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寒门娶妻（中）
那天，张治国给家里打完电话后，就与于曼丽向一起刚被分来的同学、校友凑钱，一个人那么几百块，最后勉勉强强够数了，张治国手里拿着钱，心里想着，这穷日子一定要让它有个头。 “礼钱是够了，可咱们婚礼也得cao办了呀，糖糖水水的都是钱咱们现在还没有着落了。”于曼丽叹着气说。 “婚礼咱们就在宿舍里办就好了，买点菜rou，多做几个菜，把俩家的父母兄弟叫在一起吃个饭就好了。” “我是没意见，等明天我爸我妈他们来了，咱们和他们好好商量商量。” 夜里，张治国辗转反侧，像赶考一样，他想着如果人家明天来了，对自己诸多不满意该咋办？自己确实是要啥没啥，要是人家不同意又该怎么办？自己有勇气为自己申辩吗？申辩个啥？连自己对于曼丽是不是爱都搞不清楚，可自己又似乎很清楚，俩个人彼此照顾、扶持，相互依靠这不就是家吗？可心里想的这些，是万万不能和于曼丽说的，他心里清楚这个女人对自己的爱。一个农村娃，上了煤校大专已经让村里的人羡慕不已，还稍的领了一个姑娘，这是多少人羡慕的事，他心里很清楚他是没有什么资格去找什么爱情的，能有个人愿意嫁给自己，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感激万分了，哪来的什么挑剔，况且人家还是工人家庭。只要明天能够把顺顺利利，他就是给家里减负了。 第二天下班之后，他使劲的在那黑的像锅底般的澡池子里，来回搓洗，把肥皂一遍遍的打，收拾完后他在更衣柜的箱底找出了包裹很好的一个包袱，他嘴角弧度着把它打开，里面是一身红色的球衣秋裤，他拿了出来，用毛巾又在身上上上下下的搓了好长时间，最后知足的把它穿上。那球衣秋裤，是他弟弟张兴国在内蒙古打工的时候，想着他在外地念书，连件新衣服也没，就从工资里拿了5块钱出来去集市上买了回来，去年过年的时候，带了回去，亲手交给他了。可张治国从来没有穿过，一直放着，他想着早早的穿了，那不是糟蹋了么，还是留着吧，总有一天他会用到。 他又在镜子前磨了半天，就往于曼丽宿舍奔去，一进门，老头正要出去上厕所，迎面就撞上了。张治国赶忙道歉：“对不起啊！叔叔。“ “没事，以后慢点，年轻人就是好着急。” “阿姨好，唉？这是你弟吧，你就是于升吧。” 彼此寒暄后，老爷子就发问了：你们这婚打算怎么结啊？“ ”爸，你这话咋说了？给咋结就咋结么。“ “给咋就咋，说的好听，一毛钱就也没有，还结个啥？” “一毛钱没有就结一毛也没得婚么，这还是个问题了？” “你别说，我先听听小张的意思。” “叔叔，我是啥意思了啊，我现在是没钱，但您们说的彩礼钱我现在有了，这婚能结。” “光彩礼呀，其他还有好多方面都需要用钱，你咋办？” “我想的就简简单单的办了就行了。” “咋个简单法？在宿舍里炒几个菜就完了？” “嗯，我就是这么想得。”于曼丽在一边点点头。 “你做梦去吧，她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非要跟你，我没办法，我说跟就跟吧，穷点也没关系，但我姑娘就嫁这一回，婚礼你也打算这么草率？我就真的不能答应了，咋也得饭店摆上两桌，亲戚朋友坐坐聊聊了吧。” “可叔叔我现在真的没有那么多钱，这彩礼钱还有1300是我借的了，这如果再去饭店吃饭，我这饥荒不知道多会儿才能打完。“ ”你说啥？彩礼钱还有借的了？那你们这婚还结个球了，我告你啊！于曼丽你******今天敢跟他走，老子就跟你断绝父女关系。“ ”爸，这这是干啥了么？借点钱咋了么？我俩每个月都有工资了么，钱慢慢打就完了么，你上火啥了？“ ”你跟他就是打饥荒吧，你可别向往过好日子了。“ “这是我的事，跟你有啥关系了么？” “滚你妈比，养你这么大，跟老子就没关系了。” “张治国，我女不嫁你了，你走哇。” “你这左一句，又一句的我没啃声，是看你是我的长辈，我敬你，但你说的话比粑粑还臭了，你不是说不嫁吗？那我也放句话在这，我不娶了，终有一天，我让你看看，我是咋出人头地的。” 说完，就听那门“啪”的一声张治国摔门而出。 “治国？等等我。“ ”滚你妈比回来，给老子，你有胆出去追追。“ ”那你别认我了。“ 说完门又是”咣“的一声。 这时，一旁的于妈说话了，”你这是干啥了？咱们来不就是盼望着他们好好的能在一起么。“ ”在一起个球，你看看刚才那个王八蛋那个球样，一看以后就不是啥好人，还敢骂我了？“ ”人家骂你啥了么？你刚才说那话，真也是不好听。“ ”我就是说给他听的，我就是不想让曼丽嫁给他，你说说嫁给他有啥好处了吗？你知道吧，我们机电副处长的儿跟曼丽是高中同学，人家早就相对她了，人家家里跟我说了好几回了，你说曼丽嫁给他儿多好了。“ ”唉！我还想了，可曼丽不是就喜欢小张么。“ ”喜欢是个球，能做个啥？“ ”我估计过来把他们给搅黄了，咱们明天就坐火车走吧，一会等曼丽回来再好好的跟她说说，把我们副处的儿跟她好好的撮合撮合。“ ”治国，你等等，我爸的话确实不好听，我早跟你说过，这婚不是那么容易结的，但你别放弃，别灰心，就当为了我，走，跟我回去。” “曼丽，我是万般不能跟你回的，这婚我不是不想结，是我真的累的不行。” “张治国，就因为这，，你就等于把我给放弃了？我问你，你到底爱不爱我了？” 于曼丽说了这话，把张治国所有的情绪都震的烟消云散了，是啊!我到底爱不爱她啊？如果爱她，这么点小挫折还不能克服了吗？他在花坛边愣了半天。 “不是我不跟你回去，是你爹压根就不想把你嫁给我，你难道不明白吗？”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要争取。” “就算我现在进去，还是会被骂一顿，我何必再进去了。” “那行，等他们消气后，我们再好好谈，你说好不好？” “嗯，我先回宿舍了。”张治国说完就径直的走去，于曼丽看着他的背影，为什么她觉得这个背影如此模糊呢？为什么在她心里没有感觉到治国给她的一点温度呢？为什么她没有感受到治国的任何呐喊的气息呢？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于曼丽感到惶恐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