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秘密交易
少女察觉到有人注视，警觉的转过头来，与杨戬打了一个照面。 “哎！”杨戬一下子扫兴，退了回去。 这少女他见过，而且见过好几次，常与尤青青那群人出入，跟在他们身后，似乎姓白，名叫什么却不曾留意。 尤青青等人见到杨戬总是笑得歇斯底里，似乎看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相比起来，这少女的笑容斯文而敷衍，在一群花枝乱颤的少女中特别引人注目。 当然，即便她笑得最斯文，长得最漂亮，但终究还是笑了。少女们的嘲弄，在他心里就是一根刺，无论如何也拔不掉的刺。 杨戬摇头，甩去不愉快的感觉，坐到地上，认真翻阅手中的书册。 脚步声响起，似是向着杨戬所处的位置走来，走过长廊，经过他所在的藏书室后继续向前，在几间藏书室门口停留片刻，而后又折了回来。 杨戬拉长了耳朵，警惕起来。莫非她要追过来取笑自己？ “李师兄？”门口传来少女悦耳的声音，带着一丝好奇和示好的意味，“你也来看书啊！” 这声友好的“李师兄”太过出乎意料，杨戬惊得一下子从地上跳起，转身对着少女，脸色通红，语无伦次：“不是，是，来看看有什么好看的好书……” 这一刻，杨戬真想抽自己一顿，这么紧张做什么呢？ 少女眼波流转，星眸发亮：“这几间藏书室都是李师兄打开的么？” 杨戬点点头，少女又是讶然又是敬佩：“难怪，我还以为是我打开的，没想到我根本走不进去。” 在对方敬佩的目光下，杨戬渐渐恢复从容，道：“你都试过了？” 少女点点头，试着迈步向杨戬走去，到门口似乎被一道无形的墙壁挡住，无论如何都不能前进，不得不退后开去，沮丧不已。 杨戬手握着书，向门外走去，前方似有墙壁挡住，不能前进。他看着手里的书册，恍然醒悟，想必藏书室有什么阵法或者法阵之类的禁制，以此来防止书籍外流。 见少女并没有离去的意思，杨戬道：“你可以去第一间藏书室，那里也有不少修行的书籍。” 少女脸上微露红云，不好意思地说道：“也进不去。” 杨戬吃惊地道：“也不能进去？” 他突然想起，这藏书楼本就不允许像他这个层次的弟子进入，女院弟子们比自己还迟入门，怎会拿到出入令牌？ 少女脸红的更加厉害，面对着他吃惊的表情，长长的睫毛扑闪了半天，才低声道：“其实出入令牌是我拿宝贝跟人换的。” 这也可以？杨戬十分无语，想了想，才道：“既然一间藏书室都进不了，也别浪费时间了，早些回去吧。” 说罢就要走开，少女忙叫道：“李师兄等一下。” “什么？”杨戬回过头来。 少女偏着头，艳如红梅的双唇咬在一处，微蹙着眉尖，似乎在想一件很困惑的事情，随即展颜一笑，这一笑如同春花烂漫明媚无限，“师兄，可以帮我一个忙么？” 杨戬下意识地想说“不”，却鬼使神差地脱口道：“什么忙？” 见杨戬并没有马上拒绝，少女大喜，变戏法似地从袖子里抽出一摞纸来：“师兄能帮我抄录一些教史书籍出来么？我一定会重重感谢你的。” 杨戬默默转头，看了看已经拥挤得放不下更多一本书的“教史”书架，又转回头看了她手里的纸一眼，然后正色道：“不好意思，白师妹，这个忙我帮不了。” 少女大急，又变戏法似地从袖里掏出一个朱红色的锦囊来，“师兄，帮帮忙，我可以拿很多宝贝跟你换。” 说着就从锦囊里倒出一把金橙橙的金珠来：“金子，你喜欢吗？” 见杨戬不为所动，将金珠放了回去，又倒出一大块翡翠来，随后是几颗夜明珠，继而是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玉石。 “都不喜欢？”少女咬着嘴唇，失望至极。 杨戬摇头：“我不需要这些东西。抄录书籍，需要耗费大量时间，我要忙着准备会试，没有时间。” 少女眼睛一亮，充满希冀地道：“只要会试结束，你就能帮我么？” 杨戬苦笑了，似乎那天与夏洛业立下赌约的时候，她也在场的，“也要看我能否通过会试。若是成绩不甚理想，我就不能留在这里了。” 少女若有所思，突然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是不是只要我帮你胜过夏洛业，通过会试，你就会帮我抄录这里的书籍？” …… …… 少女姓白名真，是个小京官的女儿。 早些时候，天道教总坛要成立女院的消息一传出去，就引来京里所有皇亲贵族们的关注。 连带着各地地方官员也闻风而动，使出浑身解数要将自家女儿送进天道教总坛修行。 天道教总坛派去京城接洽招收女院第一批弟子的大祭天师，因此得了不少好处。 别以为金银等黄白之物对大祭天师这样的高人毫无吸引力，其实他们也不能确定自己就必然能成功晋入归虚境界。 只要没有真正飞升成仙，金银玉石这类俗世流通之物，就依旧有一定的使用价值。 小京官的女儿，原本是没有资格成为第一批女院弟子的，何况这小京官还是新近出头，没有一丝半点人脉的外地人。 据尤青青等几个交好的姐妹私下透露，这小京官家底着实了不得，为了让女儿进入天道教，在朝廷里上下打点，黄金开路，花的钱给自己买个太师做都够了。 当然这是笑谈，不过也侧面显示了白真父亲的实力十分雄厚。 顾生威向杨戬说起这名叫白真的漂亮师妹之时，眼中发光，一口一个“白师妹”，口气极为熟络。 事实上，他确实与女院的几个师妹关系颇为融洽，但总是打不进尤青青那个圈子里去。顾生威最感兴趣的“藏师妹”和“白师妹”就属于那个圈子。 自从师妹们出现，两人的话题只能围绕着师妹而转，顾生威对其他一切事情都失去了兴趣。 他最喜欢考虑和讨论的，就是“藏师妹”与“白师妹”的容貌问题，谁更漂亮，谁气质更好，谁声音更好听，等等一系列问题，都是顾生威需要慎重考虑比较和讨论的。 杨戬并没有提起自己与白真白师妹在藏书楼的邂逅以及交易。看着顾生威脸上冒出几颗痘子显得上火而纠结的脸，这些事真说不出口。 那日他最终还是接受了白真的提议，同意在会试后帮对方抄录教史书籍，条件只有一个，就是白真帮助他通过会试，打败夏洛业，留在朝阳峰。 说实话，这样的交换条件，连杨戬自己都觉得是空中楼阁，太难以实现。 抄录书籍十分简单，但要参加会试的是他自己，白真并不是会试的考官，也只有十一二岁年纪，有什么能力实践诺言呢？ 说到底，只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反正这样的交易杨戬并不吃亏。 他依旧练自己的九转玄元正功，写自己的符文，上课，背教史，练“十字”等法术，一件事情都不拉，有条不紊，不慌不忙，无视尤青青等人对他的嘲讽。 不过，就像顾生威所说，白真父亲的实力十分雄厚，连带女儿白真的实力也十分雄厚。 这一天，距离会试只剩下三四天的时间。白真约了杨戬在藏书楼见面。 “这一袋里有三棵乏力草，这一袋是碎灵石，”白真从袖子里又变戏法似地掏出两个锦囊，递了过来。 杨戬吃了一惊，没去接。 乏力草这种东西，药草课上空景曾简单提到过。 对于人类来说，乏力草极其罕见难得。因为它的种子坚硬异常，很难发芽，世间只有龙、凤、斛戎、白鳌等等上古生灵的体液才可以灌溉它，使它长大。 乏力草可以用于在境界突破时灵力不济的情况下，具有极其神妙而快速的灵力补充效果。 一棵乏力草，已是万金难求，何况是三棵？ 至于碎灵石，杨戬却不知道是什么，想必也是十分珍贵的东西。 “只是抄书，不必送这么贵重的东西，”杨戬心里十分惭愧，“我只要通过会试留下来，帮你抄那些书并不难。” 白真抓起杨戬的手，将两个锦囊放入他手中，认真地道：“拿着。没有这两袋东西，我担心你可能过不了会试。” 她柔软的手指，紧紧抓着他的手，握在一起，那感觉很美妙，很熟悉，也很遥远，一刹那间，杨戬有些恍惚，想起了娘亲的温柔和牵挂。 白真并没有意识到杨戬的走神，一五一十地将这几日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杨戬默默思索，将这些消息与自己所知道的拼凑在一起，理出了一些头绪来。 尤青青的父亲尤将军是朝中一品大员，统领三军，以擅长镇压妖类异族而闻名。他是东宫藏皇后一党，令得女儿尤青青对夏洛业生了一些异样心思，因而素日走得极近。 据尤青青向其姐妹们透露，其姐妹们又向白真透露，数日后的晋级会试，有一些特别针对杨戬也就是李跃的安排。 在夏洛业等人的眼里，杨戬被禁足心法和符文课，即便药草、教史成绩十分优秀也没有多大威胁，至于灵力测试，那更是不值一提，入门两个月，怎能与他们这样修炼了三年的人相比？ 但夏成鲲毕竟见识过杨戬被“裂波”数次攻击而不倒，担心他真有些深藏不露的本领，因此买通了负责监考的某些祭天师，到时候会给杨戬设置些陷阱，以确保他连会试都无法通过。 “李师兄，我打听了好久，只知道这么多，”白真愧疚地道，“没办法帮你更多了，你自己万万要小心！” （今天被我家熊孩子气得不轻，头晕了，就这样吧，各位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