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话 前奏
“啧啧，方才那么大的响动莫不是你二人弄出的？” 三人落回地面，回想起那阵心悸的法力波动，白在野还是咋舌不已。 “在野兄，你为何也来了？” “哎，粉红娘娘的夺灵旗造出那么大声响，惊了俺师傅，师傅就让俺过来拦住罗止杀去路。”白在野边说边不好意思的挠头道：“现在看来，罗止杀跟俺交手也就只是热身罢了。” 乾辰呵呵笑道：“哟呵，这可不像你白在野的性子啊！那罗止杀固然很强，也绝不是你所想的高不可攀，以在野兄的资质，追上不难！” “俺自然会追上！多年不见，倒是乾辰兄弟你的修为竟然有如此大的进步，若不是俺亲眼所见，真不能相信你在融合之境就修出了法力。” “如果我说是分神期修出的法力，你还不会被吓死？”乾辰心想。 “既然无事，俺就回泥云洞了苦修了，原本还以为可以跟罗止杀在五峰决上好好打上一场，可现在不仅发现打他不过，就连你也让俺觉得可怕，再不修炼，都无脸出门！” 说罢，白在野踏剑飞走。 只剩下饶盖寅未走，乾辰这才打趣道：“怎么，盖寅兄从泡尸缸出来了？” 饶盖寅白眼一翻，理也懒理，风声一响也飞走了。 乾辰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心中叹道：“此次五峰决看起来会有趣得很！” 三千里外，罗止杀从空落下谷中，在一条溪流旁盘腿坐了下来。 一股光大正气随着若隐若现的妙音在他周身游走，金色的流光在其背后闪烁淡淡光辉，眉心间一团华光忽明忽暗，不多时，他全身骨rou猛一发劲，一股炽热的气浪被震出体外。 “祝融控火玄法的确玄妙霸道！” 罗止杀轻拭嘴角残血，眼神有些难以捉摸。 “哼哼，压抑得很辛苦吧，罗止杀！” 一道冷笑从空中传下，忽远忽近，周遭温度徒然猛降，吐息间白雾缭绕宛若寒冬腊月，这方天地竟然落起了雪。 “装神弄鬼！” 罗止杀横眉冷对，一步踏出化作六道分身，朝着空中一处围去。 “好友见面，止杀兄弟真是分外热情！”说话间，寒气如瀑倾斜，冰霜化作利刃，将那六道分身一下搅碎，大量冰屑晶石带着寒气冷光飞流直下，欲要刺透下方提枪耸立的罗止杀。 这时，金光大作，妙音喝唱，罗止杀单手一送，游龙枪带着刺目金光狠狠刺出，一道匹炼似的金光一下把冰屑寒气吞噬包裹，发出无数细密刺耳摩擦声来。 趁着冰屑被金光震得四处飞散，罗止杀脚踏长剑飞起直追，枪花挽成数团来，无数金光化作大网围拢而上。 “哼，大胆！”那声音显然生怒，快步踏空走来，大手一张，冰屑仿佛有了灵性，纷纷向他掌心聚拢，叮铃脆响间凝成一柄琉璃似的四尺长剑。 罗止杀冷冷看着来人，游龙枪斜指，沉声道：“御风而飞，缩地成寸，想不到你已成功渡劫修至练神返虚大成之境，神级高手！好，好得很！” 来人一身青衣道袍，面目清秀神采奕奕，呵呵一笑，傲然道：“好得很？咱俩多年不见，理应好好叙旧才是！止杀兄弟这般嘲讽倒是免了吧！” “叙旧免了，有话便说！” 罗止杀显然对来人并无好感，甚至有些反感。 “呵，脾气还是这般张狂！”来人显然不买账，讥笑道：“你不必跟我装模作样，恐怕现在最不想动手的就是你自己，虽然我不知你为何强压自身修为拖延渡劫时间，但倘若你现在要跟我动手，起码也得出全力，这样一来，你修为压制不住，必然引动雷劫，到时候可别坏了自身之事还怪我头上！” “自作聪明！”罗止杀长枪一指，爆发出惊人气势，“真剑凌，莫不是你以为渡劫成功，破凡化神，我就奈你不何？”话锋徒然转道：“你才渡劫不久，正值真气转化成法力的积蓄时期，说你是神级都是高估了你！” 叫真剑凌的来人眼神一沉，无边杀意酝酿，手中琉璃长剑上顿时寒气如雾。 “水雾流光剑！”比起来人，这柄通透的长剑显然更让罗止杀在意，“神器，应当给配得上的人用！水雾流光剑，你还配不上！” “哼，好大口气，配不配你试试便知！” “那便试试！” 两人同时动手，水雾流光剑化作千万冰屑，带着滚滚寒雾罩压而下。罗止杀自然不是省油的灯，真剑凌招式刚起，他手中游龙枪便射出刺目金光，枪法大开大合气势非凡。 “还莫动手！” 极远之地，破空气鸣不断袭来，转瞬之际，十八道巨大剑气势如长虹贯日，竟以后发制人之势冲入二人之间，一举将二人招式拦下。 “十八道剑气，是蜀山剑派三十六座哪位长老？” 罗止杀冷眼看着剑气射来方向，只见一道袍黑须中年男子踏步而来，手捏剑诀，背后竖起十八道巨大剑气。 “福生无量天尊，不可思议功德！”中年男子哈哈笑来，口中做歌，几步便来至罗止杀身前，强大的压迫感引而不发，只是静静站立于此，都让他气血翻涌。 “原来是清志长老！”罗止杀微微欠身，算是打过招呼。 巴蜀群山，修仙福地，派立繁多，剑派独大。罗止杀对于蜀山剑派颇有了解，眼前这黑须道人清志，乃三十六长老之一，散仙实力。在蜀山剑派长老当中修为不高不低，但反过来讲，这在药王谷可以自立山门的修为却在蜀山剑派却至少有三十六个以上的存在，着实是底蕴丰厚的巨擘了。 “多年未见贤侄，未想到修为进展如此迅猛，唔，当日老夫眼光不错，你龙凤傲骨，必成大器啊！”黑须道人哈哈笑道。 罗止杀闻言也不做声，只是宠辱不惊的微微点头，收回了游龙枪。 见游龙枪收回，清志道人沉声道：“剑凌！” “哼！”真剑凌按奈住心中不满，也将水雾流光剑收了回去。 “不知清志长老远道而来是为何事？定不是让真剑凌来试探我这般简单吧？”罗止杀余光瞥向真剑凌，二人目光碰撞，大有一言不合继续开打的架势。 “呵呵，不瞒贤侄，我们此番前来确有要事同百翎隼王商讨，不料路经此处，正巧遇见贤侄，剑凌年轻气盛，见与贤侄多年未见，便忍不住先来打声招呼！”清志倒是唇齿机敏，可罗止杀心里却是不屑，这清志道人言下之意无非是派真剑凌前来试探，毕竟此人渡劫功成，也算神级高手，来日飞升它界不知比散仙高明多少，由他出面自然可以打击罗止杀的锐气，如此一来，清志道人也能心中有底，无论之后有何动作，都能进退自如。 “蜀山剑派打招呼的方式颇有风格，罗某算是领教！” “哈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清志道人也不理会言语中的嘲讽，抚须笑道：“既然如此，由贤侄带路去碧落崖，也不算唐突！” “唔！”罗止杀长剑一闪，率先飞去。 待罗止杀稍稍飞远，清志笑脸阴郁沉下，问道：“剑凌啊，先前交手你觉得如何？” 真剑凌冷眼一瞪，骂道：“你个没有用的东西，何必与他废话那么多！” 徒然被真剑凌这样一喝，清志道人面色瞬间惨白，弓腰退向一旁，噤若寒蝉。 “哼，这罗止杀不愧是药王谷年轻一辈第一高手，恐怕他师傅罗无秋都及不上他，先前交手我明显感觉的出他在压抑自身修为，怕是有八湖之力！” “八湖之力！”清志面色有些难看，“融合之境还未渡劫便有八湖之力，那岂不是不弱于散仙！老夫也就八湖之力，难怪此子给我莫大压力！” “真气多又有何用，神级之下皆为蝼蚁，驾驭五行窥探大道，岂是你们这种雷劫未过的小人物可以理解！”说着张开手掌，仿佛万物都在他掌心，这种感觉令他有些痴迷，“罗止杀你给我等着，我飞升之前定要将你踩在脚下，走！” 二人迈开步子，踏向碧落崖。 夺灵旗出现的消息不胫而走，将药王谷的气氛悄然推至一个微妙气氛中，各大山门暗流涌动，各做商议，小门小户也不能独善其身，纷纷在权衡附庸之事，毕竟他日夺灵旗掠夺似的聚灵，就算修为极低的生灵也多少嗅到了暴风雨前的预兆。 也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夺灵旗与乾辰的名字一下挂在一起，各方势力猜测之于也把乾辰的名声再一次推到了风口浪尖。 “传言夺灵旗出现那日，有气浪接空，万鸟迎贺，据说都是锦绣谷乾辰修为晋级搞出的动静！” “确有此事不假。”一人压低嗓子道：“你们知道五百年前的传说吗？” “你说的是乾辰化形？清楚得很，虽然那时我灵窍未开，但那日东灵泉上空显现的巨大红莲我还是有印象的。” 众人纷纷点头，都表示清楚此段事情。 “重点就在这里！”那人接着道：“夺灵旗出现那日寅水涧方向又出现了五百年前那株红莲。” “你是说，这跟乾辰有关？” “必然有关，现在药王谷可是炸开锅了，各种猜疑不断，矛头无疑均指向乾辰。” “这下可是精彩了！” 跟这番暗地传声相同，整个药王谷上上下下议论不断，倒是传出千百种说法。 东灵泉。 净思池亦如往常碧绿清澈，池水之中异常浓郁的灵气幻成缥缈雾气，轻飘飘的漂浮在整个净思池上。 雾气朦胧，隐隐见得四人端坐池中，坐下四张荷叶仿佛化作蒲团，四人就坐其上。 一鹤发童颜老者呵呵笑道：“隼王缺席，倒是意料之中！” 红影冷笑，香风扑鼻：“罗无秋那老狐狸心中的算盘倒是打得很好，就算他要过来，娘娘我也懒得待见。” 老者拱手笑道：“先前之时还得多谢娘娘成全。” “哼，谢我不必，若是您所言有假，参爷，您可别怪我寅水涧心狠手辣。”粉红娘娘骨扇轻摇，话说得尖锐难听，神情上却并无表现。 “后生可畏呐，多少年了，从未想过还能见到此番景象，老蜘蛛，你可算是教了一个好徒弟！”一大汉不禁叹声感慨，正是白在野师傅，泥云洞门主叶愧。 火无煨被叶愧这样一讲，面皮倒是红起，苦笑道：“在参爷面前说这话，我这老脸可不知往哪放了，谁不知道我是横刀夺爱将我那徒儿从参爷这强抢过去的！” “哈哈，此事不假！”参爷哈哈大笑，往事勾起，笑叹道：“四千年前，乾辰长在这净思池中，时至五百年前方才化形，那日天地风起云涌老夫刻骨铭心呐。” 四人不禁唏嘘，似乎都陷入往事回忆之中。 良久，粉红娘娘突然想起某事，说道：“如今我已将药王谷秘闻告知乾辰小子，夺灵旗也交至他手中，各位也清楚，能开启仙府路径的除了夺灵旗之外，可还有一物啊！” “哼，难怪罗无秋那老家伙有恃无恐，怕就是依仗手中的筹码吧！”叶愧说起百翎隼王罗无秋来，毫无好感可言，二人之间一看就有不小隔阂。 “那自是他的福缘！”参爷对此事倒是并不在意，“仙府有缘得之，自由缘来牵动，不是我等外力可以干涉，罗无秋座下罗止杀亦是人中龙凤，倘若罗无秋想用罗止杀争那仙府机缘也并无不可。” “唔，罗止杀此子乃是天才绝艳之辈，刚烈正直，追求大道之心难以撼动，将以时日必会是翻云覆雨之人。” 在座这些门主巨头说起罗止杀来赞不绝口，药王谷年轻一辈第一高手也是实至名归。 “六年之后五峰决时，便是我药王谷转折之日，数千年都等了过来，各位同僚便多等数日罢！” 三位门主纷纷拱手作揖，一下飞出净思池。 而就在这繁杂的迷局徐徐展开之际，在一片浓雾弥漫的树林中，鸟兽避行，凄凉异常。 这片林子连绵数百里，常年笼罩雾气，光不能透，潮湿的空气使这片区域阴冷难耐，此地正是药王谷里一块让人退避三舍之地，迷雾林。 “沁儿，你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切勿多想多念，紧守元神，抱元归一。”乾辰见沁儿两日还未转醒，不由有些担心起来，权衡之下，最终决定以自身强大的精神进入沁儿脑中，企图将她唤醒。 这是二人深入迷雾林五十里左右位置，刚进入之时，沁儿只是觉得心中烦闷难挡，随着愈加深入树林，除了心中挥散不去的烦闷外，就连真气也凌乱起来，最终眼睛一黑，陷入昏迷之中。 乾辰清楚沁儿正被心魔扰心，不敢妄动，只好守在一旁护法，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仍未见沁儿苏醒，便担心起早他们几日今日迷雾林的师弟们。 “乾辰大哥！”沁儿突然呼唤出声，双目一下睁开，正巧看见坐在自己身前面带温暖笑意的乾辰。 “乾辰大哥！”沁儿如同小鹿一般，一头扎入乾辰怀中，委屈后怕的模样惹人生怜。 “过了这心魔，精神力果然凝实不少，这对你今后修炼可是大有帮助！” “若不是乾辰大哥出声提醒，沁儿不知要困在自身囹圄之中多久了！”回想起方才困住自己的种种幻想，沁儿后怕道：“这就是乾辰大哥那日经历的心魔劫雷吗？果真可怕！” “心魔劫雷怎可能如此简单！”乾辰想起那日苦笑不已，若不是修炼祝融控火玄法，有妙音醒己，他也不敢想象后果如何，“现在你也醒来，我们赶紧去找师弟们。” “乾辰大哥真的要一人前往黑岩火山吗？沁儿可以陪你一起的！” “不可！”乾辰坚定的摇摇头，“如果粉红娘娘所说不假，那么时间并不多了，而罗止杀我已交过手，且不说他功法如何，就拿修为来讲，至少也有八湖之力，与我交手明显是压制住了自身修为，可想而知他还不愿渡劫，从时间上来看他的行为就值得推敲了。” “八湖之力！”沁儿听到乾辰如此高的评价，也不禁柳眉紧锁，“难不成罗止杀也想争夺仙府。” “我不知道！”乾辰想了想，他总觉得事情远没有这般简单，自从粉红娘娘将天大的秘密说与他听后，这巨大的迷局愈发让他摸不着头脑，“多想无用，我们还是先将师弟们寻到再说！” 迷雾林虽说不大，却随着二人不断深入使得沁儿心魔每过一阵便会被勾起，好在乾辰守在左右，每每等到沁儿支持困难时便出声提醒，几番心魔挡下，沁儿精神力也有了长足精进，之后二人前进速度倒是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