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8】做一回流氓

    此时有点晚了，大街上没什么人。

    欧阳华走在前面，俨然一副老大的模样，后面四个挤出一脸很拽的表情，手中不停地摁着打火机。

    “叱咤风云我，任意闯万众仰望；叱咤风云，绝不需往后看；翻天覆地我定写，自我的法律……”

    不知怎的，看到这幅画面，月岂脑中骤然响起古惑仔《乱世巨星》的BGM，可是……可是为什么咋看都觉得别扭呢？

    仔细找了找别扭的原因，当看到四人前面的欧阳华，嚣张的抖着大腿的抽风样，月岂终于明白是哪里膈应了。

    “月岂，是干是走，你倒是给个话啊？”

    见月岂半天没说话，少爷突然忍不住问道。

    骂我妈，又侮辱我偶像，叔叔可忍嫂嫂不能忍。

    “妈的，干他们。”

    在会所里被老牛拦了下来，架只打了一半，月岂的余怒其实还未消，因为欧阳华这嘴巴，骂人实在难听，不扇他两嘴巴子，难消心头之恨。此时对方堵在门口，他知道怎么也善了不得，索性就打到他服为止。

    欧阳华五人年龄普遍比月岂这边要大，天然的在心里上有巨大的优越感，觉得月岂他们就该受欺负不敢还手，可他没想到月岂不是他平时欺负的那些小孩子，不会在他面前唯唯诺诺忍受着，对他这个大孩子表现出畏惧。

    十七八岁的年纪，正当青春热血，畏惧，那是弱者的表现，月岂从来没想过要做一个弱者，否者他也不会要强的弃学出去打工，要早早地出门挣钱。

    钱，能撑起一个弱者的腰，却撑不起脆弱的心。

    月岂的心很强大，强大到做任何事都可以不管不顾，就像扇在欧阳华脸上的巴掌，月岂丝毫没有省力的意思，他用力的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扇在欧阳华脸上。

    “嘴巴贱，人也贱。”月岂没想到欧阳华外表气势汹汹，内里虚得不行，或许是撸多了的缘故，被自己三下五除二给放倒在地。骑在欧阳华肚皮上，月岂一边掌嘴，一边骂着。

    在没能力反抗的年纪，月岂经常被那些所谓的大孩子欺负，放学就给人堵校门口，去告老师，告家长，顶多收到几句安慰和指责大孩子几句，换来的是大孩子更加强烈的报复。

    那之后，月岂学会了隐忍，到了能还手的年纪，周围便没人再能欺负他。

    哪怕欧阳华是欧阳紫涵的哥哥，是自己暗恋女神的哥哥，欺负到头上，照打不误。

    “老子从来没想过要去追你的meimei。”

    对于追女孩子，月岂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对于欧阳紫涵，他将所有的爱都缝在了心底，缝上的时候，很痛，要打开，也很痛，所以一直以来月岂不愿去解开缝合线。

    但被欧阳华一句话，缝合线解开了，血流了出来。

    可奇怪的是，月岂并没有感觉很痛，或许是被欧阳华那瞧不起的语气，冲淡了吧，也或许，是打开的方式不对？

    总之不管是什么，月岂突然就下定了决心。

    “但从现在起，老子要将你meimei追到手，要你一辈子都不爽。”

    月岂没想到这句话喊出来的效果会这么大，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

    他抬起头，看着少爷他们几个，奇怪的是跟他们打在一起的另外四人，也停下了手，看着自己，“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追一个女孩子，你们就这点反应？”

    突然感觉被压着的欧阳华动了一下，月岂反射弧极快，反手就是一巴掌扇他脸上。

    月岂一低头，就见欧阳华双眼含泪无辜地看着自己，手也指着自己，不，确切的说，是指着他的后背。

    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月岂一回头，“啪”的一声，脸上挨了一巴掌。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月岂耳边响起：“难怪你这么喜欢打脸，打脸的感觉确实很爽。”

    暗呼一声糟糕，月岂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不是被打红的，而是因为害羞，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经常在回忆高中生活的时候，在耳边回响。

    只是没想到再次响起，是自己稀里糊涂表白的时候。

    刚刚那句话，算是表白吗？

    “那谁，我想追你，你答应吗？”

    初高中那段时期，月岂所知的大多表白方式，就是这个，通常被追的女孩子，要么答应，就在一起了，不答应，就算拒绝了。

    那，刚刚，是表白了吧。

    月岂起身，看着面前站着的欧阳紫涵，穿着淡红色呢子大衣，黑色修身裤，可爱的粉色运动鞋，似乎比前些天，更美了些。

    “哇塞，是英文字母！”

    月岂听见身后的叶羽麟贱贱地笑了一声，然后是七嘴八舌的声音，这几个贱人，竟然围在一起讨论“英文字母”。

    欧阳紫涵脸上微微一红，她知道“英文字母”说的是自己，但随即又板着脸，蕴怒地对着月岂道：“你为什么欺负我哥？”

    是你哥先欺负我的，好么？

    “以前读书的时候，就听说你在社会上混，我还不相信，现在不得不信，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地痞、流氓。”

    你哥还不是地痞，你怎么不说他？

    等等，流氓？我啥时候成流氓了？就因为一句要追你的话？

    最终，月岂没问出来，憋在了心里，此时还是不吭声的好。

    “前几天见到你，还以为你改过自新了，没想到才几天，你就原形毕露，简直令我太失望了。“

    你好像从来没给过我希望啊。

    “说话啊你。”

    欧阳紫涵见月岂像个哑巴一样，站在自己面前低着头，时不时摸摸鼻子，抠抠手指头，似个犯了错的孩子，而自己叨叨叨个不停，质问的声音又大，如一个泼妇，对方竟然半句没回。

    “你哑……唔……”

    狗血的剧情发生了，躺地上的欧阳华在欧阳紫涵训斥月岂的这段时间里，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看到背对自己的月岂，觉得是个报仇的好机会，于是抬起脚，愤怒地一脚踹在月岂的屁股上。

    结果月岂重心不稳，身体向前一扑，与欧阳紫涵撞了个满怀。欧阳紫涵正在气头上，没注意到，被突然前扑的月岂抱在怀里。

    在前扑的这一秒钟的时间里，一万种念头在月岂脑袋里面闪过。

    躲还是不躲？

    不躲。

    抱还是不抱？

    抱。

    亲还是不亲？

    亲。

    此时不亲，更待何时。欧阳华送的大礼，岂有不收的道理。

    于是，月岂决定做一回流氓。

    谁让她说自己是流氓呢？那就给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流氓。

    挨近欧阳紫涵的瞬间，月岂紧紧地抱住她，不让她挣扎，借着欧阳华的东风，一口将欧阳紫涵的嘴巴包在嘴里。

    真真是狠狠地亲了一口。

    周围人看呆了，叶羽麟觉得帅哥美女相拥一吻，应该是非常浪漫和暧昧的，可月岂这一大口啃下去，是什么鬼？

    欧阳华的四个朋友也看呆了，但欧阳华不呆，他愤怒了，因为刚刚还骂月岂不自量力，这会儿就打了自己脸，还是自己亲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比月岂扇的还疼。

    欧阳华心里那个恨呀……

    “王八蛋。”

    飞起一脚，欧阳华将月岂踢到一边，冲到近前，想给月岂来几个连招。

    哪知月岂回身就是一脚，踹在欧阳华的肚子上，“咚”的一声，欧阳华吃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撅了半天没起来。

    月岂松开了口，欧阳紫涵才得以呼吸到新鲜空气，要啃得再久一点，她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

    欧阳紫涵没来得及骂月岂，因为她要将小嘴上的口水擦掉，之后嫌恶地吐了几口口水，她才板着红彤彤的脸，羞怒地瞪着月岂，可半天没说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