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豺狼挡道黑鼠狠(三)改
沈蓉还待再求,皇帝却一招手吩咐行船,潘千重父子惟有退到岸边,揖地相送。“潘馆主得罪了!”苏州抚台面向着潘千重,虽然极力忍耐,语气却不见得好听:“本官职责所在,将令徒收监,待七日之后行刑!” “抚台大人请了!”潘千重知道抚台这责任担得不小:“此人犯下滔天大罪,潘某今日盛重宣布,将其逐出门墙,往后是生是死,都与千诗馆无丝毫瓜葛。” 陈单被关进死囚天牢,一路上受尽武捕的折辱,捱打脚踢,伤痕累累。苦在双手捆绑着,又xue道受阻,对于这般折磨,唯有咬牙承受,暗叹虎落平阳,龙困浅滩。 天牢里的日子并不好受,每日只得一餐裹肚和少许清水,数日后虽然xue道已解,但手脚仍给铁链锁住,体力促日衰弱。 每当午夜,这班如狼似虎的狱卒就会将他拖去动于重刑,棍夹腿,针插指,鞭脚扳,石压胸,倒头吊…… 这六日夜所受的折磨让陈单体会到什么叫作;人间炼狱,生不如死。 到了第六个夜晚,狱卒不但没对他拳打脚踢,而且还为他准备了一顿极丰富的晚餐,最令陈单感激流涕的,居然还有一瓶烈酒。 陈单一边啃噬饭菜,一边大口大口地喝酒,眼泪也情不自禁地顺颊而流。 眼泪混淆酒菜的味道,竟像人生的味道,酸甜苦辣,五味杂陈,陈单知道人生将走到尽头,明日午时会绑去凌迟处死。 凌迟处死是最重的刑罚,犯人得挨着一刀一刀的割下皮rou,先是手脚,后到脸面五官,再到身体,有者给割上三天三夜,全身见骨,体无完肤,人还未死去,仍在那里一呼一吸。 陈单想到这里,一股寒意直上背脊,他是极不甘心,今年才十九岁,自认生性侠义,好打抱不平,扶弱抗强,虽然能力有限,但还是尽力去做。 “我做错了吗?我那里错了?”陈单不断地,一声声的自问。 “我喜欢‘甜甜公主’沈蓉,只想与她做对贫贱夫妻,她好像也已经答应了,为什么就无法如愿?难道这就是我们的命吗?” “这又老又丑的狗皇帝!竟用卑鄙的手段来污辱我陈单的仙女,他才是罪该凌迟,罪无可赦。”陈单塞住满嘴饭菜,毕竟是饿扁了,用劲地咀嚼着。
“大师兄向来都是我们学习的榜样,他什么都好,就是太懦弱了。明明与沈莲相爱,却不敢表露出来,害得沈莲给狗皇帝羞辱,也不敢吭一声。” “就算大师兄不能跟狗皇帝作对,也不该来阻止我杀狗皇帝,若不是他出来挡路,恐怕我早已砍下狗皇帝的人头了。”仰起脖子咕噜咕噜地喝酒,可能是喝太急了,嗆得咳嗽不已。 “有一点我真弄不明白,师傅常教我们要不畏强权,该除暴安良,但狗皇帝将沈莲和沈蓉霸王硬上弓,以暴力来欺压良善。师傅却不敢援救这两位女弟子,眼睁睁地看着两朵鲜花狂受暴风雨摧残。” 就在他自怜自伤,自怨自叹当儿,冷不提防一只大脚将他丰富的晚餐踢翻,随后是一阵粗豪的狂笑:“姓陈的小伙子,你也有这一天,往日的威风哪去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