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悲催的四方门主
楚云虽说与宋成性趣相投，互相颇有好感，但说起来，接触时间也没多长，更谈不上多么熟悉。不过她原本也是心智过人之辈，不然当初也不会在那山岭中面对两个大汉的威逼之时，始终装出一副不会武功的样子，目的只是为了引出树后之人，看看对方藏在那里是何目的。现在看到宋成在说话的同时微微冲自己眨眼，再想起二人初见时的戏剧性一幕，登时恍然明白，作出愤恨欲绝的神色，只是心中还是疑惑宋成将要如何，干脆顺着宋成的话接口道：“若是早就发现你的狼子野心，我当初就该一剑杀了你！至于剑鞘，我宁死都不会给你的。” “好个宁死不屈的小娘子。”宋成冷冷一笑，笑声刚落，便猛的扑到了楚云身上，一边亲向楚云的脖颈，一边色笑道：“既如此，本公子就先将你给办了！” 楚云虽说极为聪慧，看出了对方是在和自己演戏，但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尤其是对方嘴唇即将要临近自己肌肤的一刻，更是心中砰砰直跳，原本白皙的脸庞也微微红起，再感受着男子特有的气息喷吐在自己脖间，麻痒难当，不由得有些羞怒，正要就此推开宋成，却忽然听到对方在自己耳边轻声问道：“那剑鞘大概多长，是什么形状？” 楚云微一愣神，急忙低声回道：“听朱九剑提起过，长仅不到一尺，极为小巧。” “如此就好办了。姑娘保重！”却见宋成忽然从怀中一摸，随即宋成整个人猛然站起，手中还拿着一个小小的包裹，大笑道：“多谢姑娘了，后会有期！”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急速向那片山岭的方向。 那剑鞘在四方门主的数年打探之下也略微知晓，极为小巧，此刻借着月光虽说看不太清宋成手中的包裹，听对方方才的话语，分明就是已经拿到了剑鞘，但竟然不是献给自己，而是取之逃跑了！他哪还不明白自己被这毛头小子耍了，原本平淡微笑的面容蓦然一惊，随之勃然大怒。 他哪里敢多做耽搁，更是顾不上再去理会楚云，循着宋成逃跑的方向急速追去。 宋成本就受了不少伤，现在全凭一口心气憋着奔行，虽然明知此次怕是真的难以活命了，但因为自己计谋得逞，心中却颇为放松。他原本就没打算耍什么诡计反败为胜，双方实力差距太多，自己更是受伤之躯，即便是趁那四方门主大意之下偷袭，恐怕也讨不了好处。 其实，从楚云的话语之间，他也发现了那剑鞘根本不在她的手里，早先她承认剑鞘在自己手中，只是为了保得朱九剑女儿的安全。不过若是现在再说出实情，那四方门主筹划已久的一番心血白费，急怒之下岂会给自己二人活路？ 如此的话，只能是让四方门主把矛头转向自己，好让楚云可以安然离去。 至于他手中的小包裹，当然不是所谓的剑鞘，而是那本《东唐野史杂谈》。 此去山岭，他也只是抱着一场赌博的心态，就像是之前在山岭中大喊寻找酒中仙一样，这次同样打算如此。不过，姑且先不说这县城距离山岭尚有十几里路程，自己怕是坚持不到那里就会被四方门主追上，况且即便是到了山岭，那山岭方圆足足几十里范围，自己难不成还能有上次的运气，再次寻到酒中仙？那几率也太小了……。 再说那四方门主，心急之下速度竟然是越来越快，与宋成的距离也在逐渐缩短。宋成之前受了伤，跑动之下伤处更是疼痛难当，速度自然逐渐变慢，脚步也是越发踉跄，最后竟然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眼见此景，四方门主惊喜之情溢于面庞，到了宋成倒地之处停步后便要讲话。 其实，他本可直接一剑刺入宋成后辈，但对于大多数武林人士来讲，在一切阴谋得逞，或者是打斗明显占在上风后，总喜欢说些废话，然后再让对方在绝望和不甘中死去。 尤其是，如果他要是知道自己最喜欢的徒弟是怎么死的，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立刻将宋成杀死，绝不给半点缓冲的时间。 只是，他话未出口，宋成倒是先冲着小道两旁的林间喊了起来：“我知晓前辈已经到了，晚辈幸不辱命，将此剑鞘带来了，恳请前辈信守承诺，再传晚辈一套掌法。” 这一喊，让四方门主把即将要出口的话生生咽了回去，有些惊疑不定的看向四周，只是虽然高空月光皎洁，但四周再往深处却也看不甚清，凝神聆听，发现除了鸟叫声再无动静后，这才深吸了口气，冷声道：“小辈，莫要胡言乱语！老夫纵横江湖数十载，岂能被你吓到！” 说罢，四方门主也不想多说废话了，就要抬剑刺去。 宋成感觉到了身后隐有寒芒蓄势待发，但咬了咬牙，却是根本不去理会，继续嘶喊道：“前辈的脾气我了解，我知道前辈是在考验我，看我能否再强权威逼之下不顾身死，保住您要的剑鞘。晚辈明白，即便是晚辈被这老贼杀死后强取了剑鞘，凭您老酒中仙的赫赫威名，再立马从他手中抢回，并且为晚辈报仇雪恨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恳请前辈定要将这老贼千刀万剐，以谢晚辈心头之恨！” 喊声响起后，四方门主手中宽剑就那么悬在了半空中，他面上神情变幻不停，心中更是愈发犹豫不决。 他也知晓那酒中仙经常藏身于山岭当中，虽说从不会去县城，但来到此地小道却是极有可能。再说若不是极为爱护眼前这少年，酒中仙应该也不会把成名绝技都传授给他。如果这少年所说是真，那自己强行杀人取剑，岂不是要把老命交待在这里？ 可是眼看着自己梦寐已久的剑鞘唾手可得，难不成自己还有放手的道理？ 就在四方门主内心天人交战的时候，宋成骤然爆发出一声比先前还要响亮的大呼：“前辈！您老终于来了！” 四方门主神情大变！急忙扫向四周！ 与此同时，宋成骤然间翻身而起，一掌猛击向对方手中宽剑，将之拍离，同时另一掌蜷缩成爪，狠狠的抓向四方门主小腹之下、大腿之间！ 四方门主刚刚回过神来，便只感觉一生中从未体验过的疼痛从下身传来，撕心裂肺，酸麻欲绝，整个人都感觉瞬间失去了气力，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漱漱而下。 “小辈！我要将你千刀万剐！”这话声，若是他往常说出，尚且还有一番武林豪气，但此刻却是充满饿了凄厉，如同是难以放下仇恨的冤魂鬼叫。 趁此时机，宋成身体半蹲，那只手依旧抓着不放，另一只手则是成掌送出，几乎用上了毕生全部的气力，拍在了四方门主腹部。 手掌与腹部对方腹部接触，许是因为力道太猛的缘故，再加上自己原本体格不够健壮，整个人竟被反震着退后半步。至于四方门主，已然蜷缩着倒在地上，下身处最后被宋成撕裂开一道血口，虽然没有彻底断离，但那种疼痛也绝不是正常人可以忍受的。 再加上腹部承受的那如同排山倒海的一掌……疼痛、酸麻、悔恨、不甘、急怒攻心之下一口鲜血从嘴中喷出，鼻中气息竟然出多进少了，嘶吼声也渐渐的变成了呻吟。 面对这样的武林成名人物，宋成哪敢就此松懈，看到对方倒地之时，便微一定神，快步上前跟上，捡起对方刚刚掉落的宽剑，双手举起，剑尖朝下，向着四方门主的胸口刺了进去。 宋成剑宽剑拔出后一扔，怔怔的坐到了地上……血腥气味顷刻间散出，林间的小鸟许是也看到这一幕，惊恐着不敢再鸣叫。 一刻钟前，不到十里之处，同样是县城郊外，楚云震惊中眼看着宋成离去，自己挣扎了半天最终站起，要追去相助，只是刚走了三五步就又倒在地上。她自学艺初成后，便再也没有哭过，无论是在何人身前，都始终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已然隐有其真正师父的巾帼豪侠之风，只是现在，在nongnong的无力感，还有重重的对宋成的担忧和感激下，却是不由得落下了泪水。 说白了，他们的故事并非起源于那片山岭，而是那三十三两银子。因为三十三两银子，他们在短短的一天时间之内，真正的相识相知，甚至性命相许。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自己都从没有时间好好的去体会这份情谊，他只是知道，这个少年已经深深的走进了自己心里，哪怕此后黄泉相隔，也会是她一生永恒的最美好最难忘最疼痛悔恨的记忆！ 她确实悔恨，若是自己当初没有送出那三十三两，若是自己只是将对方从九剑庄救走，而全力掩饰自己的身份不让对方识别。那现在的结局一定不会是这样。 自己得到了一份情，对方却是由此而失去了生命。 就在楚云暗自神伤之际，忽然感觉到肩膀被人一拍，同时一道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云儿，为师可算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