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后会无期的离别
乾县阳光幼儿园，二十几个三四岁的小孩在做游戏，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这些祖国未来的花朵们无忧无虑的让人动容，表情天真，笑脸阳光不做作，不像大人们笑也不是，哭又不行，整个的哭笑不得。 老师清了清嗓子对小朋友说道：“下面我们来做一个游戏好不好？” 小朋友们围着老师，幼稚的声音七嘴八舌的答道：“好……好……做游戏……” 老师就是余波，一头天然的黄色头发，巴掌脸、很有亲和力，小朋友都非常喜欢她，就是那个非常非常喜欢龙一的余波。 老师说道:“大家找自己的伙伴，两人一组哦！” 小朋友们好奇的看着余波从抽屉里拿出一沓报纸，报纸上都剪了两个圆圈。 余波说道：“一会儿大家把报纸套在脖子上，两人一组，看看谁厉害，报纸不准弄坏哦……” “最快的一组送六朵小红花，第二快的送四朵，第三快的送两朵，大家听清楚了吗？” 小朋友们说到：“清楚了！” “很好！下面准备了！我说开始就开始了，要过那条黄线哦！”余波温柔的说着然后把报纸套在小朋友的脖子上。 小朋友们已经准备好了，余波一袭白色连衣裙迈着婀娜的步子走到黄线前，对小朋友们笑笑说：“小朋友们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老师！”孩子们奶声奶气的回答着。 “听好了……准备……开始！” 小朋友们一瘸一拐的向前走着，小心翼翼的生怕把报纸弄坏了，因为游戏规则是不准弄坏报纸…… 第一的是妞妞和阳阳，妞妞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怪紧张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第二的是成成和飞飞，两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 第三队到的是丽丽和磊磊，余波说道：“你们怎么把报纸弄坏了，作废哦！” 丽丽鄙夷的看着搭档说道：“都怪你，大笨蛋磊磊……磊磊是大笨蛋……”余波扑哧就笑了出来。 接着到的是彤彤和当当两个小朋友，余波检查了报纸：“ok！彤彤和当当成绩有效，可以得两朵小红花……”两个小屁孩击掌庆祝“耶！” 没有拿到小红花的小朋友们说：“余老师，再玩一次好不好？”“再玩一次我肯定第一！”小孩们七嘴八舌的嚷嚷着…… 余波脸一绷，假装生气的样子说到：“不……行……” 孩子们看没有机会再来一次只好散了各自玩开了，有的在弹玻珠，有的在折纸飞机…… 这时候，妞妞走过来说：“余老师，我要嫁给他！”余波扑哧就笑了问道：“妞妞告诉老师，要嫁给谁？”穿红棉袄的妞妞左手拿着三朵小红花，右手指指远处，圆圆的脸上露出羞涩的神色。 “是阳阳吗？那妞妞告诉老师，阳阳愿意娶你吗？”余波耐心的笑着问。 妞妞捂着脸害羞的说道:“不知道！” “那老师帮你问问阳阳哥哥？” 妞妞撇着嘴点点头。 “阳阳……阳阳……过来过来！”余波向穿着一身牛仔的阳阳喊道。 “余老师！”阳阳轻轻的说道。 余波蹲下左手扶着阳阳，右手摸了摸阳阳的头问道：“妞妞喜欢你，说要嫁给你，你愿意吗？告诉老师！” 阳阳抓了抓头，旁边的妞妞期待的看着他，似乎非常想听到阳阳说‘愿意’。 “不愿意！”阳阳低着头说道。 “那阳阳告诉老师，是不是我们妞妞不够漂亮？”余波轻轻问。 阳阳想了大概一分钟摇摇头。 “那阳阳告诉老师是为什么呀？”余波好奇的问道。 “妞妞老是冒出鼻涕泡！我不喜欢鼻涕虫。”阳阳说道。 “呵呵呵……”余波听完一下就笑了出来，旁边的妞妞却哭了，“妞妞不哭哈！”余波安慰着这个圆脸小女孩。 扭头看着阳阳说：“你看，妞妞哭了，快哄哄妞妞……” 只见小男孩走过来把三朵小红花送到妞妞的手上说道：“来！给你小红花。”小男孩希望妞妞别哭。 余波问阳阳：“那等妞妞长大了，不流鼻涕了，你愿意娶妞妞吗？” “我愿意！”阳阳说道，妞妞一下就笑了…… 余波坐到椅子上暗暗伤神，这两小屁孩触动了她的内心，她又何止不是和妞妞一样对龙一，可是龙一还是不愿意，爱情这鬼东西真是费解，想着想着两个泪珠子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又到了一年一度老兵退伍季。 二班宿舍里，江小强对郑则方说道：“听说退伍名单已经下来了，我们班今年服役期满的也就刘星、李胜、郑则方、彭涛四个。” 大家的目光聚集到江小强的脸上，毕竟大家在一个屋檐下相处那么久了，都有很深的感情，谁离开都舍不得。 江小强说道：“连长也是神秘得很，一点风都不透，不过大家还是做好思想准备。” 彭涛第一个开口，说道：“有啥啊？到哪里不是吃喝拉撒睡？” 藏族小伙次仁区朱看了看彭涛说：“彭班长是不是打算回家结婚了呀？天天和女朋友煲电话也怪累的……” 彭涛眼睛发着光说道：“差不多了！这次家里都催着回去，不让再继续干了……” 江小强说：“退伍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说句实在话，目前在家随便搞个什么不比部队来钱快？早走早好！” 刘星对李胜说道：“胜哥！要是我俩一起退伍，你得去我家玩几天，然后我再去你家，怎么样？” 李胜点点头说道：“成交！” 看到大家都表态了，郑则方说道：“九年了！妈的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岁月催人老啊……” 江小强问道：“老郑！连长找你谈过没有啊？” 郑则方说道：“找过！问想留想走？” 江小强问：“是吧？那你怎么回答的？” 郑则方接着江小强的话说道：“叫他别太为难，反正在部队呆那么多年，也呆够了，连长老说什么名额有限，真的，跟着他那么多年了，还真不想在这事上让他为难。”郑则方说完掏出香烟给大家派着…… 宿舍里顿时云雾缭绕，就张乔亮和次仁区朱不抽烟。张乔亮用一块洁白的毛巾擦着桌子，次仁区朱坐凳子上修着军备边角。 龙一说道：“四个人最多走两个吧！都走了都没人干活了。”说完吐了一个烟圈儿…… 江小强接话说道：“反正都有个心理准备吧，这次不一样……我看都挺悬！” 龙一看了下面临退伍的老兵们表面上都很平静，就不知道心里是不是已经千万只尼马奔腾而过，毕竟眼看已经到该知道的点了却没有确切的答案。 然而该来的还是来了…… 肖猛站在队伍前给三连官兵讲话：“一会儿，我给大家念念今年退伍人员的名单，我们连是今年服役期满人员最多的连队。一共三十五名，退伍二十一名，非常感谢老兵们为部队，为连队做出的贡献！” “没有你们，我们连队不会取得那么好的成绩，我肖猛谢谢大家！” 肖猛哽咽了，左手握拳置于嘴上咳嗽两声接着说道：“今天我肖猛愧对大家，好多同志私下找过我说连长，我不想走，真的，我非常感动，在那个地方……”‘在那个地方’是肖猛的口头禅，时不时就蹦出来，士兵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要说退伍年年有，肖猛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可是眼前的这批老兵不同，是一起共事最长的一批，谁走了可能今生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一颗红心两手准备！留下的继续好好干，让我们退伍的同志放心，而今天退伍的二十一个同志，我希望你们永远记得三连，永远记得我们一起经历的风风雨雨，到地方开辟新的辉煌，最后祝你们一路走好……” 眼泪还是没能忍住，肖猛把文件夹递给旁边的指导员张伟扭头迅速的擦了一下…… 张伟接过文件夹，几乎不敢看下面的眼睛，耸耸肩膀说到：“手心手背都是rou，虽然我带大家才两年，但是始终还是到了分手的时候，纵然一千个不愿意今天还是由我来给大家宣布名单吧，吴义、张立军、任庆伟、郑则方、彭涛、刘星……陈为伦！” “今天晚饭食堂给大家加餐为老兵送行，晚上七点俱乐部开欢送会，九点准时这里集合，连里派车送到市火车站，分三个方向走！” “下面下军衔。”张伟说完走到队伍里开始下军衔，退伍老兵给张伟敬礼，张伟用力的回礼;陈鹏端个盘子收集着肩章领花帽徽。 二排长端着一盘红花跟在肖猛后面，肖猛依次给退伍老兵别在胸前,老兵给肖猛敬礼，肖猛憋着嘴一一回礼，队伍里又是一片抽泣的声音…… 食堂里面场面更加震撼，当场就有几个喝得是又哭又笑，醉得一塌糊涂。 九点，这是真正的告别。送行的士兵站成两排，一一拥抱，泪水再一次泛滥，哭成一片……在部队呆过两年以上的基本都经历过，列兵们也哭了，毕竟场面着实感人。 什么玩得好的，玩得不怎么好的;亲近的或者不怎么亲近的;闹过不愉快的还是干过架的都不重要了，这一刻只有走的和不走的，都哭得哇哇的，心里面都是沉重，从此将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