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是你想的那样
夏连成带罗湘芸回来之前,想过父母会反对,想过柳凤萱会抗拒,却没想过自己的女儿会来质问自己,他坐在那里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说道:“夏至,你在说什么?我是你爹,我带、带你二娘回来,你娘还没有说什么,你竟然来质问我,你还有没有点规矩!” 夏至冷笑,道:“原来你也知道你是我爹啊!知道就对了,养不教,父之过,我没规矩也只能说明你没教过我!你在外面每天陪着别人的妻子、孩子,却让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在家里吃苦受罪,现在把她们带回家向我娘示威,还跟我讲规矩,你就不觉得亏心吗?!” “受罪?咋个受罪了?你不说我还想问你呢,你看看你们这屋里吃的用的都快赶上财主了,再看你爷你奶的屋里有啥?一家人把好的都给你们,什么都由着你们娘俩,你还叫上受罪了!你可真是要反天了!难怪你爷和你奶对我那么大火,肯定都是你给招来的!” 夏连成越说声越大,夏至的火也更大,说道:“行啊爹,你要是觉得都是我给招来的,那就别认我这个闺女,带着那女人和孩子滚出去!我告诉你,别以为像真我爷和我奶说的那样,什么好东西都是他们给的!不、要、脸!你以为他们只有对你带回来的那女人和孩子那样讨厌?他们对我们娘俩也没好到哪儿去,分家之前我娘被他们使唤得驴一样,从早到晚不得闲,我三岁就被弄到田里去拔草,干不好活就挨打!你知道分家都分给我们的什么?你就没看出这房子翻新吗?几个月前这里还是窗门都没有的破仓房,我和我娘分出来的并没有一天,连一粒米一滴油一个锅一个碗都没有,我们是在山上挖野菜的第一顿饭!要不是这几个月我们娘俩拼命赚钱,你当你进门能看到这么多家当?你看到的只能是我们娘俩被冻死、饿死在这屋里的尸体……” 夏至愤怒地诉说着,本就因夏连成带二房回来而委屈的柳凤萱也想起当初被赶出来时的无助和绝望,忍不住坐在那里失声痛哭。 夏连成看着夏至激动的神情和身旁悲伤的柳凤萱,感觉她们说的可能是真的,坐在那里也有些发傻,爹娘刻薄他早就知道,可是没想到对自己的妻女会到这种地步。 夏至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相信,继续说道:“我说这些是真是假你可以出去问,全村子的人都看在眼里,或者你不用去问别,问大伯就够了,他帮我们搭北屋那铺炕的时候全家都差点没闹翻,差点没把他和我娘搞出‘jian情’来!最后是我给了大伯母三钱银子才作罢!小事上都这样,大事上更不用想,十亩肥田那三家分,给我们的却是河边的涝田,打种以来就没收过,你自己长眼睛可以去看!我们在家里受了这么多委屈,现在你回来没有半点安慰,却告诉我娘你又有别人了,你觉得你好了不起是不是?!” 夏连成终于被她说得无言以对,坐在那里,胳膊肘支着膝盖,双手抚头,不敢直视妻子和女儿。 夏至说完过来拉柳凤萱,说道:“娘,我们走,这男人变了心,就是田里的苗儿烂了根,长不出你想要的东西了,趁早别对他有指望,我这就带你到镇坦里,我们娘俩租房子做生意,日子仍旧能过得好好的,何必在这里家看着这么个负心人伤心!” 柳凤萱被她拉得站起来,却没跟她向外走,用力向后拽着,小声说道:“九儿,不要……” 娘俩这里正拉扯着,却听身后有人哭泣道:“jiejie,夏至,对不起……” 屋里的三个人抬头看去,却见罗湘芸带和夏川站在门口,罗湘芸已经哭得满脸是泪,说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来了才让你们一家人不和,你们别走,要走也是我走,我带川儿离开就是,如果为了我们娘俩把你们的家硬坏,我这一辈子都会不安!” 说着她拉着夏川转身就走。 夏连成连忙从炕边跳起,跑到门口把门堵住,说道:“不行,你们不能走,你们走了根本没地方去,而且、而且……总之是不能走!”
夏至看到他竟然这样紧张罗湘芸,气得又拽柳凤萱,道:“娘,我看爹是铁了心要和这女人过了,那我们就走好了,反正没有他我们也过了这么多年,没有他以后也一样能过!” 夏连成见她边这也执意要走,对罗湘芸说道:“你等等,我去劝一下,一会儿就好。” 说完来到夏至和柳凤萱近前,先看了看夏至,然后一抓起柳凤萱拉她出屋过了外间的灶房,进到北屋里去。 夏至看到娘又跟爹走,气得肚子直疼,站在那里气呼呼地等着,倒要看娘最后是什么态度,如果她真认可了,那也不值得自己可怜,以后爱怎么样怎么样,自己真的不管了。 再说夏连成和柳凤萱,进到北屋里后夏连成把门关严,回过身来说道:“凤萱,我带夏川和他娘回来,你是不是恨死我了?” 柳凤萱的头垂了半天,勉强说道:“没有,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常事,你在外面这些年……有别人也很正常。” “不,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夏连成急了,虽然柳凤萱当年是逃荒到这里,可是夏连成第一眼看到她就喜欢上了,觉得她比这村里所有姑娘都美,都好看,所以才一直对她好,直到让她点头答应嫁给自己,这些年来夏连成虽然人在外面,可是心却没变过,一直惦记着家里的母女俩。 柳凤萱被他说得有些发愣,道:“不是哪样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夏连成紧张地向外看了一眼,小声说道:“本来我不想说的,可是九儿气性那么大,你又这么伤心,我怕她真把你带走了,所以我就悄悄告诉你,其实罗湘芸不是我娶的二房,夏川也根本不是我儿子,她们是我带回家来……避难的!”