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进退
龙一到楼上又找出两副钓具，四人划船进了龙湖。冬天的南方并不太冷，懒洋洋的阳光照在湖面上反射起点点亮光…… 杨冰在船尾撑船，不一会儿就到了湖心小岛，也就可以站十来人的土旮旯。龙一把船栓在一根锈迹斑斑的钢筋上，扶余波下船，杨冰也扶舒越下船。 舒越看了四周，远处是一些枯萎的荷花叶子，还有一些绿油油的不知名的水草，感触道：“这地方不错啊！” 杨冰介绍：“这就是龙湖了，我们的母亲湖，从小就喜欢来玩，你别看乾县不大却是人杰地灵，出过好多人才哟……” 舒越点头：“龙湖，那有龙吗？” 杨冰摇摇头：“不知道！” 龙一介绍：“记得以前我在图书馆看到一本古书上记载真有龙的……书上说……须爪鳞甲毕露，大数围，长数十丈，具体有没有还真不知道……” “真有龙吗？那数十丈是多长呢？”余波很感兴趣的问龙一。 龙一解释：“一丈大概三米三，十丈就是三十三米……数十丈就是几个三十三米吧……” 就在说话间，杨冰钓上一条两斤左右的鲤鱼，向舒越炫耀：“龙不知道有没有，鱼倒是不少，看到没有？” 杨冰把鱼放到塑料桶里，重新装上蚯蚓，把鱼钩远远的甩了出去。 舒越看鱼漂下沉，猛的一提，鱼钩上挂了一根水草，很是失望的看着杨冰。 杨冰抓住鱼线，把水草扯了下来，把残缺的蚯蚓去掉，又在水里轻轻涮了涮，重新装上蚯蚓，远远的甩了出去。 杨冰转身对舒越说：“别急！鱼是在试探，咱们再来……” 余波钓上一条巴掌大的鲫鱼高兴的说：“看见了吧？是鲫鱼哦！” 龙一赶紧帮忙把鱼取下来放到桶里，甩出鱼线后在余波额头上亲了亲，表扬道：“厉害厉害，继续发扬……” 杨冰看了看龙一，说道：“光天化日之下，注意点影响好不好啦？” 舒越附和着说：“就是就是！” 龙一问舒越：“你什么时候才能钓上鱼哦？天津也是海边呀！没道理钓不上鱼吧？” 舒越给了龙一一个白眼：“稍安勿燥……我是没怎么钓过鱼，不过我很有信心的呀！这不才刚刚开始吗？再说你也不是没钓上鱼来吗？” 舒越用手捞了一下余波钓的鲫鱼，问道：“今天吃的鱼也是这湖里的吗？” 杨冰点头，说：“是啊！不过不是人工煎鱼，是我表哥家食品厂批量生产的，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 舒越咂嘴说：“很不错啊！食品厂还生产别的吗？” 杨冰想了想：“当然，还有糖水杨梅罐头、糖水枇杷罐头、橘子罐头、各种酱等等都是很厉害的……” 余波叫道：“喔啊……” 龙一居然钓上一条一米长的鳝鱼，远远看去和蛇无异，吓得余波后退了几步差点掉到水里，一旁的杨冰舒越笑得一塌糊涂，龙一把鳝鱼放进桶里。 龙一看了看余波鞋上的泥关切的问：“怎么样？我看看……” 龙一帮余波把鞋脱下来在水里仔细的洗着，洗干净后放旁边晒着，看见余波穿白袜子的脚搭在另一只脚上，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卫生纸铺在地上，轻轻的把余波脚捧到纸上。 余波眼中泛起泪光，就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已经很动容…… 龙一安慰道：“没事的……” 舒越和杨冰看着眼前的一幕也为龙一细心所感染，杨冰搂了搂舒越，舒越看了看手上的戒指，捋了捋头发扭头看着湖里的鱼漂。 杨冰走过去给龙一递了根烟，转头看看桶里的鱼又走到舒越身边静静的看着湖里的动静。 舒越很享受那样的时光，钓了三个多小时才钓上两条小鱼却非常开心，杨冰和龙一都钓上五六条了，余波也钓了四条。 龙一看了看桶里的鱼说道：“不错哦！差不多二十斤了……”转身看晒在旁边的鞋子，说：“快干了，再晒半小时就好。” 现实总是那么的无情，相对许多人来说毕业也就意味着失业。余青深有体会，毕业大半年了整天宅在家里。 余绍凡倒是没说什么，毕竟自己的女儿我行我素惯了，也不催了，好像习惯了余青在家里啃老；而苏莲芝一再刺激余青，说什么长大了要自食其力，工作才能体现一个人的价值，劳动光荣懒惰可耻！ 思来想去之后，余青应聘到蜃龙食品厂工作。从小小的销售员做起，整天也是憋屈，公司里的领导和余青的风格始终是格格不入。 要说裙带关系，那么龙晓鹏无疑是余青的坚强后盾，可龙晓鹏偏偏也没有特殊照顾，只是见面简单打个招呼。 余青也清楚的认识到职场的残酷，不断的修正自己的态度，兢兢业业，生怕出一点差错。 就像古人说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劳其筋骨，余青硬是写了一个大大的‘忍’字挂在房间，余波每次进房间都忍不住要笑。 随着公司的培训和个人的进步，对产品和业务逐步熟悉了，余青的自信心明显提高很多，敢跟客户主动沟通了，也能比较流畅的回答一些问题了。 销售组长马道明又教训道：“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至于客户究竟在意的是什么还是浑然不知……” 马道明多次培训会上都强调说“要站在客户的角度考虑问题”，余青感觉话说得不错，但是做起来何其难也！ 毕竟余青没有经验的积累，很难准确判断客户的真实想法，是价格异议吗？是服务异议吗？是品牌异议吗？ 仿佛一切环节都有异议，又仿佛一切都不是问题，以至于余青再次对自己产生质疑，我适合做销售吗？ 期间帮助最大的还是jiejie余波，经常鼓励余青，讲了许许多多大咖刚刚入行时的窘迫，经过长期耕耘都站到了成功的顶端。 余波又开始讲道：“拿破仑年轻的时候，一次到郊外打猎，突然听见有人喊救命，他快步走到河边一看，见一男子正在水中挣扎，那条河并不宽……” 余青：“然后呢？” 余波：“拿破仑端起枪，对准落水者，大声喊道：你若再不自己游上来，我就把你打死在水里!那人见求救已无用，反而更添一层危险，便只好奋力自救，终于游上岸来……” 余青：“是吗？你是说我还不够惨吗？” 余波：“以后你就懂了，不逼自己一把，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强大……” 余青点点头，何尝不是呢？ 余青通过一年多的努力，从销售员做到销售组长又到销售主任，在公司总算有了一定的话语权，已经是销售部的骨干。 原地产项目部薛国风任销售部经理以后，对余青也是赞赏有加，多次对龙晓鹏介绍余青的进步，可以委以重任。 二零五五年六月，龙晓鹏由于身体原因辞去公司所有职务，蜃龙食品厂总经理由薛国风担任，余青接替了薛国风的销售部经理职务。 余青进入公司高层后，才华开始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大力整顿公司销售队伍，线上线下一起抓，勇敢启用高素质的新人，打造出一支过硬的先锋团队。 龙晓鹏因为长期的超负荷工作，胆固醇偏高，血压也偏高，天天在家静养，拾捣拾捣花花草草，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兰花。 龙晓鹏一大早就起来，在书桌上练习书法，龙晓鹏钟爱狂草，尤其喜欢临摹张旭的书法。 余青和余波走进了书房，龙晓鹏刚好写完‘老骥伏枥’四个字…… 龙晓鹏偏着头端详自己的作品，看见姐妹二人，笑道：“早啊！过来看看……是不是有进步？” 余青走过去仔细看了后说：“有点张旭的风范了……叔叔字真不错！” 龙晓鹏又问余波：“小波，看一下怎么样？” 余波关切的说：“叔叔！你起这么早啊？字练得不错！不过你也得好好休息才是……” “我这闲得都快长毛了，老啰！睡眠也少了，走！我带你俩出去看兰花，有一棵开花了……”龙晓鹏说完走到院子。 余波看着三排盆栽兰花绿油油的长着，中间的一棵开了两朵浅黄的小花，不禁凑上去嗅了嗅，独特的香气扑面而来，闭着眼睛回味了一番。 “那么厉害？我试试！”余青也凑上去嗅了嗅，赞道：“那么小的花怎么那么香呢？逆天了……” 龙晓鹏笑眯眯的看着余青：“今天不上班？小青……” “哟……叔叔，今天星期天呀！公司没什么事就休息啦，不像你一年四季都不休息，身体不垮才怪……”余青轻轻说。 龙晓鹏笑笑：“没什么的！人总会老的，再说我们老古董不退下来，你们年轻人什么时候才能展示才华呢？对不对？” 余青嘴一撇说道：“好了!我说不过你，反正退休了就好好休息，公司的事不要再cao心了，有薛总坐镇你就放心吧……” 龙晓鹏点头：“小青，工作顺利吧？现在你的担子也很重哦！” 余青笑着说：“公司运转正常，你也不必再cao心了……” 龙晓鹏笑笑：“对了！改天你去花鸟市场看看，给我弄俩只画眉，我现在不能出门，一出门你阿姨就要上思想课了……” “好……这简单……”余青说。 白冬梅从厨房出来，叫大家吃面。 龙晓鹏嘟哝：“怎么又吃？走走走吃面吃面……” 余波看了看碗里的面说：“小青给我分担一点，我看我吃不了那么多，吃不完浪费了。” 白冬梅不满地说道：“不多！哪里多了？你看看瘦的……龙一回来该担心了。”说完又给余波加了一个荷包蛋。 余波眼神中露出怕怕的表情，余青看着jiejie说：“就是！那么瘦还不多吃点，要是被风吹飞了我姐夫可不同意。” 龙晓鹏也表示同意：“是得给闺女好好补补，瘦的，小青也是……”说完把自己碗里的荷包蛋夹到余青碗里。 余青叹气道：“好吧！我吃还不行吗？” 吃完面，余波上了楼，推开龙一房间的门，房间里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书桌上摆了台电脑，两个二十多公分高的音响静静的放在桌上。 桌上压了一块玻璃，玻璃下面是十多张照片，走过去看了起来。除了几张龙一独照的还有一张龙一和弟弟合照，其他的都是自己和龙一的合照，之前的点点滴滴又浮现在脑海中…… 余青走了进去看了一眼：墙上有一张林肯公园的海报和一张张国荣的海报，还挂了一把木吉他，书桌旁边摆了一把电吉他一把贝斯，还有一个吉他专用音响，一堆效果器什么的，书架上摆满了书，大概也有上百本…… 余青打开灯，一个很雅致的欧式水晶吊灯，余青走到jiejie旁边也看起照片，说道：“这些都是什么时候的照片啊？我怎么没有见过？姐夫那时候真帅啊！” 余波淡淡的说：“十多年了，你没见过不奇怪。你才几岁啊那会儿？” 余青点点头：“姐夫会弹吉他？以前也没见弹过啊！还有那么多书，啧啧……太有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