，最起码对罗梵能构成威胁的选手肯定已经不多了。 但是现在，罗梵改变了主意，因为在园丁留下的芯片资料里，提供了一个更好的选择。罗梵现在要按照资料里提供的方案，尝试对这把聚能手枪进行改造升级。 …… 由于之前孵化奇奇的过程给罗梵带来了巨大的惊喜，让他对芯片上的内容信心不小。此刻即将实践另一种未知的神秘方案，罗梵隐隐有些期待。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大脑完全恢复冷静，他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零件上。刚刚成为觉醒者的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能力做到资料上的要求，尽管已经在心里模拟过无数次，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动手实践。要知道，为了这次尝试，他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万一失败，那可真是欲哭无泪了。 为了不让那些花掉的积蓄变成无谓的牺牲，罗梵平心静气，神情无比专注。 他首先拿起过一根试管，里面装着一种天蓝色的药液，这种药液是以蓝星草为主要原料，混合数十种性质各异的化学物质配制而成，是资料里提供的改装方案之中最关键的一环。 为了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罗梵特意跑了好几家药店和材料店，分批购买了这些原料。当然，这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其实别人未必能猜到他要做什么。除了那份神秘的资料之外，罗梵以前从未在哪里听说过，蓝星草这种鸡肋一般的植物还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能不能成功，罗梵不知道，但基于对父亲和园丁的信任，他愿意全力以赴地尝试一番。 在脑海里把整个方案再次梳理了一遍，确定没有疑问后，罗梵开始小心翼翼地动手。他要做的，就是在枪械的各个零件上，用蓝星草药剂绘上不同的纹路。每一种纹路资料里都有详细的记录，虽然不清楚这些图案所代表的含义，但光看着那繁复深奥的线条也能猜出，它们的作用必定不凡。 由于是初次实践，罗梵的手法十分生涩，绘制的速度非常缓慢，但由于事先准备充分，总算是没有出错。当然，这更多是得力于觉醒者敏锐之极的感知能力。 从下午到天黑，足足用了六多个小时，罗梵才完成了全部工作。哪怕以他现在觉醒者的身体素质，此刻也已累得额头冒汗，体内的能量更是消耗得涓滴不剩。但罗梵的精神却很亢奋，他知道，自己已经进行到了最关键的一步。 顾不上擦去额头淌下的汗水，他开始组装各个零件。 枪械的拆卸和组装，他早已练习过无数遍，完全没有丝毫障碍。眨眼睛，一把完整的手枪组装完成。就在他安装好最后一个零件，把枪放在桌面的同时，这把枪发生了变化：枪身上那些用蓝星草药液绘制上去的纹路忽然亮起炫目的蓝光，光芒中，原本清晰的纹路一点点变淡，片刻之后，所有线条消失无踪。随即，枪身的光芒隐去，一切恢复如初。 此刻这把手枪的样子，已经同以前一般无二，丝毫看不出改动过的样子。 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由于是第一次，罗梵心里也没底。带着疑问，他伸手拿起手枪。 枪支入手的瞬间，罗梵猛地瞪圆了眼睛。 …… 墓园。 静立在墓碑前的心夜，那冰冷的声音忽然在浓重的夜色里响起：“你不该来这里，会打扰到她休息的。” “可你根本不离开这片墓地，让我去哪儿找你？”一个嘶哑的声音从心夜对面的黑暗中传来，同时一个全身都隐藏在黑袍下的人影徐徐出现。 来者赫然是解谜人，而且听两人的对话，竟似乎很熟悉的样子。 心夜不再接话，算是默认了解谜人的说法。 解谜人又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心夜面前，宽大的黑色袍袖微微动了一下，一团小小的黑影被抛到心夜面前。心夜一抬手，接过解谜人抛来的东西：那是一件同手表一般大的小型仪器，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相关资料都已经发到了你的邮箱，有空自己看吧。” 心夜点点头，没有说话。 解谜人显然早已习惯了她的沉默寡言，也不奇怪，又自顾自说道：“恐怕独臂和园丁做了鬼都想不到，你我二人居然会联手。我搜集到的精确情报，加上你神鬼难测的暗杀能力，他们想不死都难。不过，你也确实厉害，六年前就能杀死独臂客，虽然其中有我的一份功劳，可你的暗杀手段也的确称得上惊世骇俗了。四大杀手之中，独臂足智多谋，园丁武力最强，我的信息最灵通，而你，才是拥有最强暗杀能力的人。第一杀手的名号，非你莫属。” 心夜站在夜风中安静地聆听，没有半分接口的意思，只有解谜人的声音在墓园里响起。 “不过，你这次弄出这么大动静，只怕组织那边是再也瞒不过去了，我也帮不了你，你自己小心吧。别以为你已经是觉醒者就可以高枕无忧，你我为组织效力多年，可至今连老板的样子都没见过，这说明什么？这里面的水，只怕比咱们想象的还要深。” “谢谢。”心夜终于开口，却只有两个字，声音依旧冰冷如常。 解谜人轻笑一声，转身离去，最后的话语从夜幕中传来：“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想你死得那么早。我想要的东西还得靠你呢。” 声音随着人影远去。一片死寂的墓园中，只留下心夜孤独的身影。 …… 地下训练场里，刚刚完成测试的罗梵呆呆注视着手中那把升级完成的聚能金属手枪，眼中是满满的震撼。 罗梵刚刚对这件武器完成测试，结果让他大吃一惊。 枪身的重量足足降低了百分之三十！ 因恐怖的重量而产生的巨大后坐力，如今足足降低了百分之五十！ 而它的杀伤力却提高了整整一倍！ 一连串恐怖的数据，让精通枪械的罗梵惊骇莫名。 而最重要的是，如今使用这把枪，已经不再需要注入自身的能量，可以直接激发出枪械的最大破坏力。将这把枪拿在手里，罗梵那敏锐的感知能够察觉到，这把枪正在从周围的空气中吸收能量。虽然这个过程十分缓慢，但胜在持久。它采用从空气中吸取能量的方式，避免了持有者自身的能量消耗。 那份资料上的改装升级方法居然这么厉害！ 这还只是最初级的方案。如今自己刚成为觉醒者，能力还非常有限，等以后自己能力变得更强，就可以尝试更多高级的方法。到时候，经过高级方案改造的武器会变得多么恐怖呢？ 罗梵心里有些激动起来。 在正常的情况下，一旦成为了强化者，热武器对他们所能产生的威胁就会逐步下降，这种下降的幅度同人体能力的提升刚好成反比。由于热武器的射速和杀伤力基本是恒定的，而且射击方式也很单纯，只能做出直线攻击，因此很难发挥出高级的战术，使它们的实用价值大打折扣。而高等级强化者的力量、速度和反射神经都远超常人，他们完全可以凭借敏锐的视觉和听觉，在敌人扣动扳机之前就做出闪避甚至直接反击。因此，热武器对他们的威胁程度变得微乎其微。在那些强化者面前，枪械几乎变成了小孩子手中的玩具一般。 因此，很多高等级的强化者在寻找强有力的星宠来辅助战斗的同时，还会去重点练习一种冷兵器，因为冷兵器能更好地发挥出他们在力量和速度方面的优势，让他们在战场上能够做出更多的战术变化。。 但是罗梵却不必担心武器的问题，他完全可以一直使用这种升级过的枪械进行战斗，因为这种升级版的武器绝对能够给强化者们带来巨大的威胁。哪怕是觉醒者，在面对聚能武器的时候也不敢直樱其锋。 所谓冷兵器胜过热武器，那完全是由于武器的级别不对等，而在同等级下，热武器的杀伤力肯定远超冷兵器。更何况，在芯片资料上，还介绍了许多使用这种升级版枪械的技巧。如果能够把这些技巧掌握，罗梵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横扫一切对手。 也不知道园丁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弄来这张神秘芯片的？ 罗梵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兵器架上：看来这次考核，自己可能会给别人带来不少惊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