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赶路 见闻

    陆游高兴的跟刘涛上车，离开了工会的所在地。离开的时候，江尚并没有亲自送他们，或者说他现在没有那个心情。当听到二人来是为了讨要职工的工资的时候，起初他是不肯的。一会说是钱没有到账，一会又说账目没有核算准，反正就是不愿意拿出来。最后被逼的急了，直接说企业现在已经变成了私有，之前的账目完全被销毁，无法做主。对此，刘涛也急眼了，到手的钱就要飞走能干吗？不能！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发火，被旁边的陆游叫住了。陆游是冷静的和江尚摆事实讲道理，又拿出了当初的收购合同，上面已经明确的写明了收购款项主要用于发放员工的工资，让江尚的理由不攻自破。说到底都是钱闹的，江尚也是没有办法。工会是个清水衙门，每年出了收一些会员会费用来维持运营外，就剩不下什么了。这次好不容易通过卖厂拿到了一笔钱，工会第一反应就是留下！在他们看来，冷饮厂职工肯定是会被私企的新老板刷下去的，到时候买断工龄在给他们些补偿就足以抵消拖欠他们的工资了。这样钱就没有必要发下去了。没想到对方不按套路出牌，不但没有裁人还替工人们过来讨要工钱，让江尚一时间牙疼的狠。双方就这样僵持不下，涉及到金钱的利益，哪怕交情再好也会翻脸的。

    不过事情总得解决，最后陆游和江书记协商，留下一些钱款给之前已经分流开的职工发工资，剩下的由陆游他们带回去给冷饮厂的职工发工资。至于说留下的钱给那些职工那就是工会自己的事情了，陆游只要保证自己手下职工的利益不受损就行了。江尚最后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也答应了。当然双方的信任是零的，所以当场支票开出，不过金额则没有之前那么多了。当陆游接过钱的时候，江尚意味深长的说：“陆总的钱终究还是陆总的，还是陆总会做生意啊！”陆游起初还没有想明白，以为只是江尚在夸奖他，待他坐车绝尘而去的时候，他觉得江尚说的话还真有点意思。

    当初自己咬牙出了三十万买下了冷饮厂，现在转过头来这些钱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手中，这不能不说是个奇妙的缘分。当然钱已经从购买款变成了职工的工资，钱终究是要发下去的。但是除去被自己裁掉的职工，剩下的本身就是需要自己给他们发钱的不是吗？也就是说钱一圈流动下来，金额没变，数量没变。变的只是自己手中多了一个冷饮厂，而职工则是拿到了“自己”发下的工资，工会那边也算在内，好像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么谁损失了？这个问题很明显，但是又很模糊。

    “陆总，我们接下来去哪！”刘涛的话打破了陆游的沉思。“要是不累的话，我们在跑一跑钢厂吧！”“不累！拿到了钱我现在浑身轻飘飘的，第一次觉得工作有盼头了。陆总就冲着你为我们这些工人着想，以后我就在您手下干了，决不给您拖后腿。”看到金钱在望，刘涛有些兴奋的笑道。“恩，好。我相信你。今天既然出师这么顺利，那我们就在车上吃口，然后直接杀向钢厂。骨头咱们就挑硬的啃！”陆游拿出属于钢厂的牛皮袋，那里有徐灵规整出的所有的钢厂欠条。拿下了钢厂，其他望风的企业才会好处理。拿不下，说什么都没用。为了钱，陆游也是拼了！！

    钢厂是国企，因为环境的问题所以地理位置有些偏远，选择了城市的郊区。征地十几万亩的农业用地上，建满了大大小小的高炉。此时正是钢厂销量需求大于供给的时候，钢铁的价格水涨船高，有些能力的都靠做着钢材的买卖发了财，而没有那个胆识和能力的，能找一份钢厂的工作也是不错的。钢铁价格涨了，企业就盈利。企业盈利就不可抑制的征地，盖高炉扩大产能，然后招募工人进行生产。然后再盈利，再征地，再建高炉，招工人。可以说在那一段时间内，钢铁行业成为最是热门的高薪行业。大量工人的进入直接拉动了城市的消费经济发展，也把大批的利税缴纳给城市来进行建设。而建设也离不开钢铁，金桥银路草建筑，各个行业都离不开它。因此无论从利税还是就业上，钢企成为了最是吃香的企业之一。而其带来的严重污染，噪声和被永久废弃的土地并不放在人们的眼中，毕竟眼前的利益是看的见的，至于以后那就是以后了。

    当陆游的车走到距离钢厂还有一公里路的时候，道路开始变得颠簸，不是有一辆辆的拉着炙热钢材的重卡从车边呼啸而过。车窗上已经满是灰尘，刘涛将雨刷器打起，不一会车前玻璃上就划出了两个扇面般的泥痕。“真他娘的脏，哪回来回去后都得洗车洗澡，不然浑身都觉得不得劲。”刘涛嘴里骂道，一边小心的驾驶着车，尽量让车贴边走离那些重卡远些。陆游看着呼啸而过的卡车，高大的车身让他很有些担心重卡会翻过来砸到他，在加上道路的颠簸让陆游彻底晕菜了。“呕！这是什么破路，钢厂怎么不修一下啊！”陆游被颠的干呕了一下，颤声说道。“修也没用。就这车天天压，石头路都能压成粉，以前修过几次，不过都压坏了，后来就这样了。陆总再坚持一下吧！前头就是了。”“你们之前送货都是走这条路吗？”“不是，我们之前送货都是送到他们的物资中心那里。由他们自己运来，这次咱们要不是去见他们领导讨债，鬼才来呢？”说着话，车辆突然不在抖动，陆游抬头一看，原来车已经驶上了一条平坦的岔路，面前不在是灰蒙蒙的大烟囱，而是一座五层高的办公大楼，上面红色大字清晰可见。“陆总这就是他们钢厂的办公楼。这是口罩，咱先带上。这里可是能让人得尘肺病的地方。”刘涛将车开到办公楼前的停车厂，将之前去超市买烟时顺手买的口罩递给了陆游。“还是你想的周全！”陆游赞道。“嘿！常在外面跑。不做点准备哪行？头一次来这没呛死我，所以每次来我都准备好。”两个人从车上下来，灰蒙蒙的天空，尘沙飞舞，好像到了另一个世界一般。四周都是嗡嗡的轰鸣声，说话也很难听到。陆游只得跟在刘涛后面快步的向办公楼走去。空气是窒息的，哪怕是带着口罩，陆游也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难受。好在这种不适，进到办公楼里，四周的声音一静，应该是安装了防噪音的材料。陆游摘下口罩一看，雪白的口罩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口型，还有嘴上方的两个黑点，很显然那是过渡呼吸沾上的。“真不知道这里的人是怎么活的。”把口罩扔进垃圾桶中，陆游把衣服掸了掸，然后打量着屋内。这是一个装修豪华的大厅，满地都是大理石的瓷砖，上方硕大的吊灯挂在上面，随着灯光的光线折射，各种大小长短的水晶挂件熠熠生辉，看起来特别的奢华。“哇！以后有钱我也安一个，就不知道费不费电。”陆游正在感叹羡慕的时候，刘涛已经到前台去办理手续了，有了证件和手续，又因为是合作的客户，所以服务的态度特别好。在经过必要的联系后，刘涛被通知到三楼的办公室去等候，而接他们的当然就是对口的采购部的徐科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