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门遇贵人
水的温度正好。 她放松肢体躺在水中。 面对模糊的镜子，叮当看着自己的胴体，竟然看得痴了。 虽然看不清，却充满朦胧的诱惑。 对自己的身体，就连她自己也感到很满意。 柔软的毛巾，蘸着温暖的水，轻拭着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在舒展，每一个毛孔都在扩张，每一根神经都在放松。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融化。 “这个城市简直太好了。”叮当这么想着。 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的危险。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忽然有一种想抚摸自己的冲动。她为自己这种想法感到害羞，可又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 她闭上眼，手开始在动。 不知道男人的手抚摸在自己的身体上会是什么感觉？ 她忽然想起了那个穿着黑衣服，冷酷的像一头野兽一样的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的手很粗糙，也很有力。 带着一种原始野性的诱惑。 让人既感觉害怕，又满怀期待。 叮当的脸红了。 一个陌生的地方，一双软绵绵的手，一池温暖的水。 让她开始躁动不安，不能控制自己。 她突然从水中站起。 水太软，也太温暖。 她不敢再泡下去，也不敢再想下去。 她想马上回到床上睡觉。 不知道躺在床上会不会这样乱想。 叮当很快穿上衣服推开浴室的门。 走出浴室，她就看见那个穿黑衣服像野兽一样的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已经脱下黑衣，换上一件宽大的睡袍，站在窗前望着无边的夜色。 窗外一片黑暗。 他的脸棱角分明，像是用大理石雕刻而成。颧骨很高，嘴很大，高而坚挺的鼻子看的出这个人很坚强。 一双冰冷的眸子，透出的眼神也是冰冷的。 冰冷中带着野性的冲动。 “你过来，我有事和你说。”他转过身，指着面前一张沙发。 他的话带着让人不可抗拒的气势。 叮当坐下。 穿黑衣的年轻人拿出一叠钱放到她面前，道：“明天早晨你坐最早的火车回家，这里不适合你。” 叮当一愣，问道：“为什么？” 穿黑衣的年轻人道：“因为这里是人吃人的世界，像你这样的小女孩不应该来这里。” 叮当站直身体，尽力挺起胸，不服气地道：“我已经不小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她的胸看起来真不小，腿也很长，看上去像一个成熟女人。 只是她的成熟还只是在身体上。 穿黑衣的年轻人却好像什么也没有看到，语气依旧冰冷：“你那里大没有用，只会让那些人吃起来更有味道。” 叮当还是不服气，道：“吃人的人是什么人，这里的人难道都在吃人？” 穿黑衣的年轻人冷笑着，道：“你在公园里遇到的那些人就是吃人的人，只是他们吃的是别人剩下的骨头，就像在狮子身后等着捡几根骨头吃的野狗。” “可是你连这几条野狗也对付不了，怎么可能在这座城市里生存。还是早一点回去吧，回到乡下找人嫁了，生几个孩子，过你应该过的生活。” “这里才有我应该过的生活。”叮当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大声喊出来。 委屈的眼泪在眼眶中转动，却没有流出来。 不要让自己流泪，这是离开家乡的时候她在心中发的誓。 “明天最早的火车是六点，这些钱你带在身上，不要在路上委屈自己。那些衣柜里的衣服如果喜欢也可以带走，那个人应该不会回来了。” 穿黑衣的年轻人起身离开。 叮当拿着钱回到房间。 房间有一个精致的箱子，是她最喜欢的粉红色。虽然很新，却可以看出有人用过。 箱子打开，里面飘散出高贵优雅的香气。 “那个箱子也送给你。”穿黑衣的年轻人在站在门外看着叮当，脸上多了一种奇怪的表情。 深沉中带着遥远，好像在看着很远的地方。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叮当拿起那件薄的几乎透明的蕾丝内裤放进箱子里，这是她最喜欢的。 透明的内裤，充满了放荡的挑逗与暗示。 “公园里那些人叫我洛克，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穿黑衣的年轻人很快又离去。 没有再看她一眼。 叮当的嘴撅起来。 她无奈地看着只是放了一件内裤的空箱子和满满一柜子的漂亮衣服，不知道应该选哪几件。 应该先装那几件裸露出后背，前胸也很低的裙子。 穿这种裙子一定要戴文胸。 她拿起裙子和文胸放到箱子里。 然后她又想起，这种裙子一定要配上那种鞋跟很高很尖，看上去亮晶晶的鞋。 街上很多女人都穿这种鞋。 看上去很美。 叮当相信自己穿上一定比她们更美。 柜子里恰好也有这种鞋。 这双鞋几乎是全新的，鞋底一点泥也没有，只是有一些轻微的磨损。 好像这个女孩子没有穿过几次就放在这里。 叮当忽然想起，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女孩子的衣物。每一件都几乎是崭新的，没有穿过几次。 难道围廊上那个风铃也是这个女孩子挂上去的？ 叮当觉得很奇怪。 她好像记得洛克说过这个人不会再回来，这些东西都送给自己。 那个女孩子去哪里了？ 去哪里也没关系，现在这些衣物都是她的了，这才是叮当最高兴的。 穿上这些，一定会让每一个男人都围着自己转。 不知道为什么，叮当又想起了洛克。 她又想起自己在浴室里做的事情，想起自己在做那件事情的时候，竟然希望抚摸自己的是洛克那双粗糙的手。 她摇了一下头，不再让自己想下去。 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洛克不是她想要的那种男人。 装好自己喜欢的衣物，又从衣柜中剩下的衣物挑选出自己喜欢的换上。 从里到外都换上。 旧的衣物塞进那个破包袱里丢出窗外，丢的很远，看也不想再看一眼。 叮当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城里人。 离自己的梦想更近了一步。 门外没有声音，也没有灯光。 洛克好像已经睡熟。 经过那么激烈的搏斗，铁人也会感觉疲惫。 叮当拿起钱放好，拖着箱子悄悄走出房门，走出房子。 一个人又走到大街上。 她不想回家乡。 现在有了钱，她可以继续留在这座城市里。 就算找不到工作，这些钱也足够她生活很长一段时间。 也许这段时间就可以找到男人嫁了。 回过头，望着那座白色的房子，叮当轻声道：“如果我发达了，一定会报答你。” 声音轻的只有她自己可以听到。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迷离的夜色。 月光也变得朦胧。 叮当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但是他知道只要有光的地方就一定有人，光越亮，人就会越多。 人总是在追求光明。 远方一片光明。 霓虹灯的光在闪烁，闪的那么美丽，那么诱人。 叮当向着那片光走去。 迷离的灯光仿佛夜色，她也走入那片夜色般迷离的灯光中。 灯光中，许多人在游走，好像夜色中迷路的流萤。 也有一些人，似乎在寻找猎物。 “这里是人吃人的世界，像你这样的小女孩不应该来这里。”这是洛克说的话。 可惜，叮当忘掉了这句话。 刚走进这条街，就有一个人向她走过来，笑着道：“小姑娘，这么晚了你这是一个人去哪里？” 叮当拖着行李箱，一看就不是本地人。看她身上穿的衣服，一看就是有钱人。 她这样的人走在这条街上，就像是一块送到嘴边肥rou。 而且，这块肥rou看上去还很嫩。 只是这个人的外表并不高明，甚至有些獐头鼠目，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叮当手里抓紧箱子快步向前走，没有理他。 这个人居然跟了上来，声音也变得更大，他大声道：“小姑娘，这么晚了一个人不安全，不要再走了。” 叮当还是没有理他，只是加快了脚步。 这个人跟在她身后走了几步，忽然跑上去抢走箱子，掉头就跑。 叮当急的大叫，可是没有用。 这个人跑的非常快。 只是他还没有跑出几步，就让一个威风凛凛，身上纹着一条巨龙的大汉一巴掌打倒在地，抬起脚踩着这个人身上，厉声道：“你这个狗东西，又在这里欺负人，还不快把东西送还回去。” 这个人不敢还手，连哼一声也不敢，手捂着脸，垂着头，乖乖地把箱子送了回来。 那个身上纹着巨龙的大汉还在后边踢了他屁股一脚，才走了过来，道：“小姑娘，真是不好意思。这是俺的小兄弟，这两天赌输了钱连老婆都差点拉去卖了，只好干这下作的营生，要打要骂随你。” 叮当摇着头道：“只要箱子拿回来就好，放他走吧。” 她不想惹麻烦，知道这些人都不好惹。 身上纹着巨龙的大汉厉声道：“还不快谢谢姑娘，以后再让我看见你干这种事，小心打断你的腿。” 这个人低着头说了声：“谢谢。” 然后就跑远了。 身上纹着巨龙的大汉道：“姑娘一个人这是去哪里？这么晚了很不安全，为什么也没有人送你。” 叮当看到这个人很气派，也很有义气，还帮过自己，心中立刻生出好感，道：“我是早晨下的火车，还没有落脚的地方，想找一间旅店。” 身上纹着巨龙的大汉立刻大声笑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么晚了还一个人走在街上。” 然后他沉吟半晌，道：“这么晚了也不好找住的地方，你一个人又不安全，我就好人做到底，给你找个地方住下来。” 叮当有些迟疑，问道：“你带着我去哪里？” 身上纹着巨龙的大汉道：“先去我meimei那里，明天再给你找一个房子。” “你meimei家住在哪里？”叮当觉得自己遇到了好人。 “离这里不远。”身上纹着巨龙的大汉说道。 叮当已经完全相信了这个好心人。 拖着箱子愉快跟在这个身上纹着巨龙的大汉身后走去。 虽说不远，可是却走了很久。 红日东升。 天已经亮了，他们才走进一条很安静的巷子里。 两边高墙遮住日色，一枝红杏斜斜抛出墙外，像寂寞的少妇丢出的媚眼。 大门紧闭，颜色深红，两个兽首上挂着发亮的铜环。 只看这大门，就知道这户人家气派一定不小。 叮当有些兴奋地道：“你meimei会同意让我住在这里？” 她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每次有困难都会遇到贵人。 也许自己就是出门遇贵人。 身上纹着巨龙的大汉道：“你放心，她也是像我一样很好客，很喜欢交朋友，你去了她一定会很开心。” 叮当高兴地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身上纹着巨龙的大汉道：“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只是脾气有些古怪，还有些暴躁。” “如果你不听话，她可能会让你吃些苦头。”身上纹着巨龙的大汉淡淡地笑道。 他的脾气看起来就很暴躁，她的meimei也一定像他一样。 叮当没有在意，只要人好脾气坏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而且，自己只是住一天就走。 应该不会惹她生气。 叩动门环。 门环响了好久，里面才有人回应。 似乎有个女人一边走一边嘟囔：“谁这么猴急，一大早就来敲门，难道就不能等到晚上吗？也不怕死在小娘的肚皮上。” 门推开一线，一个蓬头乱发的女孩，探出半个头，刚瞪起眼还没有发火，身上纹着巨龙的大汉就伸过头去在她的耳边低声细语。 女孩珠转了一下，上下打量着叮当，一边打量一边点着头听身上纹着巨龙的大汉说的悄悄话。 身上纹着巨龙的大汉说完，小姑娘立刻就笑起来，道：“出门在外谁都会有遇到困难的时候，住几天都没有关系，快进来吧。” 叮当感觉有些奇怪，这个女孩太年轻，身上纹着巨龙的大汉做这个小女孩的父亲都可以，怎么会是他的meimei。 他怎么会有这么小的meimei？ 叮当道：“她就是你的meimei？” 身上纹着巨龙的大汉笑道：“她是我meimei的干女儿，怎么会是我的meimei。” 原来女孩是他外甥女。 可是，这个外甥女看舅舅的眼神却很奇怪——暧昧中带着挑逗，不像外甥女看舅舅时应该有的神情。 “她们两个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事情。” “外甥女和舅舅只是干亲，发生关系也完全可以，应该还很刺激，看来这个粗鲁的汉子对女孩子倒真是有一套。” 叮当心里在暗暗发笑。 她一边走一边想，心里的笑很自然地出现在脸上。 “你在笑什么？”，女孩发现叮当在窃笑，脸上出现愠色。 她止住了笑容，可是心里还在笑。 心里的笑容也很容易从脸上看出来。 女孩冷笑着道：“不要看你现在光鲜，过段时间可能还不如我呢。只要让那些男人压过几次你就知道什么滋味，看你还能笑的这么开心” 她的话叮当没有听明白，只是隐约感觉哪里好像不对劲。 可是哪里不对劲又不知道。 这时她才发现那个身上纹着巨龙的大汉不见了。 叮当道：“你舅舅怎么没有进来？” 女孩还在冷笑，道：“她送你来这里，当然会马上离开。你如果想见他也容易，他经常来这里玩，很快就会见到他。” 这里是他meimei的家，当然会经常来玩。 只是女孩的话听着很奇怪，似乎还有其他意思。 叮当没有继续问下去。 前面又有一道门，朱漆大门，厚重而结实。 门是开着的，门里坐着一个中年妇人。 这个妇人应该就是身上纹着巨龙的大汉说的那个meimei。 女孩拉着叮当的手走进去。 门立刻关上，似乎只要一走进这道门就很难再走出来。 中年妇人温柔地笑道：“你新来，可能会不习惯这个地方，可是住的久了，就会慢慢喜欢上这个地方，到时候就是赶你走你也不会走。” 叮当笑道：“我不会住那么久，只是一两天就会走。” 她忽然后悔来到这个地方。 中年妇人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只是继续道：“这里是一个高档地方，那些下等的人不会来这里，所以你每天都要洗澡，身上不能有怪味道，特别是内裤一定不能马虎，如果没有我可以送你两条。” 叮当很奇怪，住在这里为什么还要讲究穿什么样的内裤。 可是她还是答应下来。 中年妇人道：“你有这样的内裤吗？” 叮当忽然想起了箱子里的那条透明蕾丝内裤，点了一下头，轻声道：“有一条。” 中年妇人很意外，道：“你这个小丫头还会有这种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 打开箱子，拿出那条内裤，叮当得意地递到她眼前。 中年妇人接过去惊奇地道：“居然还是这种很难买到的欧洲名牌，看来你也是一个富人家的女孩。” 然后叹了一口气，道：“这个赵百义又做下了一桩恶孽，早晚会遭报应。” 叮当道：“赵百义是什么人？” 中年妇人道：“就是送你来那个人。” 叮当道：“他不就是你的哥哥吗？” 中年妇人冷笑道：“他每次送女孩子来都说是我哥哥，次数多了很多人还以为他真的是我的哥哥了。” 叮当觉得这里的人很奇怪，说出来的话很费解，也很难让人听懂。。 幸好只是住一两天就走，时间长了真的会受不了。 中年妇人又道：“这里一共有三十多名女孩子，大家就像一家人一样，每个人都叫我大姐。你也叫我大姐吧，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可以来找我。” “现在，我先带你去转转，和这些姐妹认识一下。” 中年妇人拉起叮当的手，从侧门出来，出来后眼前就出现一个花园。 穿过回廊，又走过一条花径，就走入了这个花园。 这是一间很大的花园。 花园很大，很美丽，也很安静。 花园里万紫千红，鸟语花香，其间有几处红栏绿瓦的小楼，珠帘平卷。 有几个娇慵的少女卧在窗前，手揽着发髻朝着满园的花香发呆。 这些少女很美丽，衣着也很华丽，只是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疲倦，似乎终日睡眠不足的样子。 三两只蝴蝶在花丛中飞来飞去，却没有人去关心，看也不看一眼。 就连她们走进来也没有人看一眼。 这个院子里每个人似乎都不去关心别人。 走进花园，叮当忍不住道：“这里一切都好，就是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人害怕。” 她真的开始害怕。、 大姐笑道：“你喜欢热闹？” 叮当道：“太安静了总会想到一些可怕的事情，晚上会睡不好。” 大姐道：“那就太好了。这里虽然白天很安静，到了晚上却非常热闹，保证你不会乱想，也不会害怕。” 叮当看着那些少女，道：“可是这些女孩都是很安静的人，好像并不喜欢热闹。” 大姐笑道：“她们都是一群夜猫子，白天虽然无精打采，可是到了晚上却立刻变得生龙活虎，每一个都让人吃不消，甚至有些男人都向她们求饶。” 叮当很奇怪为什么这里到了晚上会来那么多客人，就问道：“这里每天晚上都有很多客人吗？” 大姐淡淡地笑道：“这里每天晚上都会来很多客人，我相信每一个客人都会很喜欢你。” 她的笑容温柔如春风，但一双眼睛却忽然变得冷厉如秋霜。 叮当本来还有一些话想问，无意间触及到她的目光，心里立刻升起一股寒意，竟然连话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