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神秘的挑战书
“他能把球拍走?”詹继超看着,自言自语中带出了一份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是怎么知道球的走向的?”季飞也不禁一惊。 “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底线右侧,另一个女孩的头探了出来,朝着人群目光所向之处看了过去。 “嚓——”余嘉落地了,侧着身摩擦着自己的身体,在地上滑出了好一段距离。丝丝的疼痛之中,余嘉似乎能感觉到自己的右臂已经被擦破了。 “啊?原来是他!”探头的女孩一看,惊奇地说道。 余嘉在地上“滑行”了一段距离之后,停了下来。这短短的一两秒钟,在场上的众人看来,似乎却是如此印象深刻——伴随着余嘉飞身而出所带来的惊讶,伴随着余嘉及时把球拍走所带来的震颤。 这似乎比一个强劲的扣篮还要紧扣人心。众人看到的,是从来都没有看过的“救球”的方式,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所做出的一件让他们惊讶的事情。 这个人,到底是谁?场上的人们不禁在心中产生了这样一个疑问。 “嘟——”一声拉长的哨子声顿时响起。 “时间到!比赛结束!”场上的裁判一边吹着哨子,一边扬起右手喊道。 “44比42!北科大附中胜!”负责计分的学生紧跟着大声喊道。 这时,众人似乎才从刚才余嘉飞身救球的惊讶中醒过来,在鸦雀无声的几秒钟之后,场上顿时爆发出如雷声一般的欢庆声。 “耶!耶——”在场的北科大附中的学生们看到自己校队赢了,不禁地拍起了手掌庆祝。现场大部分的人都知道,中正学校已经连续两年在这块场地上输给北科大附中了。 “可恶!”詹继超看着庆祝的人群,愤愤地说道。 “继超,没关系!”队长石勇把手放在了詹继超的肩膀上,安慰似的说道。 “队长,真是可惜,还差那么一点点!”王作楠也走了过来说道。 “嗯!没关系!”石勇应着,和其他的中正学校校队的队员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场上正在“欢庆”的北科大附中学生们。 “队长……”季飞看看张羽,又看看刚站起来的余嘉,欲说又止。 “嗯,我知道!”张羽正要向余嘉走去,便向季飞点了点头。 “余嘉,你没事吧?”此时,周志权他们已经走了过来,一边询问着,一边却不自禁地对余嘉产生了一份莫名的不解——他们还是不能相信,这就是他们眼中那呆钝的、反应迟缓的余嘉。 “啊!他受伤了!”人群中,刚才探头出来的女孩子看见余嘉右手的肘部已经擦破了皮,此时正流着血,便大声地说道。这个女孩子,正是方清芳。 “嘿,你受伤了!给!”方清芳来到了余嘉的身边,一边拿出纸巾给余嘉擦拭,一边说道。而周志权、周一帆和王筝三人则已经拿来了一支还没开过的矿泉水,把水一下一下地洒在了余嘉肘部的伤口上,以清洗一下伤口。 “这位同学,谢谢你!谢谢你为我挡住了刚才的那个球!”刚才被喊作施韵的女孩,此时也来到了余嘉的面前,点着头真诚地说道。 “是的,这位同学,真的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女孩身边的朋友也带着谢意说道。 “啊?没!没什么!不用谢的!”余嘉用左手挠挠头,断断续续地说道。 “你的手流血了!还是先去处理一下吧!我认识医务室的张主任,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女孩看着余嘉,温柔地说道。 “哦,这个……”余嘉看了看周志权他们,又看了看方清芳,不知是否应该答应。 “余嘉同学,依我看还是去吧,是要做点处理的!反正学校医务室的主任,我也认识,我也和你一起去!”方清芳说道。 “原来你叫余嘉?你好,我叫施韵,是高一的新生。”施韵微微一笑,说道。 “额,是的,我叫余嘉。”余嘉倒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眼睛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的,才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对,余嘉,就去吧!伤口的事情,最好能处理一下。”周志权等人说道。 “嘿,那个……”底线处,只听叫一个球员大声地朝着余嘉喊了一声。眼见之处,只见这个球员正用着手指指向了余嘉。这个人,正是詹继超。 “你叫余嘉是不是?”詹继超说着,已经走了过来了。 “是的,我是余嘉。”余嘉拿着方清芳递给他的纸巾,却还没来得及擦拭手肘上的血。方清芳见势,便对余嘉点了点头,自己拿过纸巾,轻轻地敷在了余嘉肘部伤口的边上。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球会被我拍向这边的?”詹继超脸带怒气,平抑着情绪问道。 “这个……”余嘉看了看詹继超,觉得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下答话很是不自然,缓了缓,说道:“这个,只是感觉到了!” “感觉?”詹继超仿佛忽然听见了一个笑话似的,原先带着愤怒的脸上半是诧异,半是愕然,半响没有出声。 “感觉到了?”余嘉身边,除却几个女孩子,其余听到这话的人许多人,包括詹继超和季飞,都觉得难以理解。他们都觉得,余嘉这话,本身就是一种感觉。 “不,其实这话很实在!”场边,张羽和石勇不约而同地用诧异的眼光看着余嘉:在那种情况下,除了看詹继超拍球的手势去向之外,便没有其它的判断依据了——而他,却几乎是在詹继超最后拍球一刻之前就已经扑出去的了。除了感觉,真的别无他事了。而能有这样的预知感的人,相信一定是和篮球相处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的人了——这个人,该不是一名普通的高一学生!张羽和石勇暗自地想道。 “哈哈,感觉?你能凭感觉就能知道球的去向?你能凭感觉就截住我的球?你是在开玩笑吗?”詹继超像审问似的,把一连串的问题抛向了余嘉。 “嗯,这个……”一时之间,余嘉也不知道该怎样去辩解。 方清芳站在余嘉的身旁,想让詹继超停止这些询问,但又不好开口,只是一个劲的在心里急。 这时,张羽和季飞已经来到了余嘉的身边了。此时的张羽已经推开了几个围得比较靠近的学生,然后看着詹继超,示意他不要在这里闹事。 “余嘉,”詹继超忽然转了口风,“我要挑战你!” “挑战?”众人一惊:堂堂中正学校的王牌得分后卫,居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向一个高一的新生发出挑战宣言? “挑战?”余嘉似乎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对!我要和你单挑!一对一!”詹继超又一次地用手指着余嘉,利落地说道。詹继超是一个好胜心十足的人,这次来北科大附中打挑战赛的原因,就是想利用暑假的集体训练成果,好在开学前羞辱北科大附中一番,以报上一年的失败之仇,想不到却还是输了,心中自然憋了一股气。刚才,全场最后的一个篮板球,他和季飞谁也抢不到,还差点弄出一件伤人的事情出来。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么一个极有可能会伤人的球,居然被一个名不经传的高一新生给“救”了——虽说这救球是一件好事,避免了一场不必要的意外。但是在詹继超心中,似乎就觉得是这个新生打断了自己最后的表演一般,一股莫名的怒气便迁移到余嘉的身上了。本来,和他对位的对手应该是北科大附中校队的首发得分后卫季飞,但此时詹继超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任凭一股怒气驱使着,忍不住就向余嘉发出了挑战。 “继超!”中正学校的队长石勇走了过来了,按住了詹继超的肩膀,“有什么回去再说!” “但是队长,他……”詹继超不服。 “没事的,一个球而已!”石勇拍了拍詹继超的肩膀,像是安慰,也像是劝阻。 “我会再来找你的!”詹继超恨恨地一说,看了看余嘉,便转身走了。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请别见怪!”石勇对余嘉点了点头,说道。 “哦,没事。”余嘉答道。 “他就是这个性子!今天你成功地拦截住了这个球,其实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说来还得谢谢你。”石勇继续说道。 “哦。”余嘉顿了一顿,感觉这石勇说话,和詹继超是截然的不同。但一时间,余嘉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心里只是希望这般的被众人注视的对话能尽快地结束。 “余嘉同学,以后若有机会,我们还会再见的!”石勇向余嘉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 “你好,我叫张羽,是学校高中部篮球队的队长。这是季飞,是我们的首发得分后卫。”张羽伸出了右手,竟然要和余嘉握手相识。 “你好,我叫余嘉。”余嘉看了看张羽,伸出了右手和张羽握了一下,说道。 周志权他们站在旁边,只觉得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他们不敢相信此时的高中部篮球队的队长竟然主动伸手要和呆子余嘉握手! 张羽说着,看见了周志权他们当中站着的杜峰,便下意识地朝着他点了点头。杜风也点头回敬。 “余嘉,很感谢你刚才的这个扑球!要不是你,这场没有预先正式通知校方领导的挑战赛,估计就会演变成一次校园事故了。谢谢你!”张羽认真地说道。 “对,你刚才的那个球截得真好!”季飞一笑,也说道。 “没……”余嘉口拙,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样吧,今天就先到这里为止,以后我们应该还有很多机会可以碰面的!你的伤口,现在应该去医务室处理一下了,我也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我就先走了。祝你开学愉快!”张羽微微一笑,转身便朝着校门口的保安亭走去了。 季飞一伸手,说道:“我叫季飞,我们交个朋友!” 余嘉又顿了一顿,迟疑了一下,也伸出手来,和季飞握起了手来。 “我先走了!”季飞一笑,也跟着张羽走开了。 其余的北科大附中校队的队员们,似乎也各人有各人的事情,有些在收拾球队的东西,有些在解散着人群,有些聚在一起,似乎还在商量着事情。而张羽和季飞,则在保安亭旁和两个学校的保安在交谈着。这场没有正式得到校方领导批准的挑战赛,虽然在比赛的末端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是最终都归于平静。 方清芳、施韵以及施韵的朋友王家惠,则候在了余嘉的身旁,等待前往校医疗室的时刻。她们也没想到,开学的第一天,就一下子遇上了这么多的人。只是,施韵的脸上,除了一丝歉意,似乎始终都是那样的平静。而方清芳则不同,每一个人要向余嘉走过来,她都会注意着观察,并且认真倾听对方的话语。 人群渐渐散去。余嘉等人站在场边,施韵和方清芳正准备着送余嘉到学校的医务室。一番商议后,周一帆和王筝随着杜峰往教学楼那边去了,周志权则陪着余嘉一起前往校医室。 学校的医务室里,坐着一位年龄约莫40岁左右的女性医生。余嘉一行人一进去,那位医生一眼看出的似乎并不是受了伤的余嘉,而是陪伴余嘉而来的施韵和方清芳。而施韵和方清芳,则都主动地向那位医生说了声“张姨”,语态之中显得甚是亲切。 对于这样的情况,余嘉心中甚是不解。周志权看着,更是觉得奇怪:她们怎么会叫她阿姨的呢?难道她们和这位医生在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张姨,我有一位朋友受伤了,您能帮忙我看一下吗?”施韵落落大方地说道。 “对,张姨,他也是我的朋友!”方清芳也说道。 “嗯,好的!小韵,小芳,没问题,我来看看!”这样之后,那位医务室的医生才带着笑容,向余嘉走了过去。在施韵和方清芳的注视下,被称作“张姨”的医生几乎是小心翼翼地给余嘉处理好了伤口,并叮嘱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 施韵再一次地向余嘉道了谢,对医务室的张姨点了点头,就和好友王家惠回学校宿舍处理一些事情去了。唯有方清芳,还是候在了余嘉身边。 “这位同学,请问,你不用做其它的事情了吗?”看着方清芳,余嘉没敢问,周志权却问出来了。 “啊?我的事情吗?哈,已经做好了!反正今天就是开学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方清芳爽朗地答道。 “那,你要不要先去哪个地方之类的?”周志权又问道。 “嗯……对了,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自己的教室吧?”方清芳说道。 “对!我们进了学校,都还没有去看过教室呢!”周志权说道。 “张姨,谢谢你了!”临走前,方清芳还不忘对医务室的张姨表示感谢。 “哪里的话!这不都是应该的嘛!”医务室的张姨笑着说道。 这时,余嘉点了点头,便和方清芳、周志权二人一起到高中部的教学楼去看教室去了。北科大附中的学校医务室,设置在了学校宿舍区这边,和高中部的教学楼之间,还隔着初中部的教学楼,要从这里到高一的班级教室,还需穿过一段初中部的教学楼楼层。 一段路途,从医务室走到高中部教学楼,方清芳见余嘉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心中觉得舒坦,便有说有笑的,笑声宛如黄鹂鸟的歌声一般,时高时低地徘徊在余嘉的身旁。而周志权,则有事无事地在随意地搭着话。 余嘉听着,似乎也忘记了自己手臂上的疼痛了,只觉得一路上除了可以看到北科大附中的校园景物之外,还能听到方清芳的笑声,和看到周志权那半傻不傻的搭话的样子,也颇觉惬意。不觉间,他们已经来到了高中部的教学楼了。高一的教室,在三楼。 “嘿,余嘉,你猜一猜,你可能在几班?”周志权一边走上楼梯,一边回头向余嘉问道。 “嗯,猜不出。”余嘉没反应过来,只答了这几个字。 周志权这样一问,方清芳的脸上倒是不自觉地出现了一丝的微笑。 随后,来到了三楼的教室门前。顺着班级次序一看,周志权才知道,原来自己和周一帆、王筝都被分到了2班,而余嘉和方清芳却刚好被分在了同一个班——高一(1)班。 周志权觉得可惜,脸上不免出现了一丝落寞:“诶,余嘉,想不到初中不能和你同班,到了高中都还是隔一个班。” “哦,没关系,反正就在隔壁。”余嘉答道。 “诶,不是这么说的,区别很大呢!”周志权忙争辩道。 这次,余嘉不答话了,只是笑了一下。 此时,方清芳正默默地看着余嘉,不知怎的,脸上忽然却红起来了,便只好不作言语,低下了头去了。 “哦,我知道了,有新认识的女孩子和你一班了,你就觉得我无所谓了!”周志权看着余嘉,故作玩笑般说道。 “没有啦,志权别乱说。”余嘉忙解释。 “你这个人,才刚认识,就会开别人玩笑了!”方清芳说道。 “哈哈……”周志权明知自己是在开他们的玩笑,看到他们这样一急,也不免笑了起来。 其实,笑声中,余嘉倒是真有一丝自己的小心思:和他同一班的,除了眼前的这个方清芳,还有另一个女孩子——就是刚才他为之扑球的那个女孩子,施韵。 早上10点,北科大附中的新生们都各自去到了自己所在的班级教室中了,正等待着他们的新班主任的到来。刚才那还是热闹哄哄的教学楼走廊,忽然间便变得宁静起来。而施韵和她的好朋友王嘉惠也恰好分在了同在一个班中,这时,她们也已经走进了教室了。此时的教室中,仍旧充斥着各种互相交谈的说话声。在班主任老师来到之前,同学们似乎都还在兴奋地交谈着——他们都穿上了新的漂亮的衣服,乍一眼看过去,似乎几乎都是名牌。 其中有一个男孩更甚,直接坐在了桌子上面,与另一个斜斜地坐在座位上的长脸男孩在几近热烈地说着话——在他们身旁,是三个他们刚认识的女学生。这三个女学生,似乎和那两个男孩子很谈得来,唧唧巴巴的,聊个不停。 余嘉随意听去,他们似乎是在说一些初中的事情。 只听得那个斜斜地坐在座位上的男孩说道:“你可知道,我们的这个班长,在初中时可是有一个‘外号’的!”他一边说,便一边用手指了指坐在桌面上的男孩。 “有什么‘外号’啊?那么厉害?”其中一个长头发的女学生问道。 “哈哈,你看一下他的左手小臂处,是不是有一道刀疤?”长脸的男孩子说道。 “是有一条刀疤,那又怎样?”另一个短发的女孩子又问道。 “那就是了,他的外号,就叫‘刀疤雄’!所以,他不仅是我们班中学习最好的,也是打架打得最好的!”长脸的男孩得意地说道。 他一说完,坐在桌子上的那个男孩便也流露出了一份得意的微笑。 “哦,原来这样!那,以后我们有什么困难,尽管找你们就行了?”两个女孩子追着问道。 “哈哈,那是的!不管是学习的事情,还是其它的麻烦事,找我们准没错!”长脸的男孩说道。 “嘿嘿,反正,你们就是我们在这里交上的最早的朋友了,以后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就是了!”坐在桌子上的男孩终于“发话”了,脸上还是刚才的那份得意的笑容。说话的这人,名字叫苟泽雄。而刚才那个男孩,叫刘定坚。这两人是从蛇口的同一所初中的同一个班里考进来的学生。 他们一边说,其他的人就一边听。其实,说着说着,很多人都已经停下来了。唯有他们几个,还在那里说着,所以说到最后,大家也都在听着他们说话了。 余嘉听着,一份莫名的不舒服的感觉不知如何便从心里渗了出来。他循声看去,看着说话的那四个人,总觉得不太喜欢——特别是那两个男孩,余嘉觉得自己和他们之间,有一大段的距离。至于,这个距离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他只知道,是一种又无法接近的感觉。余嘉不知道,他将和他们一起,度过一个怎样的三年。 突然,教室门口走进一人。这人身量不高,一副西装革履的样子,乍一看,脸上的神情甚是严肃。一走进教室,他就开始自报门户了:“大家好!我叫汪继芳,是你们的语文老师,也是你们班主任!我来自吉林长春!”几句话,显得甚是斩钉截铁。 余嘉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班主任就以这样的一种方式走进了他们高中的世界了。学校生活,就这样在一片聊天声的顿时停歇中展开了。对余嘉来说,这是一个新的环境,却也是一个新的挑战。 张羽和季飞,此时才刚刚处理完有关刚才的比赛的事情。正向自己的教室走回去。他们是高二的学生,他们的教学楼和余嘉的是在同一栋的,只是余嘉的教室在三楼,他们的教室则在四楼。 至于北科大附中高三的学生,则在五楼——正忙着准备高考的他们,基本上是没有心思去打篮球的了。于是,对于他们来说,一切都基本上是学习的了。 张羽和季飞在三楼的楼梯口处停下了。张羽看着高一新生两个班级的教室,心中似乎有了一丝遐想。隔着透明的绿色的窗户玻璃,他刚好能看到坐在窗户边的余嘉。季飞看着张羽,心中其实能领会队长的心意,只是不禁也问出了口:“队长,你在想什么?” 此时,九月早上柔和的阳光已经照到了走廊的扶栏上,一株株种在扶栏外的簕杜鹃正在迎风摇摆。 张羽定睛出神了一会,才慢慢说道:“我在想,我们今天迎来的会不会是一个契机?” 契机?季飞心中也在想着这个问题。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和队长是否就是看准了,他也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会发展成怎么样。 北科大附中的校外,中正学校校队的队员们也已经走在回校的路上了。 一路上,詹继超几乎都没有说话,只是其他的一些队员在不停地向他们的队长石勇问着一些有关刚才比赛的问题。石勇一边在回答,一边也在观察着詹继超的表情。看过去,詹继超一脸的不服气,似乎还在憋着气。 石勇知道,有些话,只能等回到了自己的训练场上再说。而事实上,大家也都能知道詹继超的感受。所以,一路上也没有谁想和他谈话。但是,不管是谁,心中都多了一份思考:刚才那个拍走詹继超的球的北科大附中高一新生,他那精准的判断和迅疾的动作,很让人惊讶。同样的,这个问题也留在了张羽和石勇的心中——他们都期待着,能看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很快,高中的学校生活便展开了。余嘉在这一个班中,虽说不是很习惯,但是在隔壁班的周志权、王筝和周一帆也经常会过来找他。周志权他们经常问余嘉这,问余嘉那的——他们一致相信,有一些关于余嘉的事情,他们确实还没知道。甚至,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尝试着把余嘉带到篮球场上去,看看会又什么效果! 只是,只要一谈到篮球,余嘉却总是会将这个话题轻轻地带过。 高一(1)班的班主任,是一个工作利落的人。他说过的话,最多不超过三天,基本上都会实现——除了考试成绩的不可预计,其它的所有与学习有关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按照这位班主任所说的去实行的。 学校开学还没几天,在这位新的班主任的带领下,班上班干部的竞选与任命,就已经在一个下午的一堂班会课上决定好了:班长是学校里一个后勤干部的女儿,叫李倩;语文课代表是一个身量不高却能说会道的来自四川重庆的女孩,叫张丹丹;数学课代表则是一个曾拿过“希望杯”全国数学邀请赛银牌的叫陆大志的男孩;英语课代表,有点让余嘉意想不到,居然是那个开学第一天坐在课桌上聊天的叫苟泽雄的男孩。 其他的班级委员一类的“官职”,也有相应的学生竞选上了。当然,这许多都是出于自荐的——除了一个例外:娱乐委员方清芳。据说,她的这个职位,是开学以前,就已经定下来的了。至于到底是原因能这么早就定下来,大家就不得而知了。流传的说法是:方清芳的爸爸,是校长的好朋友,因为方清芳喜欢这个职务,所以还没开学就定下来了。 这些,其实也都不是什么大事,和这些高一的新生密切相关的,到底还是他们的学习生活。或许,因为班主任是语文老师的原因,所以大家对语文课的认真程度,都往上提升了一个档次。 这天,是开学以来的第二堂语文课,学习的是课本的第一篇课文,徐志摩的一首诗歌,《再别康桥》。 课堂上,自然免不了对徐志摩的介绍:《再别康桥》是现代诗人徐志摩脍炙人口的诗篇,是新月派诗歌的代表作品。全诗描述了一幅幅流动的画面,构成了一处处美妙的意境,细致入微地将诗人对康桥的爱恋,对往昔生活的憧憬…… 但真正令余嘉难忘的,却是对诗歌的朗诵环节。不因为什么其它的原因,只因为,当时被班主任指定朗诵这首诗歌的人,恰恰就是那个他为之飞身扑球的人——施韵。而实际上,施韵是没有举手的,是班主任点的名。即便这样,施韵也没推辞,大方地站了起来,拿起书,停了一停,便读了起来: 《再别康桥》徐志摩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榆阴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诗作被施韵读得甚是有韵味,无论是句子的停顿还是声音的高低,都发挥得很好,辗转悠扬之间,读出的仿佛都是徐志摩的一份爱恋与惜别之心。 余嘉听得仔细,也看得入迷——他从未见过一个女生,可以把诗歌读得这么美、这么游刃有余。他看着施韵,不禁为眼前这个女孩所表现出的文学才华而诧异。一首诗歌读完,全班的同学一致地响起了响亮的掌声。而语文老师呢,则更是喜欢,直说施韵是个有才气的女孩子。 施韵在一片掌声中慢慢地坐下了,脸上却没有骄傲的神情。方清芳也在为她鼓掌,这几天,她已经和她熟悉上了,并且还做了好朋友。 只是,在方清芳的心里,对于这首浪漫的诗歌,却有着自己的看法:诗歌自然是好的,读得也很好!但,也不至于要去膜拜——这只不过是中华历史上其中一名诗人的一份情感而已,纵观中国的文学历史,好的诗句,还有李太白的“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还有辛稼轩的“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更有杜子美的“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这些诗句,更多的是对天下苍生的怜悯之心,并且有着强烈的生命意识!方清芳更喜欢这些。 当然,这只不过是方清芳内心的一些想法。事实上,她还是报予了施韵一份笑意。施韵的这一遍朗读所引来的羡慕之意,足足超过了语文课代表张丹丹的任何一次回答。而此时,正当大家都在看着施韵的时候,方清芳却偷偷地把头一扭,看到另一个地方去了——她想看看余嘉,即便此时的余嘉也正在看着施韵。 接下来的日子,余嘉并没有什么机会和施韵走近,偶尔也只是打一下招呼而已。倒是其他的班干部,因为一些事情,倒是和施韵有了一些接触——比如说,那个刚开学便很嚣张的苟泽雄,因为自己是英语课代表,而施韵在学习的科目上,恰恰最差的一科就是英语。出于一些课程学习的问题,施韵倒是时不时地去请教他。而这苟泽雄,倒是真的蛮有沟通的办法,开学仅仅一周,就已经和班上几乎所有的同学都交上朋友了。特别是那一批班干部,个个都成了他的兄弟姐妹。 这时,余嘉倒更多地成为了一个旁人——他的学习并不好,各科的成绩都只能算是勉勉强强。可以这样说,若论成绩,余嘉在班上是毫不起眼的。所以,同学们也都不大去“攀附”他。 只是方清芳,倒是似乎蛮喜欢和余嘉走在一起的。因为她是班上的娱乐委员,时不时地,倒也是有不少的事情要做的——只要到了这个时候,方清芳总会喊上余嘉的。这当中,自然也有因为余嘉开学那天便认识了她的原因。 一天早晨,刚好上过两堂课,正是中间休息的半小时的时间。清晨的时光仿佛还没离去,伴着横在走廊边的阳光,校园的草香阵阵地向人送来。方清芳和余嘉一起出了教室的门口,一边说着,便向楼梯走去了。 “嘿,余嘉,等一下到了后勤室,你就帮我拿那两袋颜料,我来拿其它的东西。”方清芳说道。 “嗯,好的!”余嘉点头答着。 “还有其它的东西吗?”余嘉又问道。 “就是这些,没其它的了。”方清芳答道。 “这些东西,大概准备什么时候用的?”余嘉问道。 “就知道问,你很烦诶……”方清芳故意地说道。 余嘉顿了顿:“哦,那我不问了。” “嗯,好吧!你不问,那我问你好不好?”方清芳转过头,微笑着说道。 “你问我?”余嘉觉得新奇。 “对!余嘉,你、你能教我打篮球吗?”走着走着,方清芳忽然停了下来,笑着问道。 “啊?教你、教你打篮球?”余嘉停了下来,诧异地重复着方清芳的话。 方清芳脸带黠笑,但又故作认真,说道:“怎么,不行吗?我知道你会打篮球,是不?” “额,这个……”余嘉点了点头,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哈哈哈哈……好了,你先想一想,想好了再回答我!”方清芳又一笑,便走开了。 这是下课的时间,走廊上的人都还挺多的。方清芳和余嘉正一边走着,一边说着。看得出,两人已经彼此熟悉了,谈起话来已经比较放松。刚从三楼走到二楼,这里正是小学六年级的教室层——北科大附中的特色,高中部的教学楼和小学部高段的教学楼居然是在同一个教学区域里的,其中,从小学五年级开始,一层楼一层楼地往上提升:一楼是小学五年级,二楼是小学六年级,而三楼呢,就变成高中一年级的了,再上就是高二和高三了。而小学的中低段班级,就在高中部教学楼对面的一栋楼里,两栋楼层则是用走廊连接起来的,呈现出一个椭圆形的形状。 也正因为这样的设计造型的原因,所以北科大附中的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