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君王怒之红颜尚在
“什么?!曼罗?!你确定没有看错?!” 座前的男子一身凌厉威严的恢弘气度,此时也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猛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急急地询问跪地的暗卫。 “启禀皇上,属下已确认,曼罗出现的人的确是皇上所寻之人,当时情况紧急,未曾来得及与其相问,这才马不停蹄回宫复命。” 暗卫如实回禀。 皇帝闻言心中激荡,转念又陡然升起一股怒气,紧盯着跪地之人道, “你说当时有人刺杀?” 暗卫继续道,“回禀皇上,刺杀之人与属下之人几乎同时到达曼罗边城,行踪诡异,属下派人尾随其到青坨寺,这才发生异状,那群人身着燕人服饰,只是行踪和习惯,却并不像燕人。” 皇帝猛地握紧双拳,锋利的目光瞬间迸射,眯了眯眼,带着帝王的压迫,口中硬生生的吐出几个字,“他们当然不是燕人。” 随后,暗卫又详细禀告了与蒙面人作战,对方战败逃走的情景,以及宝七被其他护卫救走,他们的人正在城中全力寻找。 皇帝心中情绪复杂万分,得到对方消息的欣喜和对方遇险的愤怒齐齐涌上,夹杂着对对方安危的挂念和对方身边是何人守护的不解,五年多的沉郁伴随着酸甜苦辣,化为说不清的滋味冲上心头,让皇帝再次加派人手部署了寻找的暗卫。 待暗卫退下后,皇帝沉了沉气息,这才将暗中的狄不归招进来, “相府那边可有动静?” 狄不归应声回道,“除上次有人被调遣,昨日回来一位。” 皇帝听完一拳砸向手边的书桌,锐利的目光中带着杀气,“朕就知道是她!” “皇上驾到——” 下午皇帝刚从御书房出来,就直奔长乐宫而去。 现在不光宫内人知道,朝野上下谁人不知,后宫贵妃娘娘专宠,皇帝自登基以来再无妃嫔纳入,相国大人的地位更是一日胜过一日,且不说皇上多久去一次长乐宫,单单是这一宫独存的局面,就足以见得皇上的心思。 此时皇上面无表情的直奔长乐宫,下人们自然是猜不出皇帝的心思,只知道赶紧跑去给贵妃娘娘道喜,后宫就这么一个主子,不巴结她巴结谁呢。 上官清桐正在殿里练字,听到皇帝前来的消息,善于控制情绪的她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皇帝独宠她一人,那都是外人所见,其中滋味究竟如何,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算下来,上次皇帝来她宫中,还是半个月以前。 以皇上的心思,即便是对她毫无波澜,也会每月来她这宫中一次,做给这满朝文武看,开始的时候这些朝臣还会歌功颂德,时间久了,皇帝久不纳妃,频来长乐宫而长乐宫又无所出,弹劾的奏章自然是越来越多,怨声载道,颇多不善之言。 上官从期待到失望,再到冷漠,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了,是冰火交替下微弱的希望,还是纠结深切的爱恨交织,哪怕皇上每个月来她这边一次,即便是冷面相对,她也觉得尚有希望。 此时皇帝居然月中便来,上官强压住心中多出来的忐忑,稍作装扮,挺直了身姿,用自己早已练就好的皇后姿态迎接皇帝。 “臣妾叩见皇上。” 皇上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只是挥手屏退了所有的下人,目光幽深深不见底,直到殿门被关上,他一步一顿的踏着步子,走到微微颔首的贵妃面前,这还是第一次,皇帝打算扶她起身。 上官心跳有些快,红唇嫣然。 明黄的龙袍有些耀眼,比外面的春光还刺眼一些,连带着对方手上的力气,都有些过大了,让上官一下子有些无法承受,目光里都是震惊和难以置信,骤然瞪大。 皇帝单手掐着上官的下颌,目色赤红,手腕间青筋暴起,直掐的对方说不出话来,抖着一双红唇,露出端庄下的狰狞。 “是你,是你在对她动手,到现在,你还没放弃。” 皇帝轻声吐气,逼近上官,一字一句却听不出任何的温度,令闻者胆寒。 上官却仿佛毫无畏惧,直视着对方的赤目,因为紧张而不停颤动的睫毛,目光中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悲恨,她说不出话来,可是这双眼睛,却代替了所有的言语。
皇帝猛然收进手腕的力气,令上官白皙的面颊都染上了晕红,禁不住发出一声痛哼,皇帝上前一步,突然间甩开手腕,方才被掐住的人受不住力量,一个趔趄,狼狈的摔倒在地上,喉间发出似笑非笑的呵呵声, “呵呵,呵呵呵……” 上官发钗跌落,落下几缕发丝,她从来都是用自己最完美的姿态出现在对方面前,这还是第一次,她被对方亲手打落成这般模样。 不过这并不能影响上官的傲气,即使摔在地上,她依旧抬了抬头颅,恨意满满的看着头顶的阳光, “我为什么要放弃,这本来的一切,就是属于我的。” “包括你……” “放肆!” 皇帝怒喝一声,转头瞪了一眼倒地的女子,似乎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她,厌恶地转过身去, “别以为朕,不敢杀你。” “哈,皇上当然敢杀我,皇上深谋远虑,运筹帷幄,臣妾这点心思,又岂能瞒得了皇上,皇上留臣妾到现在,不就是为了她么……” 沉默,长久的沉默,其实从他们谈崩的那天开始,他们之间就已经遥不可及,只是她还要固执的嫁过来,执意要把自己自小筹谋的路走到最后,只是她到现在都没弄清楚,所有的地位都能在谋划中唾手可得,唯有感情,从来都不在人的掌控之列。 不仅不在她的掌控之中,连齐容自己,都无法掌控。 “下次再见到你的人,格杀勿论。” 皇帝没再多言一句,甚至看都没有多看倒地的人一眼,冰冷的转过身子,站在门前,怒火顶峰,便是冰寒,少年的情谊,早在多年前,便已经不留半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