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刀尖相对
暗淡的灯光，迷离的眼神。 一盏精美的水晶灯，散发出温暖的粉红色，充满了诱惑。 歌声，舞声，笑声，女人的娇喘声，男人的呼吸声，还有深夜里无声的啜泣声。 如玉坐在灯光下。 柔和的灯光照着她美丽的身姿，诱人眼神，每个男人都忍不住去看她一眼。 她真的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一种天生的媚态勾引着每一个走过她面前的男人。 这些男人只是看一眼就匆匆而过。 这里是妓馆，每一个女人都是可以让男人玩弄，只有这个女人不可以。 她也是妓女，这里最红的妓女，是这里的头牌，可以接每一个走进来的男人，只要你有钱。 现在，多少钱也不可能碰他一下。 因为她只能接一个客人。 白五。 有个男人乘着酒兴忍不住摸了她一下，第二天就在黄浦江边发现了他的尸体。 下身切下来放进嘴里，然后丢进江水中。 这件事之后，就没有男人敢再靠近这个女人。 洛克走进来时，第一眼就落在这个女人身上。 如玉也看到他。 她的眉毛立刻皱起来。 多年来与男人交往的经验，让她一眼就可以看出一个男人的意图。 她看的出这个人绝不是来玩的。 一个春心荡漾的男人绝不会像他这么冷，就算他是一块冰在这个地方也会很快融化，可是他却冷的像一块岩石。 岩石不会融化。 可是她不得不承认，这块岩石比这里所有的男人都更有吸引力。 他好像是来这里惹事的。 要想在妓馆里惹事，方法有很多种。 洛克选择了最直接的的方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他笔直地走向如玉，一双漆黑的眼睛也正在注视着她。 这个人好大的胆子。 每个见到他的人都这么想。 如玉摆出最美丽，最动人的姿态看着他走过来，她想知道这个男人的胆子究竟有多大。 洛克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一双漆黑发亮的眼睛还是在盯着她的脸。 如玉也昂起头，让他尽量看清楚自己。 让他看清楚自己是不是一个值得冒险的女人。 一个女人能让一个男人为自己冒险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洛克忽然笑了。 他的笑容很难看，似乎他不是一个经常会笑的人。 可是却很有魅力。 “你就是如玉？”洛克的眼睛开始盯着她高耸的胸部，而且一直在向下移动。 如玉故意挺起胸让他看的更清楚，笑道：“你想找我？” 这是她成为白五的女人后，第一个敢来找他的男人。 她觉得很刺激，也很好奇。 而且很兴奋。 洛克点点头。 如玉笑着道：“那边有很多女人，你为什么一定要找我？” “这件事我只能找你。” 洛克又露出难看的笑容，微笑道：“因为我要你今天晚上陪我睡觉。” 如玉笑了。 洛克还在微笑着：“听说你过去是这里最红的女人，接过的男人也最多。虽然想起来很恶心，但我还是想试一下。” 如玉脸色变了。 她伸出手用尽全身力气，一个耳光掴在他的脸上。 洛克没有动，仍然在微笑：“只希望你在床上也能像你打人这样有劲。” 他的声音不大，却已经足够让很多人听见。 如玉真的在生气。 她气的不是这个男人让自己陪他睡觉。如果这个男人够胆量，她很愿意陪他一晚。 她气的是这个男人说自己恶心。 就像一个穷人总是会显富一样，她也最恨有人说她恶心，说她脏。 她已经气的全身发抖。 这里是白五的妓馆，每个人都知道如玉这个女人动不得，也没有人敢动。 今天看到这个男人走进来，很多人就想到这里会有事情发生。 保镖们开始围过来。 他们在人群中缓慢移动，尽量去接近洛克。 可是洛克却好像没有看到。 他突然出手，拉住如玉的衣襟，并且用力扯下，一件薄纱般的旗袍就立刻扯的粉碎。 大厅里立刻发生一阵sao动。 如玉那白玉般的胴体，每一个部位都立刻呈现在人们眼前。 她里面居然一件衣服也没穿。 洛克笑道：“原来你也知道我会来找你，居然只穿了这一件衣服。” 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两个大汉向他恶虎般扑过来。 他们行动敏捷而矫健，奔跑时下盘仍然很稳，似乎随时可以出手。 这两个人是白五请来的高手。 第一个人冲到洛克面前，不说一句话，一拳向他打过去。 洛克没有动，似乎已经吓的不会动。 如玉看着他的样子，脸上露出了笑容，知道这个侮辱自己的男人很快就要躺在自己面前。 她甚至在想这个男人躺在地上后，自己应该怎么去羞辱他才能出这一口气。 可是笑容很快凝结在她的脸上。 这一拳打在洛克胸膛上，洛克没有动，出拳的人却露出痛苦的表情，好像这一拳不是打在人身上，而是打在一块坚硬的岩石上。 第二个人似乎练过鹰爪功。 他靠近洛克，双手十指如钢钩般抓向他的手臂。他相信自己的手一定可以捏碎他的关节。 可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洛克，洛克的手却已经碰到了他身上。 同样的手法，同样的距离，只是速度不一样。 这个人立刻倒在地上不停地翻滚哀嚎，因为他的关节已经捏碎，再也不能去捏碎别人的关节。 洛克淡淡地道：“也让你尝尝这是什么滋味。” 还有人想冲上来，看到他的脸，有一个人突然失声惊呼。 “洛克！” 这两个字刚出口，他嘴里的牙就全掉在地上，胸口挨了一脚，然后就像是一个抛出的空麻袋一样飞起，跌下。 他倒在地上，身体痛苦地卷曲着，身体里能流出来的东西都已经流出来。 本来充满诱惑和欲望的大厅，现在却充满了恐惧和惊慌。 已经乱成一团。 惊叫，哭嚎，奔逃，晕厥······ 原来一群人惊慌的样子看上去会这么可笑。 穿衣服的和没穿衣服的人，跑起来都是一样的快。 已经有十多条壮汉从四面八方奔过来，围住住了洛克，手上都拿着家伙。 洛克一把抓住如玉，抓住她的头发拉到这些人面前，让这些人看清楚这个女人，然后道：“你们想为了这个女人送命？” “你们今天为了这个女人死在这里，她难道会为你们掉一滴眼泪？” 有一个人大声道：“我们不是为了她卖命，是为了白五爷。” 洛克淡淡地道：“可你们还是因为这个女人死在这里，没有区别。”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人从枪袋里掏出枪。 手枪。 两只手枪。 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 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他也挨不上两枪。 洛克也是人，就算他真是一头野兽，也一样会死。 野兽总是会死在枪口下。 扣动扳机。 手枪击发，扳机启动卡簧，击发撞针，才可以射出子弹。 子弹才会要人的命。 可是洛克就在扳机启动卡簧，还没有击发撞针的时候，他就出手。 突然间，两只手枪就到了他的手中。 那两只刚才还握枪的手，现在却握在他们自己手中。骨头完全碎裂，想动一下也不可能。 每个人都惊住了。 洛克迎面冲过去，拳头和手肘就已经打碎了他们的鼻子，撞断了他们的肋骨。 然后他侧身踢出一腿，就像赶车人甩出的长鞭一样流畅而准确地踢中那个正捧着手流泪的人。 这一腿踢在他的身上，他的人就立刻飞出，然后跌落。 一声也没有吭就晕死过去。 接着，他看着手里的两只手枪。 枪在洛克手上。 每一个想扑上来的人都停在那里，每个人脸上都出现迟疑和恐惧的表情。他们不是怕洛克，而是怕他手里的枪。 洛克拿着枪在手中抛起，又接住，道：“这就是枪？好像也没有什么用。” 他好像很轻视手里的这两只枪，继续道：“如果它真的那么有用，他们两个也不会躺在地上，我也不会还站在这里。”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还能说出话。 他们只是看到洛克的手突然握紧，那两把手枪就在他的手中开始扭曲变形，发出碎裂的声音。 两只枪绞在一起，变成了一团废铁，看上去像一个麻花。 洛克丢下手里的废铁。 他又在笑，露出难看的笑容，两排白色的牙齿看上去就像一只野兽。 他的手里已经没有枪，可是他面前的人却开始向后退，有些已经开始想逃跑，正在寻找门的方向。 他的手竟然比手枪更可怕。 洛克向他们慢慢走过去。 然后他就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 “枪不是没有用，只是要看他在谁的手里。” 洛克的脚步停下来，望着声音的方向，就看到一只漆黑的枪管正对着他的脑袋。 杨风。 枪在他的手中。 他的手非常稳定，撞针已经扳开，食指扣在扳机上。 他的声音也非常稳定，冰冷而且稳定。 “你可以试着夺下我手中的枪，我保证你会像那两个人一样躺在这里。” 枪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握枪的手，握枪的人。 洛克一直这么认为。 杨风道：“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我们一定会有这一天，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 洛克似乎很高兴他会这么说，笑道：“我们是哪一类人？” 杨风道：“我们都是杀人的人，不是被杀的人。” 洛克道：“现在我是杀人的人还是那个被杀的人？” 杨风道：“这我还不知道，只是希望你不要逼我杀你。”他的声音变的更冷，道：“不过也许很快就会知道。” 洛克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杨风道：“放下你手中那个女人，从这里走出去，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明天也许还会是一个好的日子。” 洛克又笑了，道：“可是我现在还想在这里让这个女人陪我睡觉，还不想走出去。” 杨风手里的枪口抬起，似乎对准他的眉心，道：“那你只能在这里陪着地上这两个死人一起睡觉，而且肯定不会后悔。” 死人不会后悔。 他们两个人互相对视着，就像两把出鞘的刀，刀尖相对，谁也不会后退。 谁也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